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張衍一的助攻(5k)(1 / 1)

第396章 張衍一的助攻(5k)

嘎吱……嘎吱……

車輪碾壓過積雪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悅耳。

「駕!」侯人猛甩動手中鞭子,駕馭著馬車七拐八繞,在沈倦和錢可柔二人的掩護下,兜了幾個大圈子,出現在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上。

「大人,尾巴甩掉了。」

沈倦和錢可柔在馬車經過一條巷子時,從中鑽出,滾入車廂,撣了撣身上的雪沫子,朝車廂內閉目養神的趙都安說道。

「恩。」趙都安緩緩睜開眼睛,看了兩名易容過的下屬,微笑道:

「辛苦了。」

黃庭巷中的出手,終歸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趙都安也不確定是哪些好事者,好在因事發突然,還沒有被什麽厲害人物盯上。

一行人離開棋攤後,以豐富的「反追蹤」經驗,很容易就擺脫了後頭試圖尾隨的人。

直到這時候,三名下屬才終於抽出空來,小秘書錢可柔滿眼崇拜:

「大人,您還有這等本事,真厲害!」

來自女下屬的真情實感。

沈倦也嘖嘖稱奇:

「本以為那小和尚底氣如何足,敢挑戰國手,不想大人技高一籌,輕而易舉化解一場麻煩。

嘿嘿,等消息傳開,西域那幫人沒準還會以為,是文珠公主故意帶您過去,擊敗小和尚……這算不算,讓雙方心生間隙?嘶,大人,難道這場棋局,也早在您的計劃中?」

來自男下屬的東施效顰。

趙都安翻了個白眼,搖頭笑道:

「我哪有那麽神?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雖說這個巧合,在某些人眼中,的確巧的過分了……

並且,正如沈倦所說,紅教上師得知細節後,沒準的確會懷疑是文珠公主刻意為之……趙都安對此隻能說聲抱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誰讓丹澈撞在他槍口上?

雖然必須要承認,若比較真實棋力,丹澈小和尚實力肯定在他之上。

但……

總不能眼瞅著丹澈橫掃棋壇,讓西域這幫疑似與「大淨上師」一夥的禿賊得逞不是?

「不要小瞧這位公主,些許誤會,相信她是能解決好的。倒是我也沒想到,一次試探接觸,會意外變成這樣。」

趙都安攤手,一臉無辜。

嘁——

三名下屬沒吭聲,卻有點不信了,至於自家大人神鬼莫測的棋力,隻能說,已經習慣到近乎麻木。

「總之,先回去吧,這件事都給我把嘴閉嚴實了。」

趙都安嚴肅吩咐。

事情鬨得這樣大,他懷疑自己這個馬甲,遲早會被人扒出來……隻能儘力遮掩,晚一些暴露最好。

否則讓人知道,「趙閻王」與文珠公主攪合在一起,總歸不是好事。

沈倦與錢可柔應聲,但簾子外頭駕車的侯人猛卻沒吭聲。

相反的,馬車突然驟停!

車簾外,傳來馬匹嘶鳴聲,以及侯人猛警惕異常的聲線:

「大人,尾巴好像沒甩乾淨。」

趙都安心頭一凜,抬手迅速掀開車簾一角,寒氣湧入的同時,車內三雙眼睛,清楚看見前方街道中央,佇立著一個「怪人」。

其披著暗色的大鬥篷,從頭到腳遮住身體,腳與肩同寬,雙手交迭於身前,拄著一柄格外寬大的猩紅巨劍!

巨劍一頭釘在覆雪的地麵,劍柄給男人大手壓實,劍身上以金色古篆字銘刻一枚枚文字。

「……你們自行離開,不用管我,」

趙都安打量這攔路怪人片刻,突然神色怪異地說,「不必擔心我。」

接著,他邁步走下了馬車。

錢可柔三人交換了下眼神,心頭好奇,但還是沉默地遵命離去。

「紮紮紮——」

馬車迅速離開,僻靜街道上隻剩下二人。

趙都安佩劍寒風掀起對麵男子鬥篷一角,露出下方的玄色神官袍,抱拳拱手:

「可是天師府,小天師?鍾判師兄?」

鍾判訝異笑道:「你是趙都安。」

……

……

勝過丹澈的人,與姑姑有關?

禦書房門口,徐貞觀素白如雪的臉孔上浮現少許訝色,道:

「請去側殿。」

俄頃。

乾清宮一座偏殿中,裹著給汙雪泥漿打濕的長裙的文珠公主,邁過門檻,見到了屋內火盆旁,女帝那張盛滿笑容的臉:

「姑姑,外頭可覺寒涼?快坐,喝杯熱奶。」

有少許歲月沉澱的西域貴婦人臉上也浮現溫柔笑容,在宮女服侍下,卸下外套。

凍的有些僵硬的柔荑中,也多了一隻溫熱的湯婆子。

先是沒營養的幾句寒暄,而後話題轉進到黃庭巷中的棋局上。

「姑姑是說,那擊敗丹澈小和尚的棋手,乃是東城意外相逢的京中俊傑?」徐貞觀坐在火盆邊的椅子上。

驚訝望向對坐的婦人。

文珠公主點了點頭,臉上猶自帶著驚歎與複雜:

「那名俊傑,自稱喚作林克,起初隻以為其有任俠之氣,懷有善心,卻也未曾想到,竟有如此手段。」

你仿佛在逗朕……京中何時有這麽一個姓林的俊傑?朕一無所知?女帝有些懷疑。

但怎麽看,也瞧不出眼前的姑姑欺騙自己的痕跡,何況,這件事本就沾著詭異。

從立場上,文珠雖娘家在虞國,也沒道理蓄意去破壞西域使團的事——且以這種粗劣手段。

當事情以邏輯無法推測,隻能傾向於運氣。

而接下來,文珠公主借著這個話題延展開,開始頻繁讚歎那位林公子,徐貞觀越聽越不對勁,她審慎地凝眉:

「姑姑想說什麽?」

文珠公主露出姨母笑:「我並無旁的意思,隻覺如此才俊,不該埋沒。」

徐貞觀點頭道:

「朕自會尋找此人,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若真如姑姑所說,自當重用。」

文珠公主笑容曖昧:

「姑姑的意思是,你既用得那趙都安,這林克……」

徐貞觀玉麵含霜,幾乎驟然冷了下來,她淡淡道:

「姑姑不必再說。」

以她的聰明,如何聽不出弦外之音?

對於姑姑委婉地給她牽線,送新麵首的意圖洞若觀火,心生不悅。

更對那所謂的「林公子」,生出莫名反感來。

「趙卿之才,非什麽阿貓阿狗能比。」察覺到自己態度太過冷漠,女帝稍微找補了句。

文珠公主笑容僵住,訕然一笑,心中卻歎息一聲,心想那姓趙的奸臣究竟給侄女灌了什麽迷魂湯?

侄女中毒太深,無藥可救。

見氣氛尷尬下來,徐貞觀抿了抿嘴唇,主動轉換話題:

「姑姑正好來了,不若今晚留宿宮中如何?朕已吩咐人,將姑姑昔年在宮城中的居所收拾了出來,擺設都與昔年一般無二。」

說起這個,她身上的帝王氣都柔和許多,甚而主動牽起了姑姑那雙比自己粗糙許多的手,露出笑容:

「今晚,你我拋開其他,隻以姑侄女論。」

文珠公主愣了下,迎著徐貞觀那雙晶亮中,帶著少許懇切的目光,心底湧上一團暖流。

是啊,眼前的侄女,終歸才隻做了不到三年的女皇帝。

而這偌大深宮中,放眼望去,除了自己,又哪裡還有半個徐家人?

如此想來,貞觀在這京城,大概與自己在西域金帳時一般,都很寂寞吧。

兩女腳下紅熱的炭盆中火焰躍動。

偏殿門外,烏雲遮住陽光,又隱隱落下少許的雪花來。

纖薄的冰晶落在深紅底色的宮牆上,就像一聲歎息。

姑侄二人輕輕說著話,絮叨起各自小時候,說著埋藏在過去的,皇家難得的那些溫馨時光。

雖說隔著輩分,但許是兩個女人的經曆,有著太多的相似。

都是被父輩冷落,都喜好讀書,都曾於危局中展現出女子的手腕智慧,取得不凡成就。

兩女過往雖感情交集不算多,但此刻說著話,卻彆有一份皇家親情滋味彌漫開來。

「貞觀,有些話本不該我來說,」

文珠公主見時機成熟,試探開口:

「你與那幾個叔伯鬨的不愉快,我在西域也有所耳聞。我知你苦,維持這局麵不易,但皇家血脈彼此刀兵相向,終歸愧對祖宗……」

徐貞觀仿佛笑了笑,眸子裡親情滋味緩緩淡去:

「姑姑是來遊說我的?」

「我隻是不想鬨得太難看。」文珠公主苦笑道:

「若你同意,我想著,年關將近,便由我出麵,與你那幾個叔伯都說一說,終歸都是一家人,若能說和,何必……」

徐貞觀笑著搖了搖頭,她緩緩抽回了手,眼神複雜道:

「姑姑,其實我曾經一度很崇拜你。」

文珠公主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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