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之間吹不吹牛,說實話,也吹牛。低端一點,會吹見過什麽什麽超級牛逼的手術,他老師的老師的老師給某個大佬做過什麽手術。
稍微高一點的,就會顯擺,哎,今天手術太多了,病人非讓我做,科室其他醫生給他做手術,他還不樂意。
中端一點的會吹,最近自己科研項目組被撥款的科長看上了,估計要批一大筆錢,然後就是糾結在到底是換個實驗室的電顯呢,還是換個超高頻的培養機。
高端一點就吹不成了,相互都坐不到一起,一個鄙視一個,他研究的哪是什麽玩意,從開頭就是錯誤的!
港灣的醫生這會真的是傻眼了。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個詞,真不是一般國家能體會到的。
這玩意,說起來好像就是一個簡單的詞語,其實這裡麵蘊含的就是華國最最基本的品質。
無事的時候,三川人瞧不起陝省人,他們的飲食哪裡有我們的好,他們不是麵皮就是饃饃。
南湖人瞧不起三川人,吃辣椒他們還能算數?不過就是在花椒裡麵放了點辣椒嚇唬人而已。
徽省的瞧不起蘇江的,有錢了不起啊!你們首府都在我們的地界。
反正就是大河兩岸比酒量,大江上下賽辣椒。
可一旦有事,乖乖,千軍萬馬的能讓人覺得身在華國太幸福了,國人都是如此的可愛,操蛋的是,沒事的時候,又開始相互懟。
這次就是,中庸的手術,剛開始的時候,港灣的熱嘲冷諷,金毛國的媒體鼻子尖的如狗一樣,早早就開始隔岸笑話。
「華國畢竟在腦外方麵發展還是緩慢的,如果這位太平紳士在我國,不用說梅奧,不用說克利夫蘭,隨便一個州立醫院就能做腦外手術!
我們現在強烈要求中庸醫院把紳士的病情公布出來!」
金毛說完,三島說,三島說完,李家坡說,好像他們就能手到病除一樣。
這種疾病,說實話,要是隨便放他們任何一個國家,未必能做的下來。
他們的醫療在的頂端上,是真的比華國先進,可也沒到吊打的地步。
但華國的基層醫療吊打全球,雖然華國醫生護士的脾氣沒幾個是好的。
開會的醫療界大佬都在,一個比一個難看,到他們這個層麵,臉麵是個很重要的事情。
大家算是努著一口氣的要讓瞧不起華國的看一看。
所以,當張凡表明有把握的時候,大佬們一個一個的站了出來,不計名利的站了出來,不爭饅頭爭口氣。
張凡站在了主刀的位置上。雙手拿著紗布輕輕的覆蓋在患者的開顱的切口上,並沒有立刻就動手。
張凡不動,其他醫生全部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張凡。
這個時候,不論是專家組的組長,還是中庸腦外的各大主任,全都靜靜的等待著。
「報告體徵!」
「患者血壓160/110mmhg,心率120……」麻醉師第一時間把患者生命體徵報告了上來。
「陳老師,降壓,能降多低降多低。」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
「好,短暫性的休克血壓沒問題,不過時間過長血壓過低會出現灌注不足進而發生再灌注損傷的。」
蘭市醫學院的教授看了看雅湘的教授,兩人眼神交流一下後,蘭市的陳教授用他那拗口的普通話說了一句。
這位陳教授也是一個神人,他的兩個孩子都是醫學類的工程院院士,可輪到他了,因為年紀關係,結果沒評上。
所以,老頭前幾年一上課就數落評選的專家委員會有眼無珠。
老頭給張凡他們上過生理科,拗口的普通話,時不時再夾雜著嚴重口語的英文單詞,說實話,上他的課就如聽天書一樣。
有時候,他還會說一句,「你們要好好練口語,你看我,口語就比我孩子說的好,雖然我沒出過國,照樣很厲害的~!」
他也是唯一一個能帶博士後還繼續給本科生們上課的老頭。
「半個小時,我隻需要半個小時!」
「最多二十分鐘,再多,患者如此大的年紀,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損傷!」
濟同的主任看著張凡相當認真的說道。他也納悶了,這麽高大上的外科牛逼醫生,竟然要半個小時的休克血壓,還是腦乾損傷的時候。
「難道沒讀博士嗎?碩士的時候應該也是了解的啊!」
其他的醫生嘴裡沒說,但心裡略有懷疑。
蘭市的老頭瞅著張凡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泡在外科,就沒把生理當回事,好了吧,好了吧,現在沒轍了吧,沒轍了吧!」
張凡汗都下來了,這老頭太可愛了,竟然讓張凡又享受到學生時代的感受了。
「上胺碘酮,我儘量給你拖延時間,你抓緊一點!~」不過老師還是老師,看到學生為難,他也是努了一把力的。
「陳老,很危險啊,時間太久。」濟同的教授看著陳老頭勸說了一句,他心裡嘀咕,「他是外科醫生,他啥都不懂,你當內科老師的怎麽也跟著學生亂來啊!」
「出問題我負責,人都不行了,現在我學生敢接手,就需要點時間,我能不幫場子嗎,有危險總比患者死在手術台上的強吧,我決定了!你們什麽意見。」
說實話,就算這時候說話不負政治責任,但一輩子的名聲壓在這裡,真的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啊。
大家相互看了看!終於,中庸心內的教授說道:「最多半小時,張院,再多真的太危險了,手術做完弄不好就是植物人啊!」
「半小時,拜托了!」
說完,張凡拿開已經變成紅領巾的紗布,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