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韻聞言,麵色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被這人給說服了。
但很快他便回過了神,哪怕是在夢中,所剩無幾的理智也告訴他——不行,不可以,如果當真這麼做真的會壞掉的。
鳳清韻起身就要跑,卻被早就有準備的人扣著腰拽回來,直接按在了床褥之間。
那人用的力氣並不大,床鋪也是軟的,但鳳清韻還是被摔懵了。
沒等他回神,龍隱摟著他的腰便壓了上來,低頭間,炙熱的呼吸全部噴灑在了他的後頸上。
“你不是要開花嗎?”龍隱低聲戲謔道,“跑什麼?”
鳳清韻死死地抓著身下的被褥,耳根紅得像要滴血一般,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不行……”
“怎麼就不行了?不是你說要授粉的嗎?”龍隱從身後繞過去捏住他的下巴,強行湊上前低聲道,“那你說求求龍神大人。”
他故意隱去了後麵半句話,壓根沒說求了就能放過鳳清韻。
但身處夢境之中的人思緒本就渾噩,又被他如此哄騙,自然是昏了頭腦,一時間慌不擇路道:“求求龍神大人……”
他的臉頰上還帶著方才殺人時濺上去的血,眼下卻好似驚弓之鳥一樣,透著說不出的反差與豔麗。
說完那句話後,鳳清韻卻看見他的龍神大人一笑,抬手擦去他臉頰上的血道:“求也沒用。”
鳳清韻聞言渾身一僵,回過神後惱羞成怒地瞪他:“你——”
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便被人掐著下巴吻了上來。
紅燭帳暖,床帷緩緩落下,隻露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無力地抓在床褥之間。
曾經攥著劍柄的手心磨在光滑的布料間帶起微妙的癢意,修長白皙的指背按在鮮豔的喜褥上,顫抖間掛著不知道從哪落下的汗珠,一時間顯得格外意亂情迷。
鳳清韻斷枝的時候沒有哭,劇痛之下沒有哭,哪怕是前世麵對天崩,絕望麵前亦沒有哭。
在曾經熟識他的人眼中,他似乎總是溫柔卻堅韌,守禮且成熟的。
哪怕是慕寒陽,除了他剛化形的那一年外,也幾乎沒見過鳳清韻流淚的模樣。
可眼下紅燭帳暖,分明是無邊的舒適間,他卻抓著手下被褥,忍不住嗚咽,眼淚像是珠子一樣向下掉,嘴中不住罵道:“你混蛋……”
“小小薔薇,還敢罵本座。”那人吻掉他的淚珠戲謔道,“不敬神明,你自己說該怎麼罰?”
“你是個什麼神……你分明就是個王八蛋——”鳳清韻紅著眼角破口大罵。
可他匱乏的詞彙還沒用完,整個人的麵色突然一僵,而後驀然變得驚恐起來,聲音都出現了幾分顫抖:“……你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王八蛋隻是想提高給你授粉的效率。”那不要臉的龍神掐著身下人的腰輕笑一聲,“方才罵得真好聽,現在怎麼不罵?嗯?”
他麵
上端的是遊刃有餘,可脖頸之間的鱗片都因為興奮而露出來了。
鳳清韻死死地抓著被褥,一時間半個字都擠不出來,龍隱見狀怕他當真失去意識,嘖了一聲:“回點神,鳳宮主。”
下一刻,鳳清韻摟著他的脖子被他硬生生翻了過來,整個人幾乎小死了一次,為此抓著他脖子上的鱗片,差點把那處鱗片摳下來。
而龍隱對此麵不改色,好似當真摳下來也無所謂一樣,反而低頭狠狠地親了那人一口。
而麟霜劍尊也不愧是麟霜劍尊,哪怕到了這種地步,鳳清韻依舊咬牙切齒地躲開了他的吻,隨即掛著淚也要罵道:“不許……你個王八蛋,不許一起——!”
龍隱一哂,壓根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隻當哄騙兩句便足以讓這朵沒有任何閱曆的小薔薇鬆口,可下一秒他卻驀然一僵,發現自己不知開不了口,甚至連動作都做不了了。
——不能忤逆夢主的想法。
狐主的話語驟然浮現在耳邊,龍隱這下子連思緒也僵住了,隻有瞳孔因為不可思議而極度收緊。
這恐怕是龍神兼魔尊這輩子遭遇的最大的丟人時刻。
沒有前世記憶的他,從此生的脈絡上來看,完全稱得上是標標準準的贏家,從搶婚到現在可以說是順利無比,卻萬萬沒想到會在夢中洞房時能遭遇如此變故。
鳳清韻躺在龍隱身下微微喘著氣,他的眼角還掛著緋紅,就那麼眼含水光地看著身上人。
他顯然一時間也有些沒緩過神,不知道這人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於是平複了片刻氣息後,狐疑地顫抖著問道:“你怎麼了……?”
此話一出,龍隱便感覺自己似乎能說話了,但身上依舊動彈不得。
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剛想張嘴認錯,下一秒,鳳清韻卻喘著氣眯了眯眼,語焉不詳道:“算了,就這樣也好。”
龍隱眉心一跳道:“你——”
可他話未說完,鳳清韻便驟然起身,環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用力,直接把他按在床榻間,隨即提腰坐在了他身上。
“——!”
龍隱瞳孔驟縮。
那人卻微微喘著氣,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命令道:“不許動。”
他的眉眼間不像是往日動不動就瞪他卻沒有實際行動的鳳清韻,反倒剛像是在通天佩中匆匆一麵,對魔尊毫無信任感的麟霜劍尊。
這幅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要將他一劍穿心一般,可這一切卻又發生在床上。
這簡直太要命了。
喉結忍不住滑動了兩下後,龍隱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能動作了。
他當即抬手便摸上了懷中人的腰,嘴上緊跟著道:“麟霜劍尊這麼凶,這架勢難不成當真要把本座榨乾不成?”
鳳清韻被他摸得眉心一跳,“嘖”了一聲後,下一刻,帶刺的藤蔓應聲而起——竟直接將龍隱的手捆在了身後。
這下子龍隱的神色間終於出現了幾分愕然。
這幅樣子似
是很好的取悅到了鳳清韻,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而後抬手毫不客氣地,跟隨著本能摸了一把身下人驟然收緊的腹肌。
“說了不許動。”鳳清韻就那麼按著他的腹肌質問道,“本尊剛剛讓你摸了嗎?”
龍隱倒吸了一口涼氣,忍得渾身肌肉緊繃,一時間連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
那藤蔓捆著他的情況根本就是微乎其微,隻要想掙開,龍隱其實隨時都可以掙開。
但——不能忤逆夢主的想法,哪怕現在整個夢境看起來無比穩固,鳳清韻似乎很喜歡這個構造出的夢境,一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但有了前麵那一遭情況後,誰也不知道若是讓這人不順心,也不知道會不會導致夢境崩塌的情況出現。
為此龍隱隻能忍著,忍得額頭青筋暴起,差點爆粗。
那身披嫁衣,露著半邊肩膀的花妖按著他的腹肌道:“……你怎麼這麼不老實,比彆人麻煩那麼多。”
“……你還試過彆人?”龍隱已經完全沒了一開始的遊刃有餘,眼底的危險與欲念已經徹底彰顯出來了,“小薔薇,勸你鬆開本座,這可是給你的最後機會了。”
鳳清韻聞言眯了眯眼,藤蔓裹了他的脖子,威脅般微微收緊道:“若是不鬆,你待如何?”
“你不是神嗎,既有能耐,為何不自己掙開?”
那話裡話外挑釁的意圖溢於言表。
而說話間,藤蔓上那含苞待放的花苞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就那麼從龍隱身後繞到他身前,輕輕碾過那人腹肌,動作間幾乎蹭開了一點縫,甚至能看到其中的花蕊。
窺探到其中的那一抹春色後,龍隱眼神一下子暗到了極點,偏偏花苞的主人還一無所知地挑釁著:“若是掙不開,就給我老實點當養料。”
龍隱一眨不眨地看著身上放狠話的人,突然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你可想好了……鳳宮主,有道是做人留一線——”
“今日把事做絕,你就不怕有一日,本座讓你用自己的藤蔓把自己捆起來被我……嗎?”
“到時候可是哭都哭不出來,你可得想好了。”
如此粗俗的字眼,聽得鳳清韻耳根一熱,回神後卻有些被冒犯的惱羞成怒:“放肆!胡言亂語,本尊的本體難道還能聽你的話?”
龍隱意味深長道:“那可不一定。”
鳳清韻冷哼一聲,收緊了藤蔓,撐著他的腹肌,低頭在他耳邊道:“大言不慚的水準倒是一流,你不是誇下海口說要給我的花苞全部授粉嗎?”
“那便讓本尊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
“龍神……大人。”
……
鳳清韻睜眼的時候,一時間還有些迷茫。
腦海中莫名的記憶混雜在一起,好似要炸開一樣。
但眼□□內的感覺卻是前所未有的豐沛,似乎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哪怕鳳清韻尚未徹底從夢中回過勁來,他依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要開花
了,而且隻要他想,隨時都能開。
鳳清韻於是用他尚未完全恢複的思緒想到,既然萬事俱備,那為什麼現在不開呢?
潛意識中那些令他恐懼的疼痛早已被後麵甘美的記憶覆蓋了個透徹,眼下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開花的本能在意識間作祟,正當鳳清韻就要在此處沒有任何結界的地方開花時,他的神識驀然察覺到了什麼熟悉的氣息。
鳳清韻微微一愣,下一刻果不其然見某人推門而入。
看到龍隱那張臉的一瞬間,夢中所有的記憶陡然回爐,鳳清韻整張臉宛如火爐一樣炸開,隨即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醒不必急著起身。”龍隱一副毫不知情的關切模樣走到他身旁,坐下後自然而然地拉過他的手腕道,“如何,在夢裡夢到了什麼?”
感受到那人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溫度後,鳳清韻麵上登時一陣紅一陣白。
龍隱此刻分明穿著他睡過去前的衣服,布料也包得嚴嚴實實的,一看就是陪床沒來得及換。
可他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了布料褪去後的模樣,以及那兩——
鳳清韻陡然止住了思緒,沒敢再想下去,隨即轉移注意力般開口道:“……我夢到了自己一直以來不敢開花的緣由,眼下也已經解決了這些執念,隻需要……便能開花了。”
他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喑啞,思及緣由,鳳清韻又微微變了臉色。
好在龍隱的注意力似乎全在他方才之話上,微微蹙眉:“不敢是何意?不是不能?”
“嗯,不是不能,是不敢。”鳳清韻輕輕垂眸道,“我之所以一直以來在潛意識避免開花,是因為曾經斷枝剝芽的疼痛。”
龍隱原本隻是想裝作沒入夢的樣子逗逗他,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