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吃裡扒外,裝臟開目(5k)
溝壑縱橫,人煙稀少的關中郡北部,在山腹上開鑿出來的土廟裡,道人站在門口,靜靜的看了良久,輕聲吟了一聲聖號。
他回頭回到廟裡,坐在蒲團上,望著木質的神像,輕聲歎氣。
「你太急了,引起人注意了,烈陽部裡的高手雖然少,但他們的情報網,可一點都不差。
整體實力其實也不差,隻是他們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而已。
神州的烈陽部,跟外麵的是不一樣的,他們是真的什麽都得管,大家也都認為他們必須得負起責任。
你懂這個意思嗎?
你可能也不知道,伱的優先級被提高了會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我們離死不遠了。」
神像緩緩的睜開眼睛,露出一雙寶石一樣的雙眼,深邃的眼中,仿佛帶著疑惑。
道人輕歎一聲,手捏敬香印,輕輕的上了四炷香。
「還好他們的高手數量少,人手不足以完全照顧到神州的每個角落。
還有一點挽救的辦法,隻要有人的優先級比你高,就輪不到你了。
你放心吧。」
道人眉目低垂,喃喃自語。
這時,他的老式板磚手機上,傳來一條GG的簡訊,是賣鞋的。
緊跟著,又是兩條不一樣的GG。
他看了看,眉頭微蹙,走到土廟門口,向著遠方望了望,將手機關機,順便再把電話卡和電池扣了出來。
「這地方竟然都能有點信號,官府是真的瘋了。」
看了看夜色,再看了看廟外麵的腳印,他知道,該換個地方了。
三個GG簡訊,結合在一起看,就是在傳達一條信息,阿飄禁地裡的那個人,從羅刹鬼市離開了,現在那裡隻剩下一個神出鬼沒的大煞星。
再想到剛才那個神秘人,來給提醒的話。
道人就知道,傳聞中,阿飄禁地裡那個叫溫言的家夥,墜入了冥土,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回來了,現在又去,就隻可能是為了神像的事情。
曾經有人在冥土裡見過溫言,而他們就正好遇到了其中一個,那段時間,溫言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正好那時候溫言在朱王爺的莊園裡,朱王爺的莊園消失,溫言也消失了。
就有人推測,溫言是比較特殊的家夥,是正好趕上了冥土出現的那一刻,肉身墜入冥土了。
本來其實也沒誰特彆在意這件事,畢竟再怎麽特殊,也是血肉之軀,也是要吃喝拉撒,在冥土裡,再怎麽撐,能撐個一年半載就算是了不起了。
再怎麽給支援,也不可能撐太久。
吃的東西還好說,十天不吃東西都未必會死,可十天不喝水,肯定屍僵期多過了。
可誰也沒想到,溫言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這事其實影響挺大的,知道的人不多,但還是有一些。
幸好冥土是個什麽情況,稍微有點渠道的人都清楚,否則,現在該活動的人,早就忍不住了。
趁著黑夜,道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土廟。
離開之前,他仔細清理了東西,臨走的時候大袖一揮,卷起土塵。
等到他離開一會兒之後,土廟裡已經落了一層土灰,像是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一樣。
神台上的神像,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門外的小土路上,殘留的腳印,也隨著夜間的風呼嘯,塵土不斷的掩蓋過來,將一切痕跡都給掩埋。
黃土高原的秋冬季節,植被枯萎凋零,乾燥少雨,最不缺的就是塵土。
……
羅刹鬼市在中原郡的一個出入口,兩個阿飄,將另外一個阿飄粗暴的塞進一個小玉囚籠裡,進入到羅刹鬼市裡。
到了朱王爺在鬼市的彆院之後,囚籠打開,輕輕一抖,一個阿飄跌落了下來。
那阿飄的看著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朱王爺,頓時兩腿一軟,結結巴巴地道。
「王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嘿,這也是奇了怪了,咱這什麽都沒問呢,你就說你不知道?」
「王爺……我……我……」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劉強……」
「你看,你這不是有知道的事情嗎。」
朱王爺話音落下,身後就走出來一個笑眯眯的小哥,拿出一把煞氣十足的裁指刀,輕輕的套在劉強的手指頭上。
而後貼心的提示了一句。
「彆擔心,你是阿飄,不致命的。」
無聲無息的,阿飄的一根手指被切斷。
淒厲的慘叫聲,尚未響起,押送著劉強的倆阿飄,已經輕車熟路的,以符籙封住了他的嘴巴。
朱王爺眉目含煞,放下了茶杯。
「咱要是沒記錯,你是八年前,進入羅刹鬼市的,是老劉家的一位造紙的老師傅,推薦你進來的。
你生前雖然有小偷小摸,但是死之前收手好幾年了,靠正經工作賺錢,最後是為了給家中老母治病,才又去偷東西,最後被發現,慌不擇路,爬窗戶,不慎墜樓而死。
咱念在你好歹有一片孝心,就讓你進了鬼市幫忙,出錢給你老母治病,找人照顧你母親。
你母親前年仙去之前,咱也讓你回去,給你母親送終。
咱自問,對你算是不薄了。
你是怎麽想的,不知道咱這裡最恨吃裡扒外的東西嗎?」
劉強嚇的渾身發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剛想說什麽,朱王爺歎了口氣,伸出手攔住了他。
「咱其實不是想要問你什麽,隻是想要最後看你一眼,讓所有人都看你一眼而已。
咱知道,你找了個活人傳遞消息,那活人還是個玩家,去了冥土。
他從冥土裡傳遞消息,傳遞給誰,咱是真不知道了。
不過,幸好他是活人,想要查,還更好查一點。」
朱王爺歎了口氣,揮了揮手。
「拖出去吧。」
劉強掙紮著想說什麽,卻已經無濟於事。
朱王爺長歎一聲,這次是真有些生氣了。
「若是彆的人,也就算了,明知道咱最恨吃裡扒外,他竟然還敢給外人傳遞消息,出賣自己人,無論他是蠢還是壞,或者是貪,咱都不想知道了,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貨色了。」
朱王爺起身離去,院中的人,齊齊低頭送行,一個個噤若寒蟬,麵色鐵青。
無論他們什麽實力,什麽地位,會什麽,就算是隻會跑個堂,什麽手藝都沒,朱王爺一直都是能幫就幫了。
這些年幫過的阿飄數不勝數。
他們這些家夥,真較真起來,落在烈陽部手裡,若是運氣不好,遇到那種對阿飄偏見很重的家夥,他們之中少說三分之一,都得被打死。
也就是被朱王爺收了,給個正經的活乾,才保住了命。
還有一些,則是得罪了人,這比犯事犯到烈陽部手裡還嚴重,因為得罪人,人家對阿飄必定是下死手。
都是朱王爺護住了他們。
朱王爺最恨吃裡扒外,最恨叛徒,他們也都一樣。
鬼市的城牆邊,劉強被封了嘴巴,灌了藥,被吊在那裡,當眾刮了。
圍觀的阿飄,隻是聽說是個叛徒,吃裡扒外,立刻就進入吃瓜看戲的模式。
還有個老鬼,在旁邊評頭論足。
「你這手藝不行,當年我可是親眼見過活剮的,三天了人都沒死,那手藝是真的好,你這手藝,最多一天,他就得死。」
而另一邊的高樓上,朱王爺身邊,閉著眼睛的阿飄,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
朱王爺冷眼看著下麵。
「乾得不錯,繼續查,我可不信,就這麽一個。」
圍觀的眾阿飄裡,麥從貴也在,他嘬著小酒,嘖嘖有聲。
「嘖,真是有病,在鬼市裡有工作,還乾這種事,真是死了活該。」
阿飄可沒人權,彆說這種死法了,就算是走在路上因為矛盾,被人打死了,大家也都隻會離得遠遠的看熱鬨。
看著熱鬨,麥從貴就習慣性的做自己的本職工作,開始甄彆這裡的阿飄是不是會給出點什麽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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