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大張旗鼓地從太平客棧帝京總號帶走了高明隱,天辰司那邊立刻得到了消息,然後他們便意識到一件事,杜玉焰那邊出了紕漏。
天辰司本來是等著杜玉焰等人回來給個交代,可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見杜玉焰等人回來,這就讓天辰司又意識到,杜玉焰不是出了紕漏那麼簡單,而是出事了。可偏偏杜玉焰等人的命燈還是亮的,甚至沒有半點黯淡,那就說明他們最起碼沒有性命之憂。
這就讓天辰司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留守帝京,四人出城追擊,結果是齊玄素大搖大擺地回來了,那四人卻一去不返,杳無音信,關鍵這四人也沒死。
要知道,生擒四名天人可比伏殺四名天人難得多,齊玄素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擒住四人。
也不能說他們見識短淺,誰都知道偽仙或者仙人可以輕鬆對付幾名天人,可誰也不會覺得齊玄素能請動偽仙出手,換成姚裴或者李長歌還差不多。
為此天辰司內部召開了一次秘密議事。
“我已經通過子母符嘗試聯絡杜玉焰等人,但子母符的聯絡被隔絕了,說明杜玉焰等人應該是失陷於某地,比如是某個洞天,或是某處有陣法庇護的禁地。不過就現在情況來看,他們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一位天辰司主事說道。
“我也已經派人前往城外,搜索方圓百裡範圍,很快就能有結果。”另一位天辰司主事補充道,“不過希望不大就是了,從這位齊法師的行事風格來看,他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不會給我們留下太多的痕跡。”
六位主事圍坐一處,少了一個杜玉焰。
天辰司是典型的位卑權重,其規格與督捕司、道錄司並無不同,主官是郎中,下設主事,此為位卑,權重就不必說了,比如先斬後奏之類的特權,少有不怕他們的。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前朝時,司禮監掌印大太監也不過才五品而已,卻號稱“內相”,無人不怕,這便是位卑權重。初設內閣時,若無其他加官,止係大學士者,也隻是正五品,同樣可以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位卑權重。
大玄承襲大魏部分舊製,又將許多沒有品級的臨時官職定了品級,變為常設官職,比如總兵官、總督、巡撫、閣臣等等。
如今文臣之中,若無特殊加官,尚書為從一品,侍郎為正二品,郎中為正五品,主事為正六品。
哪怕是大玄一再提倡文武平衡,武官也能出將入相,可到了如今,還是文官更為金貴一些,比如鎮守總兵官也是二品,遠不能與一部侍郎相提並論。道理也簡單,且不論中樞和地方的區彆,六部侍郎隻有十二個人,可鎮守總兵官卻遠不止十二人,僅僅是蜀州一州,便有四位鎮守總兵官,物以稀為貴。
天辰司郎中隻是正五品,可要論起地位尊崇,卻是能與一部尚書相提並論,隻是稍遜於當年的司禮監。
皇帝陛下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其他方麵給予了彌補。
大玄官職分為三種,分彆是職官、散官、勳官。就拿杜玉焰來說,職官是主事,散官是昭勇將軍,勳官是輕車都尉。如此一來,她的實授職官隻是正六品,但散官、勳官卻都是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如此一來,在朝會時,她同樣可以穿著三品官服,與其他三品官員平等論交。
這些主事們不僅有三品官身,還有天人的修為,委實是不容小覷。
第三位主事說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所有的關鍵都在齊玄素的身上,找他一問便知。”
第四名主事冷笑道:“哪有那麼容易,他是道門的四品祭酒道士,你知道一個不滿三十歲的四品祭酒道士意味著什麼嗎?我們當然可以暗中把他給殺了,過去這麼多年,中途夭折的道門俊彥也不在少數,除非有天大的家世,否則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沒有任何價值。可在明麵上,我們不能動他一根手指頭,他現在打定主意躲在玉皇宮,你還能強闖進去找他問話不成?事關道門臉麵,就算是太平道,也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第三位主事立刻道:“那我們就先找帝京道府談,我們的人出了事,李府主總要給個說法。”
“愚蠢!”第五位主事開口了,“你用什麼名義找帝京道府談?難道說我們的人追殺帝京道府的主事道士,結果帝京道府的主事道士安然無恙,我們的人反而失蹤不見?帝京道府不會回答你,他們隻會問天辰司為什麼要追殺帝京道府的主事道士,你怎麼說?”
第三位主事是個莽夫,臉色驟然通紅,說不出話來。
是啊,天辰司為什麼要追殺帝京道府的主事道士?若是人死了,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