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的氣氛有點詭異。
兩人像是被孤立的外人。
也不知道列車還要行駛多久,又不能聊正事兒。
季尋可不會讓氣氛冷場,他護著秦如是後腰的手感受到了一片細膩觸感,意從心起,隨口說了一句:“好久沒看秦姨穿旗袍了。”
秦如是美眸一轉:“哦,是嘛?”
同時她也問了一句:“我自己設計的,怎樣?”
她身上是一襲緊貼曲線的黑金旗袍,輕輕包裹那曼妙身姿,勾勒出前凸後翹的絕妙線條。
高開衩的設計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白皙的腿部,含蓄而風韻十足的性感若隱若現。
季尋的手輕撫了一下綢緞的材質,評價了一句:“嗯。好看。”
秦如是聽著誇獎,柔和的目光中輕輕蕩漾著絲絲笑意,嗤笑一聲:“謝謝~”
車窗外一片流動的漆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頗為顛簸。
車廂裡的那些旅客也總會波浪般擠過來。
還有幾個看著秦如是目光明顯不懷好意的男子想要趁機摸過來。
季尋索性就完全將秦如是擋在了身前,一手摟著纖腰,一手護著。
這種保護讓仿佛隔絕開了那種俗氣,一下子就將秦如是的尷尬處境悄然化解。
哪怕是有較為親密身體接觸,秦如是臉上也全然沒有流露半點小女兒的嬌羞,始終一副從容優雅的神態。
對方坦蕩,季尋當然也不見外。
雖然兩人已經認識很久,他也才發現好像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這位秦姨。
當真一副越看越覺得無可挑剔的精致五官。
特彆是眉宇間那抹知性端莊風韻,讓人越看越覺得韻味幽深。
秦如是看著季尋打量自己,心中完全沒有芥蒂,反而眸光中有著春風般的和煦,反問道:“怎麼?今天的妝容有什麼不對?”
季尋一本正經,卻又像是開玩笑的語氣:“我覺得秦姨越來越漂亮了。”
秦如是聽著嗬嗬一笑,也沒否認,大大方方回應:“嗯。謝謝誇獎。”
旗袍的領口微低,恰到好處地展露頸部修長的弧線與鎖骨間的柔美輪廓,季尋的視角正好能看到一片白花花巍峨和深邃的事業線。
正好胸口觸碰,兩人都能清楚感知到對方心跳,姿勢難免親密。
說來也奇怪,季尋明明不止一次見過秦如是光著身子的樣子,但此刻他總覺得這不時一瞥,心中某些念頭微微躁動。
大概又是因為某種默許,這種念頭越發強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廂又是一陣顛簸,季尋的手不覺從秦如是的腰間滑落到了挺翹的臀部上。
他也沒拿開,鬼使神差地放在了那裡。
那是一種比旗袍綢緞更細膩的觸感,入手溫軟。
秦如是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等了好幾秒,她又看了季尋一眼,這才提醒了一句道:“你被身後那位【狐仙】小姐迷住了。”
季尋微微抬眉,仿佛後知後覺:“哦?”
聽到這話,他其實並不算太意外。
隻是才確定了自己真是中了咒術。
畢竟才體驗過那位月神的歡愉夢境,剛才心中躁動的時候季尋其實就有了提防。
莫名其妙的躁動,起初還可以說是心血來潮,後麵就不對經兒了。
秦如是的語氣微微上揚,複述了一句:“哦?”
那語氣仿佛是在暗示:所以,手?
看著季尋一副神色迷離沒有收斂的架勢,秦如是詫了一瞬。
隨即無奈一笑。
她沒再多說,仿佛默許了這個行為。
季尋倒也不全是貪念那溫柔觸感,反而是處在了一種頓悟的狀態中。
剛才那一瞬,啟迪出現了:「你在危境中有所感悟,‘咒術狐仙魅語’認知提升,幻術熟練度+312」
季尋看懂了這個咒術的本質。
這趟車很特彆。
秦如是也看出來了。
這種相處很微妙。
這讓原本很煎熬的乘車時光,突然變得好像還不錯。
至少季尋覺得挺好。
明明是一個針對秦如是的局,兩人自顧自沒理會旁人的交流,反而不入局中了。
然而他們不去找麻煩,麻煩會自動找上他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廂裡的時間和聲音一樣嘈雜混亂。
打牌的依舊在高聲打牌,抽煙的依舊在抽煙,售賣的小販一趟趟走著
漸漸地,車廂上空已經彌漫著一層厚厚的煙霧。
季尋被熏得嗆口。
「你在危境中有所感悟,‘仙法煙瘴迷域’認知+124,毒素抗性+33」
看著啟迪中的提示,他明白是第三排那個抽煙的中年人動手了。
而且已經動手很久了。
不過他小看了季尋的毒素抗性。
【血瘟疫】改造後的身體讓他擁有了超高的毒素抗性。
這能讓一般五階卡師吃大虧的煙氣,對他來說卻沒什麼影響。
秦如是倒是早就看明白了。
這手段不是針對她的,而是要“教訓”季尋這個摻和白家事情的外人。
她知道季尋的實力,也沒提醒。
畢竟秦如是知道,這趟列車上的仙家若是出手了,沒討到好處,可不會這樣就算了。
必然會拿出一些補償的。
那對於卡師來說,可都是大機緣。
旁人拿來無用,季尋的職業序列卻用的。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這群“人”要乾什麼。
然而變故來毫無預兆。
季尋猛然一凜。
秦如是看著他這表情,問了一句:“怎麼了?”
季尋把右手抬起來看了看,看著光光的五根手指,道:“我的戒指被偷了。”
剛才列車抖動,他右手護著秦如是,然而毫無察覺,戒指就不見了。
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能讓他毫無察覺地偷走自己手指上戴著的戒指?
這是什麼手段?
秦如是看著目光收縮了一下車廂裡的人,道:“用的是仙法,怕是很難找到了。有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她大概猜到那小偷用的什麼手段了。
一旦得逞,想找回來就麻煩了。
季尋聽到這話,表情微微有些異色:“儲物戒倒是無所謂。那枚【指環】也丟了。”
之前一些重要的東西都放在油畫裡,兩枚儲物戒丟了問題也不大。
關鍵是那枚【竊神者指環】丟了。
秦如是聽到這話,也眉頭一皺。
那枚戒指是白家的三大傳承至寶之一,丟了確實很麻煩。
看來白家的人是有備而來,已經知道這枚戒指在季尋手裡。
不過沒等秦如是想親自動手找出小偷來,季尋卻淡然一笑:“沒事兒。如果隻偷儲物戒,我還真奈何不得。可惜,那家夥偏偏要偷【指環】.”
秦如是聽著不明所以,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季尋道:“小偷會主動送回來的。”
如果是曾經白家的【竊神者指環】也就罷了,白家的人都能拿得。
可惜了,那指環有一個認主的器靈。
落在旁人手裡,季尋不僅知道戒指現在就在第五排,打牌的那群人的某個家夥手裡。
更是知道,那家夥要倒黴了。
果不其然。
就是這話音剛落,車廂裡就響起了一聲驚恐地慘叫:“啊!”
那個戴著氈帽的家夥突然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他哪像是拿到了燒紅的鐵塊,滿是惶恐地想要將其甩開脫手。
定睛一看,那是一枚散發著詭異紅光的古樸戒指。
然而無論那家夥如何用力,戒指就像是黏在了他手指上一般,怎麼都甩不掉。
而且肉眼可見地,那家夥的整個手臂急速乾癟,轉眼蔓延到了身體。
饒是他身後的一隻白鼠仙家虛影顯現,也半點不能阻止,眼見就要暴斃當場。
季尋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
旺財是認主了的,而且它本就是個“小邪神”。
它的汙染對季尋無礙,可對旁人來說,那可是致命的威脅。
一旁的秦如是見狀,眉宇間剛才浮現的擔憂瞬間消散,露出了一副旁觀看戲的輕鬆神態。
而那老鼠男這一聲驚叫也仿佛給車廂按下了一個暫停鍵。
車廂裡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齊齊看向了季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