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幽冥寒毒
雖然薛仁忠早已公開宣稱自己已經金盆洗手,但是應該隻是退居幕後罷了,單從他寶貝兒子薛安良現在從事的勾當就能夠知道,這薛仁忠仍然沒有真正退出,許純良甚至認為薛安良之所以留在白慕山身邊成為他的弟子就是薛仁忠的授意。
許純良道:「能讓薛先生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去尋找的東西一定相當珍貴。」
薛仁忠道:「這個世界上哪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
許純良道:「不同的人對價值的認識不同,薛先生認為最珍貴的是生命,可有人認為是親情,有人認為是愛情,有人認為是事業,還有人認為是自由。」
薛仁忠饒有興趣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許先生心中覺得什麽最重要呢?」
許純良道:「人的價值觀在不同的時期也會發生變化,就我目前而言,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感情。」
薛仁忠哦了一聲,感情涵蓋的範圍很廣,其中就包括親情丶友情和愛情,他低聲道:「若是一個人沒了金錢沒了事業,那麽你會發現所有的感情都不可靠,幾乎所有的人都會離你而去,往往都是最親近的人傷害你最深。」
許純良道:「薛先生過去一定在這方麵受過很深的傷害。」
薛仁忠點了點頭道:「沒錯,等伱到了我這個年紀,或許你就會明白,真正重要的是什麽。」
許純良道:「我之所以認為最重要的是感情,是因為我曾經擁有過你所說的那一切,在我的人生中最缺少的恰恰就是感情。」
薛仁忠笑道:「如此說來許先生真稱得上是人生贏家了。」他心中暗笑,許純良的話說得真大,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自己的眼裡這隻是個毛孩子罷了,又能有多少少經曆,薛仁忠怎麽也想不到許純良閱曆之豐富人生之傳奇早已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誠然許純良家世不錯,可還沒到富甲一方的地步,至於事業,一個民政局的科級乾部,最多可以說是少年得誌,距離事業有成還差得遠。
許純良道:「我可不敢說自己是什麽人生贏家,不過跟我作對的人往往都會輸得很慘。」
薛仁忠道:「難怪我這兩個孩子對許先生總是推崇備至。」
許純良道:「不敢當,我這個人沒太多優點,無非是經曆的事情多一些,膽子比普通人大一些,至於學問和修養是遠遠比不上您的子女的。」
薛仁忠道:「安良那小子向來目空一切,能夠讓他佩服的人可不多。」
許純良心中暗忖,薛安良被自己用毒控製之事,不知薛仁忠是否已經知道,按理說薛安良應該不敢聲張,他微微一笑:「相互欣賞罷了,我複讀三年都未能考上大學,對薛博士這種宛如開掛的學霸級人物才是佩服得很呢,薛小姐也是年輕有為,已經是國家文物局著名青年專家,薛先生真是教育有方。」
薛仁忠歎了口氣道:「慚愧,我過去很少在家,基本上沒怎麽過問他們的生活和學習,他們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依靠自己努力。」
許純良繼續奉承道:「那也是家學淵源,像我們這樣傳統的家庭血脈傳承是非常重要的。」
薛仁忠聽出這小子話裡有話,什麽血脈傳承,分明是映射自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小子對自己應該了解不少。
薛仁忠道:「我沒想過他們繼承我的事業,人各有誌,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乾涉。」
「薛先生真是開明。」
兩人聊了一會兒價值觀,終於又把話題回到疾病本身,薛仁忠道:「以許先生之見,我的病還有沒有康複的機會?」
許純良道:「我剛剛好像已經說過,你是中毒不是得病。」
薛仁忠端起暖玉壺為許純良倒了杯茶,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許純良發現薛仁忠的手很穩,即便是咳嗽的時候,他握住茶壺的手居然能夠保持紋絲不動,這絕非普通人能夠辦到。
薛仁忠道:「從發病以來,我遍訪名醫,你是唯一一個這樣說的,連許老先生也沒有說過我是中毒。」他已經認定眼前的年輕人在對寒毒的認知方麵肯定超過許長善。
許純良道:「你這樣說,我爺爺聽到會不高興的。」
薛仁忠微笑道:「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就像在考古領域,我這對兒女有些方麵的知識已經超過了我,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非但不會不悅,反而會感到欣慰。」
許純良故意道:「原來薛先生也是從事考古方麵的工作的。」
薛仁忠嗬嗬笑了起來,沒多久又勾起了咳嗽,接連咳嗽了數聲,又喘息了兩口,方才平息下去:「我年輕時喜歡獵奇探險,做這些事情是需要雄厚的資本作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