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慧邀元瀅瀅到她家裡做客,元瀅瀅麵上猶豫著,不肯應聲。劉文慧拉著她滑膩雪白的胳膊,軟聲說著,她家裡是開書店的,元瀅瀅想看什麼時興的書都能找到,元瀅瀅這才矜持地點頭。
因著能隨意看書的緣故,元瀅瀅對劉文慧的親近多有容忍,她任憑劉文慧的手挎著她的胳膊,做出一副親密無間的姿態。
“你是——瀅瀅吧。”
元瀅瀅抬眼看去,隻見蔡炳春手裡提著網籃,戴著一頂煙霧灰的淺頂軟氈帽,正眼睛微亮地看著她。
元瀅瀅喊了一聲“炳春哥”,就被蔡炳春拉到旁邊說話。
蔡炳春翻出手絹,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幾塊烘糕,他示意讓元瀅瀅拿起來吃。元瀅瀅把烘糕放進嘴裡,味道甜滋滋的,還帶著熱氣,應該是剛出鍋不久。蔡炳春見她吃的開心,這才把心裡的打算說了出來。
“我最近總不見你大姐,去你家裡找,她並不在家。我……有一些東西要交給她,你知道她在哪裡做工嗎?”
對於蔡炳春的話,元瀅瀅並不相信。蔡炳春和大姐元清夢是同一所中學畢業的,隻是元清夢找了工作以後,就同他慢慢疏遠。兩人之間的交集,無非是在中學時期,如今蔡炳春說有東西要給元清夢,不如直接讓元瀅瀅轉交反而更快些。但蔡炳春隻字不提轉交的事,顯然送東西隻是個幌子。
元瀅瀅打量著蔡炳春,他年輕英俊,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因為念過書的緣故,身上學生的青澀還沒有完全褪去。元清夢念中學的時候,元瀅瀅見過蔡炳春幾次,他是送元清夢回家的,並不進元家的門,隻是站在門口同元清夢胡亂聊著,天南海北地聊,等到元清夢不得不進屋了,他就待在外麵癡癡地看。元清夢也提及過蔡炳春的名字,說他家境好,人也有出息。不過,等到元清夢不念書了,就再沒有提及過蔡炳春的名字。
元瀅瀅的指尖殘留著烘糕的溫度,她歪頭想了想,報出了一家咖啡館的名字——元清夢就在咖啡館做工。
蔡炳春聽罷,臉上扯出極大的笑容,他連帶烘糕和手絹一起放在元瀅瀅的手裡,急衝衝地走了。
劉文慧重新挽起元瀅瀅的胳膊,問那人是誰。
“我大姐的同學。”
晚上,元瀅瀅已經換好衣服睡覺,房門被猛然敲醒,隨即響起的是元清夢滿是怒意的聲音。元瀅瀅翻過身去,並不想下去開門,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聽元清夢怒氣衝衝的嗓音,一但開門保準要折騰半夜。但她不去開,元湘夢卻踩著鞋子打開了門。
元清夢站在元瀅瀅的床前,勉強平複著情緒,說要和她談談。
元瀅瀅把被子一拉,悶聲說著:“明早再說。”
元清夢卻並不願意,她拔高了嗓音,引得家裡人都醒了,圍在房門麵前探著腦袋看。元媽媽勸著元清夢,說周圍鄰居都睡了,大晚上的彆發火氣惹得鄰居煩。元清夢惱得跺腳:“媽媽,你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元瀅瀅猛然坐起身,頭發
亂糟糟的,但臉頰仍舊白皙,細而長的眉毛皺的發緊,她冷聲問道:“我能做什麼?”
“去我房間談。”
元瀅瀅卻是不願意,她的小脾氣向來嚴重,之前陳先生百般哄著她,也沒讓她有所收斂。對著元清夢,元瀅瀅更是不會退讓。她直接說道,自己改變主意了,現在就和元清夢談清楚,不過要當著大家的麵談。
元清夢如何能願意,她氣得臉色漲紅,細長的手指指著元瀅瀅,半天“你,你”的說不出話來。元媽媽來勸也勸不好,最終隻能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眾人都回房去,元湘夢先去大姐的房間,留元清夢和元瀅瀅好好談談。
見人走光了,元清夢才問道:“你為什麼告訴蔡炳春我在咖啡館?”
元瀅瀅睜開眼睛看她:“你很討厭他,所以不想讓他知道?”
元清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討厭的話。她是不討厭蔡炳春的,甚至因為他的相貌談吐,還隱約的有幾分朦朧的好感。
看她這樣,元瀅瀅自然明白她的答案。元瀅瀅雖然不很聰明,但她讀的浪漫詩多了,就能輕易地看出來,誰對誰有好感。因此,她才願意為了烘糕,把元清夢工作的地址告訴蔡炳春。
元清夢本來是要找元瀅瀅的麻煩,她告訴家裡人自己在咖啡館工作,實際並不是這樣。元家人靠著元爸爸的工資過活,生活還算過得去,但還不到能夠隨意地去咖啡館消遣的地步。元清夢扯出的謊話這才不怕被戳穿,因為她知道元家人不可能去咖啡館找她。但元清夢沒有想到,蔡炳春去了,他在咖啡館說要找一個叫元清夢的人,對方告訴他根本沒見過。元清夢的謊話被戳破,她以兩人的同學朋友情意,要蔡炳春不許說出真相。蔡炳春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