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
徐勝己看到蘇重臣心口炸起一團血霧的時候眉角微微一揚,他向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
另外一邊,老皮匠在心裡長歎一聲也默默退走。
街對麵的木樓二層,隱藏身形在窗後的束休微微皺眉,沉思片刻,下樓而去。
一個時辰後,府衙後院。
三奎坐在台階上一遍一遍思考著蘇重臣說的那些話,他一遍一遍試圖將這些人的關係理順。
“如果不是我們來了。”
餘百歲蹲在台階上自言自語:“蘇重臣這麼高位的官員是不是就不會被查出來?”
三奎點頭:“你去杏園的時候應該就暴露了。”
餘百歲道:“我此前就想到了這一層。”
他去杏園,暴露行跡,原本以為這蜀中益州距離長安千裡萬裡,就算他張揚些也不會被人認出來。
可終究是低估了對方的手段。
在餘百歲暴露之後,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就立刻改變了原本計劃。
“這個人會是誰呢?”
三奎自言自語道:“他是怎麼認識南宮七月的?還能讓南宮七月心甘情願的去張宅作案,血屠百多口,以此逼迫蘇重臣不得不想辦法善後。”
餘百歲道:“我們在白鹿關的時候,是因為察覺到溫家的人可能和西蜀這邊的舊楚餘孽有所往來。”
“可現在我們查出來的事和舊楚餘孽沒有絲毫關係,反倒是把一樁二十多年前的舊事給翻出來了。”
三奎道:“如果說安排這一切的人就是想讓我們在益州查到舊楚餘孽,而此時被查出來的卻是蘇重臣,那是不是可以證明,與舊楚餘孽勾結的高官就是蘇重臣?”
餘百歲嗯了一聲:“有這個可能,但蘇重臣自殺了。”
蘇重臣死了,他是不是舊楚餘孽扶植起來的人也無法再查清楚了。
餘百歲蹲在那顛著屁股,思考了好久之後忽然眼神亮了一下。
“師父。”
他看向葉無坷。
“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
餘百歲起身,一邊在院子裡走動一邊說道:“我們在白鹿關查到了一些和舊楚餘孽有關的事,而這些事,是溫家的人故意引向舊楚餘孽的。”
“這是第一層,這第一層導致我們來了益州,我們的本意是查出舊楚餘孽在益州到底藏了些什麼,而溫家的打算是借此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將所有事都推到舊楚餘孽身上,以此來斷開我們的調查,這是第二層。”
“可是舊楚餘孽又不都是蠢人就這樣坐以待斃,他們也知道,一旦任由我們查下去,那他們將藏無可藏甚至為溫家頂罪。”
“於是他們在發現我們到了益州之後,就促使南宮七月殺了張遷一家,以此引出蘇重臣,蘇重臣確實是和舊楚餘孽有關。”
“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法子說動了蘇重臣,讓他在最關鍵的時候自殺,如此一來,舊楚餘孽在西蜀能被查出來的事也斷了。”
“舊楚餘孽利用這件事,讓我們沒法繼續追查,這......是第三層。”
“溫家試圖用舊楚餘孽來轉移我們的注意,舊楚餘孽用自斷一臂來給這件事做一個了結。”
他說到這再次看向葉無坷:“所以這件事的幕後推手,前期是溫家後期是舊楚餘孽?”
葉無坷道:“都有可能。”
剛才餘百歲的話雖然有些顛三倒四說的繞來繞去,可意思差不多到了。
餘百歲道:“如果還有其他人是幕後推手,那就可能是當初的魏君庭。”
三奎問:“為何?”
餘百歲道:“咱們還在白鹿關的時候就得知徐勝己在長安失蹤,魏君庭的人在草原損失慘重,不少人被殺,這一點從薑虹主動找到師父就能得到印證。”
“可是薑虹在白鹿關又被人救走,能有實力帶她離開大牢的要麼是徐勝己要麼是束......”
他說到這,再次看了看葉無坷。
將師父沒有什麼表示,餘百歲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要麼是徐勝己要麼是束休,如果他們兩個是魏君庭的創造者,那他們那麼多兄弟死在草原,他們必要報複。”
“溫家若是凶手,他們就會設計引師父到益州來查案,目的是將溫家在益州的暗線內應全都拔了,也算是血債血償。”
“可溫家還有高手。”
餘百歲道:“這個高手就是在白鹿關縫縫補補的人,他憑借一己之力將溫家在白鹿關的痕跡抹的乾乾淨淨。”
“現在這個人到益州了,他知道魏君庭一定會報複溫家,所以他提前到這做好謀劃,借此機會,再一次把溫家可能在益州暴露出來的痕跡抹掉。”
餘百歲啐了一口:“操......若真是如此,那這人確實是個高手。”
三奎點了點頭:“如果真是如此,百歲你也是個高手。”
餘百歲笑了笑:“以前我隻是不愛想這些,隻要我肯,大概也沒什麼是我做不好的。”
他問葉無坷:“師父,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葉無坷道:“接下來......無事可做。”
這句話讓眾人一怔。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餘百歲,他歎了口氣:“確實是無事可做,我們接手了張遷一家被殺的大案,現在案情已經水落石出,案子可以結了,我們要查的也因為這案子斷了線索,所以我們隻能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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