第254章 京兆府文章

桑布紮望著太子的背影,側目看去就見到了麵無表情的李百藥。

「使者,鬆讚乾布可還有話送來?」

桑布紮道:「該說的都在大殿上了。」

李百藥一手還拿著笏板,一手撫須,而後也不再理會這個使者,快步走下了太極殿的台階。

獨自站在大殿之前,桑布紮眼前是三三兩兩正在離開的唐人官吏,目光尋找而去,已找不到太子殿下的身影。

他隻好獨自一人離開皇城,等待著唐人的決定。

中書省內,在大殿內眾人吵成了一團,現在下了早朝,眾人聚集在這裡,還在爭論。

李承乾坐在中書省內,拿起一旁的卷宗,眼前是吵鬨的官吏。

褚遂良大聲道:「吐蕃哪有二十萬大軍?」

張行成道:「最多十萬,可戰之兵最多四萬。」

向來較為穩重的岑文本此刻也是怒拍桌案,道:「欺人太甚,一定要讓吐蕃人知道教訓,此戰必定要贏。」

「打!」段瓚朗聲道:「將安西都護府的兵馬撤回來,與鬆州共擊吐蕃。」

……

從他們的話語聲中可以聽到大多數人的立場,這一仗一定要打,鬆讚乾布在邊境陳兵二十萬,再來求娶公主。

所以這一仗一定要打。

向來彪悍的朝臣早已被點燃了心中的怒火。

李承乾想要找個人將文書遞出去,卻見幾個人還在唾沫橫飛。

原本是想在中書省解決今天的政事,可接下來一兩個時辰怕是什麽事都辦不了。

放下手中的文書之後,李承乾走出中書省,在門前的台階坐下,這個時候還有些涼快。

特彆是坐在台階屋簷的陰影處,這裡的冷風吹在身上更舒服一些。

關中過了穀雨時節,正是農耕農忙的時候,李承乾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包子,安靜地吃著。

有侍衛路過,看到太子獨自一人而坐吃著包子,他們紛紛行禮。

又見太子朝著他們笑了笑,這些侍衛將姿態放得更低了,一禮行了接著巡邏。

肉包子吃完,李承乾又從腰間取下陶壺,喝下一口還溫熱的茶水。

「太子殿下。」

身後突兀傳來了話語聲,回頭看去見到是杜正倫,李承乾道:「怎麽了?」

杜正倫的臉上掛著笑容,道:「見殿下一人獨坐,是有心事?」

李承乾抬首看向還在爭吵的中書省。

杜正倫會意又是一笑。

「你能不能不要總笑得這麽虛偽,京兆府杜氏的青年才俊該周正一些才好。」

杜正倫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的臉,收起笑容又道:「習慣了。」

李承乾繼續往嘴裡灌著茶水。

杜正倫道:「現在的京兆杜氏早已不是當年,伯父過世之後,陛下給了京兆杜氏頗多的優待,若後繼有人,以後多半會更好吧。」

他說的杜如晦,似乎還在抱怨現在的杜荷不爭氣。

要從個人成就上來說,杜荷是一個很爭氣的年輕人,他的經商模式最前衛。

其實自己這個太子對杜荷的點撥並不多,真要說有指點,也隻是給了他幾個秘方而已。

其餘的經營,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

如果杜荷真的不爭氣,他也守不住秘方與家業。

杜正倫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條,遞上。

李承乾狐疑道:「這是什麽?」

「從渤海士族送來的信。」

拿過字條,李承乾打開看著,上麵寫著一句話。

杜正倫道:「他們說皇帝就是一根竹子,雖說長久地立在那兒,可始終隻有皇帝是最高的。」

李承乾看著字條上的話語默不作聲。

杜正倫在一旁坐下,與太子保持了一些距離,卷起袖子伸出手臂,道:「最高的竹子是什麽樣的?」

他用手臂左右晃,道:「風就是朝堂上的官吏與地方士族的喉舌,風往哪邊吹竹子就往哪邊倒,哪一邊的風更大,竹子就偏向哪一邊。」

這張紙上簡短的一句話,道儘了那些門閥世家對皇帝的認知。

這些陳舊腐朽的世家,一直在用同樣的思維方式來判斷一個皇帝。

所以呀,孫猴子能大鬨天宮一定是有原因的。

李承乾將紙張交給他,問道:「你幫著父皇查他們?」

「有一個知交好友在渤海士族中,相比於朝中得到的消息,下官知道得更多一些。」

杜正倫是給父皇辦事的,一個殿中侍禦史已算個不小的官吏。

東宮門下的官吏在朝中已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團體力量,卻少了像杜正倫這種人物。

人才呀,在每個時代都稀缺的。

李承乾站起身也不想和這個油鹽不進的人繼續說下去了。

杜正倫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今日不理政事嗎?」

李承乾低聲道:「無妨,孤一個人加班。」

杜正倫追上兩步,道:「太子殿下,盧元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任由杜正倫說著,李承乾依舊走著,離開中書省,先去少府監看了看,見太子殿下來了,徐孝德親自迎接。

這裡的工匠已熟悉了遊標卡尺的用法,這倒是個大進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往後的工部可以繼續往更精細的物件上發展製造工藝。

之後又讓徐孝德與一群工部的官吏,去朱雀大街看看溝渠的修繕事宜。

在閻立本的親自監工下,溝渠的建設已到了收尾的階段。

長安城的幾處坊市還在修建,看來可以趕在今年雨季之前完工,這些溝渠就能夠發揮用處了。

午後,李承乾便在東宮看著關中各縣的呈報,以及今年的糧草運輸。

現在的鬆州駐防的兵馬有五萬,糧草還有二十萬石。

張士貴前往西域建設安西都護府又拿走了十萬石糧草。

李承乾看著地圖,低聲道:「總算是有點壓力了。」

李麗質走到皇兄身側道:「清河與汝南喜書法,就是高陽昨天說要學畫畫,今天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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