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吐蕃使者又來了

陰雲密布的長安城就快下雨了,房玄齡腳步匆匆來到了衛國公的府邸。

李靖道:「東陽公主給老夫看過身體,如今還算好,不用你們牽掛。」

房玄齡看了看四下,坐下來道:「老夫這才剛坐下來,李衛公就要趕人。」

「聽說太子被範陽的事難住了?」

房玄齡遞上一卷名冊道:「這些事難不住他的。」

李衛公接過名冊仔細看著,又道:「你房玄齡的弟子,誰敢小覷?」

「這孩子信奉治標不治本,就是沒治,眼下的議論他都不在意,除了一句話要一查到底,他什麽都沒說。」

李靖翻看著名冊,「這是百騎的名冊?」

「正是,陛下讓老夫拿來給衛公過目。」

看罷,李靖將名冊遞還,道:「牛進達守著鬆州,梁建方守著吐穀渾?」

「正是。」

「還請房相告知陛下,如有必要,藥師可再走一趟吐穀渾。」

房玄齡滿臉的笑容,「朝中將領足夠,一個吐蕃還不足以驚動藥師。」

李靖也跟著笑了。

長安城,薛仁貴又去西域了,回來長安的這半年裴行儉一直陪在蘇定方將軍左右,閒來無事他就在京兆府前的酒肆喝酒。

聽聞張大安升遷至京兆府,任職書令,想要恭賀他,卻又聽說他去了洛陽。

「就知道你會來這裡喝酒。」

聽到話語聲,抬頭看去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他是王玄策,是這些天結交的好友。

裴行儉道:「葡萄釀,五錢一鬥。」

王玄策的長相看著不像是個軍伍中人,身材消瘦,更像個文弱書生,雖說年長幾歲,麵容看起來更稚嫩些。

他搓著手坐下,道:「鬥酒五錢?這長安的葡萄釀也不值錢了。」

酒肆的店家抱怨道:「今年的年景好,司農寺的人說葡萄又要豐收了。」

裴行儉瞅了眼失落的店家,低聲道:「葡萄釀賣去洛陽就值錢了,他賺得可不少。」

王玄策訕訕一笑,道:「那在下又要向裴老弟討一碗酒水喝了。」

裴行儉一臉無所謂道:「喝便是,說這些做甚。」

「還是守約爽快。」

「一口酒水罷了,吃不窮某家。」

裴行儉嘴上說著,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王玄策就是個蹭吃蹭喝的。

也不知道他家境貧寒還是如何,平日裡的用度也是捉襟見肘,反正都是在中郎將手下行事,交情還算好。

有著上一次西征的錢餉,裴行儉短時間不會缺少銀錢花,自給自足是夠的。

王玄策喝著一口酒水,又吃著一張餅,抬頭挑眉,道:「哎!吐蕃好像要打我們。」

裴行儉不屑一笑道:「他們自尋死路。」

王玄策感慨道:「真羨慕伱,跟著侯君集大將軍拿下了高昌,在下心中滿腹的兵法,無處施展。」

上一次征討高昌,裴行儉算是見識了唐軍軍中的水有多深,一個個都是藏得極深。

要不是見到了蘇定方將軍,根本想不到王文度當年還隨著李靖大將軍一起征討頡利。

後來聽中郎將解釋之後才知道,這個王文度有一個本領,任何人的一張臉他都可以過目不忘,如果你在軍中戰死了,他會一一辨認屍體,記錄籍貫給戰死的袍澤發放錢餉。

中郎將還說應該慶幸軍中有王文度這樣的人,不然你們一隊全軍覆沒的時候,沒人會去撿你的屍首,也沒人知道你是誰。

隻有王文度會跋涉千裡地,拉著車把戰死的將士一個個拉出來,記錄在案。

有了先前的經驗,裴行儉不敢小瞧軍中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小卒說出來的經曆,可能都是自己比不了的。

吃了酒,吃了餅之後,王玄策神色懶散地打了一個哈欠,道:「吃了喝了就想睡。」

早就習慣了他這麽不著調的模樣,裴行儉點著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剛蹭了飯的王玄策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吃了守約這麽多頓飯,還以為這小子會趕人,他倒是從不拒絕。

咳了咳嗓子,王玄策湊近小聲道:「想隨軍出征嗎?」

裴行儉看了看四下,問道:「你有消息?」

「吐蕃使者就要來長安了,要打仗了。」

「你怎麽知道?」

「在下認識幾個胡人,常去吃他們的酒。」

裴行儉扶著額頭,這個王玄策好似見縫插針,在哪裡都不會餓著,再一想又覺得不對,道:「既然是吐蕃使者要來了,軍中為何沒有消息?」

言至此處,一個傳令的士卒騎著快馬從朱雀大街而過,他大聲道:「急報,吐蕃使者來朝!」

王玄策輕描淡寫道:「這不是來了嗎?」

裴行儉望著自信的王玄策,又覺得此人不可思議。

急報送入皇城中,鴻臚寺的官吏急匆匆跑入禮部。

正在與一旁小吏交談的李百藥問道:「出什麽事了?這般急急忙忙的。」

「吐蕃使者來了!」

「嗯?」一旁的幾個小吏紛紛驚疑。

昔日的種種在記憶中出現,好似就在昨日,李百藥一拳重重打在了桌上,眼底裡升騰起戰意。

東宮太子不論是心情好,或者是心情不好,都會去太液池釣魚。

李承乾釣魚的時候,小兕子便坐在一旁,拿著樹枝與東陽坐在一起寫字。

七歲的明達正是識字的年紀,父皇與母後沒有給她安排夫子,東宮的兄弟姐妹就是她最好的老師。

遠處的天空又傳來了一聲炸雷,驚動了正在池子邊的幾頭小鹿,還有池子中的一群鴨子紛紛伸著脖子四下張望。

雨水落了下來,明達與東陽紛紛走入水榭中躲雨。

太監侍候在一旁,給兩位公主殿下倒上熱茶。

等幾頭小鹿也紛紛躲進李水榭內躲雨,這裡擁擠了些。

明達就坐在小鹿的背上,手裡拿著一卷書,很是無聊地翻看著。

李承乾想著如果是舅爺,他老人家會如何安排那件事,應該會殺很多人的吧。

「李道長近來如何了?」

明達又趴在了小鹿的背上,一手攬著小鹿的脖子,一手拿著一卷書道:「李道長近來頗有頓悟,他重新製一個羅盤,想要驗證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

「說是想要證明到底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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