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過了一半,東北各地的春耕陸續進入尾聲。
按照華國人的習俗,男女雙方隻有在接親拜堂之後才算正式夫妻。
五月十六是個大好的日子。
張宏城用老信封讓自己的義子去查過老“黃曆”,百分之一百的確認這天的濕地是藍天白雲。
所以他把自己和楚描紅的正式婚禮也定在了這一天。
也不知是濕地裡的哪個知青給家裡打了電報,讓張宏城和楚描紅要結婚的消息竟然傳到了滬上。
張宏城當初在滬上結交的各路朋友紛紛打來電話和電報向他賀喜。
他這邊是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接著,楚描紅騎著單車載著張玉敏離開濕地農場,一路歡聲笑語的駛向良種場。
剛剛洗浴過的楚描紅臉上還帶著水汽潮紅,兩條油光水滑的大麻花辮子如今散開在風裡,宛若清水中暈開的墨絲。
張玉敏笑著伸出手在風中捕捉著她的發絲。
她從來沒有發覺自己會和另外一個人玩的如此之來,新嫂子美到了極點也貼心到了極點。
嫂子仿佛是她肚子裡的蛔蟲,自己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不用自己說話,對方都能猜中自己的心思。
五月的濕地是繁花盛開的季節。
濕地裡的水位早就褪去了月餘,肥沃的土地上綠草茵茵,紫色的,黃色的,粉色的,白色的花朵一叢叢一簇簇。
隨處散落的水窪如同破碎鏡子一般倒映著藍天白雲,還有一輛如同風兒一般刮過的嶄新鳳凰牌女士單車影子。
在這片土地上消失多年的連衣裙穿在兩人的身上。
一個大紅色,一個是水綠色,正好是繁花與綠萼相配。
今天是五月十五,明天就是楚描紅和張宏城的好日子。
兩人這個時候出發前往良種場,是因為按照張宏城的計劃,良種場將成為楚家女兒出嫁的出發點。
至於為什麼小姑子也能跟著跑去女方的良種場?
全拜了張玉敏的胡攪蠻纏,也不知她從哪裡查來的資料,說小姑子頭天晚上陪著嫂子住是古來就有的!
要不是張宏城被一個個道喜的電話纏住實在脫不開身,他哪裡會讓張玉敏得逞。
彆人猜不到,但看過原著的他還不曉得,在原著裡張玉敏最喜歡的就是抱著楚描紅睡覺。
這死丫頭怕是知道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張玉敏一手按著裙子,一手擺弄著楚描紅在風中飄散發絲,哼著她最近才學會的歌曲。
這是最近全國青年們最愛的一首歌,沒有之一。
她覺得這樣在美麗的濕地裡,一路迎著風看著雲飛馳的的日子怕才是自己最向往的,而不是日日泡在資料室裡被人指來使去。
張玉敏眯著眼睛嗅著風中水氣青草和花朵的香味,腦子裡卻在想著自己早就打算好的主意。
舅舅私下告訴她,姥爺想把她和母親都調去杭城。
畢竟她哥哥娶的也是杭城姑娘,以後不是在東北就是在杭城。
以裴家和楚家的能力,讓母親進杭城醫院當醫生一點問題都沒有,唯一麻煩的是張家的祖墳還在湘省。
所以這件事必須說服張宏城點頭。
張玉敏準備趁熱打鐵,待明天好事一過,就讓嫂子給大哥吹枕邊風。
資料室的工作,她實在是不想繼續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