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頭,自從跟著你離開無事村之後我們好像還沒有在哪個地方能踏踏實實的住下來。”
二奎撓了撓頭發。
大奎伸手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你怎麼話那麼多?跟著薑頭走南闖北的長見識不好嗎?”
二奎:“主要是,我連個找媳婦的時間都沒有。”
他看向大奎:“阿爺說過的,我有三個媳婦兒。”
大奎:“我還有七個媳婦兒呢。”
二奎:“你那七個是自己胡說八道的,我這三個是阿爺卜卦說的。”
大奎:“阿爺卜卦說你有三個,但沒有說你什麼時候有三個,而且也沒說是在什麼地方有三個,萬一是天南地北呢?”
二奎:“你什麼意思?”
大奎:“一個在南疆一個在北疆一個在西疆。”
二奎:“為什麼東疆沒有?”
大奎:“因為咱家在東疆,你不能有。”
二奎想了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原來大哥是說他有三個媳婦兒但還見不著。
他看向三奎:“大鍋詛咒我見不著媳婦!”
三奎:“那怎麼了?你見不著媳婦,我不是也見不著二嫂子嗎。”
二奎:“咱倆真可憐。”
三奎:“大哥也見不到他二弟妹啊。”
二奎:“咱仨真可憐。”
跟在葉無坷身邊的褚綻染聽著那兄弟三個聊天,越聽越覺得自己好像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裡了。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是大奎和三奎在欺負二奎。
這個正義的少女立刻就挺直了腰身:“二奎哥,我幫你找媳婦兒!”
二奎看了看褚綻染:“真的嗎?”
褚綻染大聲回答:“真的!包在我身上!你告訴我你招媳婦兒是什麼條件?我幫你去物色。”
二奎說:“不找你這樣的就行,跟個小雞崽子似的。”
褚綻染:“誰愛幫你找誰幫你,我再多話我就是個棒槌。”
二奎:“你這孩子,喜怒無常的。”
說到這他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問葉無坷:“妹夫妹夫,我是不是說對了一個詞兒?”
葉無坷道:“從用詞上來說應該是對了,但從對人的態度來看......”
二奎:“不對嗎?”
褚綻染:“對對對你都對你怎麼會不對呢,大奎哥說的沒錯,三個嫂子一個在北疆一個在南疆一個在西疆。”
二奎:“我們仨真可憐。”
三奎:“我們六個真可憐。”
“為什麼是我們六個?”
“因為你沒算上你那三媳婦兒。”
褚綻染:“......”
但她還是好奇:“二奎哥你找媳婦到底想找什麼樣子的?”
二奎很認真很認真的說:“就找我娘那樣的,你誇她一句她一腳把牛踹開自己犁三畝地。”
褚綻染:“那......牛疼不疼?”
二奎:“啊?”
葉無坷在旁邊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他發現原來褚綻染是自己人啊,不是自己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腦子。
他們出關之後一路往北走,按照地圖上的路線來看,出白鹿關後如果馬不停蹄的趕路,幾天就能到逍遙城。
商隊車馬繁重要走半個月,輕裝簡行時間至少能縮短一半。
高清澄留在白鹿屯田繼續追查官倉糧食被盜賣的事,隻要查到糧食所在那叛軍的大本營在哪兒基本上也就查到了。
葉無坷說要和他哥葉扶搖去借一些騎兵,可去找他哥的時候才得知兩天前葉扶搖就被調走了。
沒有人知道葉扶搖去了何處,邊軍的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泄露這種機密。
所以這更堅定了葉無坷要去草原的決心。
來之前他曾為大哥卜卦是下下簽,大哥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麼差的簽。
但葉無坷又從來都不是一個時時刻刻都緊繃著臉,用表情和語言不停的告訴彆人他很憂慮的人。
出關之後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葉無坷猜測大哥十之七八也是去了那個叫逍遙城的地方。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葉無坷他們尋了一個避風的地方暫作休整。
人可以硬撐著,戰馬也得休息。
大奎他們還在因為命裡有幾個媳婦兒的事聊著,葉無坷獨自到了地勢稍微高些的地方戒備。
他來之前就判斷過,若真的有一支規模超過萬人的叛軍存在那隻能是在關外。
這支隊伍就是借助慶縣這邊極為繁雜的商隊出關,也是借助賣往草原上的糧草將盜取的官糧運出去。
這片地方,恰好就算是大寧地圖上的一片空白。
葉無坷推斷,叛軍駐紮處應是三不管區域,在漠北諸國,逍遙城,以及白鹿關之間的某個隱秘地方。
大寧這邊一直沒有探查到,是因為從白鹿關往東北方向是一片荒漠,環境極為惡劣,小隊的斥候帶足了乾糧補給也難以橫穿過去。
而從草原往正東方向走,要越過一條名為長生河的巨大河流,從河流往東走上幾十裡就也進了沙漠,所以草原人根本沒興趣往那邊走。
也許在那片未知區域內有一片綠洲適合生存,不然的話超過一萬人的隊伍根本活不下來。
也許當初陛下決定在白鹿關開墾屯田長期駐軍三萬以上,就是早早就洞察了西北這邊不安穩。
葉無坷現在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就在於,謀逆的目標是什麼?
按理說,謀逆自然是殺陛下而竊國。
可陛下誰能殺?
如果不殺陛下,談何謀逆?
之前葉無坷想到了明年九月立國之慶,葉先生說那天陛下要當眾宣布東宮開府。
這是關鍵?
東宮開府不僅僅是個態度是個信號,東宮開府之後更意味著太子不能像以往那樣長期不在長安了。
從那天開始太子殿下將會接過一部分朝權,為陛下分憂,為朝臣解難。
所以是有人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