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元瀅瀅出聲埋怨,宴會相救穆俊卿來的太遲(),讓她受到了驚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穆俊卿尚且可以順勢說出心中愧疚。隻是元瀅瀅此時的模樣,分明沒有因此怪罪穆俊卿。

穆俊卿凝神注視著元瀅瀅,她側身而坐,手中捧著白糯的玉露團,臉頰發鼓。

似是察覺到穆俊卿的目光,元瀅瀅偏首看去:“怎麼了?”

心中的話在穆俊卿的喉間轉了又轉,他想要開口詢問,元瀅瀅可會怨怪他。但話到唇邊,卻轉化為深深的沉默。

穆俊卿搖頭,隻道無事。他向來是沉悶的性子,和元瀅瀅不同,在穆俊卿的身旁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因此他尋不到話頭和元瀅瀅閒話。

穆俊卿隻是沉默著抓起幾案的玉露團,他已經吃了五六個。這點心滋味雖好,卻過於甜膩,就連元瀅瀅也不過吃了一個便匆匆停下。但穆俊卿想要繼續留在這處宅院,就需要一個合適的由頭,而吃茶用點心便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最好法子。

手掌抬起,元瀅瀅瞥見穆俊卿的手背有幾道細微的擦痕。鮮紅的血痕,帶著未曾乾涸的痕跡。元瀅瀅取出隨身攜帶的帕子,輕按在穆俊卿的手背。

她抬起眼睛,眸中是一汪清淺的湖水,分外靈動。

“穆大人像是一隻桃子。”

穆俊卿似懂非懂:“桃子?”

元瀅瀅用帕子將穆俊卿手背血痕附近的臟汙,儘數擦去,柔柔頷首道:“是啊。在仙姝縣,道路兩旁種的最多的便是桃樹——春日開出嬌俏的花,夏日便能結出果子。我便跟著大哥身後去打桃子。可那桃子瞧著粉潤結實,但其實脆弱至極。若是沒有及時接住,任憑它掉在地麵,便會砸出來一個凹坑。穆大人就像桃子一般,外表看起來無堅不摧,實則容易受傷,而且連包紮都不會。”

元瀅瀅見過穆俊卿受傷的模樣,卻甚少見識過他主動包紮的情形。穆俊卿總是如此,即使是受了傷,絲毫不上心,隻放在一旁待傷口自行痊愈。

輕柔綿軟的指尖,在穆俊卿的手背緩緩滑過。穆俊卿看到元瀅瀅輕垂的鬢發、柔和的側臉,那雙水意朦朧的眼睛,悠悠地注視著手背的傷痕。

穆俊卿下意識地握緊手掌,卻惹來了元瀅瀅的輕呼:“莫要亂動,還未清理好呢。”

攏緊的掌心重新舒展,穆俊卿回憶起他初次練武的時候。他那時年紀還小,七歲左右,不比從幼時便練習武功的人一般有基礎,很容易便受傷。當時的穆俊卿,不如現在沉穩。他眼中含淚,腳步匆匆地去尋母親。

小穆俊卿展開褲腿,露出青紫交加的膝蓋,試圖從母親那裡獲得安慰。

但母親隻是冷冷地望著他:“你怎麼如此沒用。男兒有淚不輕彈,受了一點小傷便淚眼汪汪,以後還怎麼保護小主子。”

小穆俊卿便呆怔地看著母親,眼中凝聚的水霧不知何時乾了。從那時起,穆俊卿便再沒有哭訴過練武辛苦。受傷對他而言,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細微的傷口,穆俊卿從未放在過心上。依照他

() 看來,上藥與否,傷痕總會痊愈的,何必要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元瀅瀅上好了藥,她輕蹙的黛眉舒展,像是做成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看到她這幅姿態,穆俊卿脫口而出道:“我沒有保護好你。”

既已經開口,剩下的話便顯得順理成章了。

元瀅瀅麵露訝然,在危險來臨之時,她自然希望有人能夠第一時間選擇她。隻是,赫連玨是皇帝,世間有誰的性命,能夠比皇帝還要尊貴。更何況,穆俊卿是禦前侍衛,怎麼能越過皇帝,先來救她呢。

元瀅瀅雖平日裡時有任性,但並非完全不通情達理,她能夠理解穆俊卿的職責所在,更不會因此怪罪一個救了她性命的人。

窒息沉悶感湧入穆俊卿的喉嚨,他突然明白哪裡不對勁了。穆俊卿要的是,元瀅瀅姿態親昵地嗔怪他,甚至打他罵他,就像……情人之間一般。而不是像現在,元瀅瀅純粹地將他當做禦前侍衛,一個可靠的人。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時,穆俊卿突然呆怔在原地。

他竟然想要情人之間的親昵,要元瀅瀅肆無忌憚地對待他。

穆俊卿猛然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形將元瀅瀅完全籠罩其中。元瀅瀅仰起臉,看著穆俊卿黑沉的眸子中,散發出點點光輝。元瀅瀅隻覺得穆俊卿有所不同,似一尊沉悶的木偶,突然被畫龍點睛,注進魂魄。

穆俊卿薄唇微啟:“你不該如此。你要罵我,罰我……”

而不是像現在,通情達理地原諒我。

元瀅瀅美眸睜圓,正要說話,隻聽院外匆匆腳步聲傳來。

來人一身侍衛打扮,在穆俊卿耳側低語。穆俊卿身側微凜,便抬腳離去。

行至門檻處,穆俊卿突然回首,語氣緩緩道:“有急事在身。”

元瀅瀅輕應一聲,在穆俊卿走後,才覺得他今日古怪至極,竟然會主動出聲解釋,因為何事離去。

地牢陰暗潮濕,剛踏足進去,便聽得啪嗒啪嗒的水滴聲音。烏嬤嬤早就嚇破了膽子,不久前她目睹一群人徑直闖入地牢,個個凶神惡煞。烏嬤嬤看到穆俊卿,便下意識地上前,但她還沒有碰到穆俊卿的衣角,便被人阻攔。

“大人,我主動查清信鴿之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何將我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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