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可收海帶的工作還在繼續,昨晚每個參與收海帶的村民,臉上都寫著大寫的疲憊。
很多人頭發都是濕的,不知是被海水打濕的,還是汗水浸濕的。
舢舨船上的村民,一個個也都穿起了用化肥袋做成的特殊裙子,這樣把拉海帶時,就不至於全身都被海帶給打濕。
可乾到最後。
下半身還是濕了。
好在已經六月份了,天氣沒有那麽冷,大家都能撐得住。
大家雖然都很累,可隨著東方出現的霞光,養殖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天空一片湛藍,就幾朵白色的小雲飄著,入夏這會吹起了東北風是非常少見的。
但由於那邊比較乾燥,風裹挾的水氣沒那麽大,所以未來這些天應該都是大晴天。
李多魚也累到直接躺在他的釣魚船上,嘴裡叼著煙,望著湛藍的天空。
身邊還躺著丶陳文超丶李曙光丶李清光他們。
二叔公和大舅公則站在船頭那邊,將水靴脫下來,反扣著,晾乾裡麵的水分。
脫下褲子來,用手擰乾,掛在船頭那裡吹一會。
大家從昨晚十一點乾到早上六點,整整七個小時都沒停過。
手由於一直拽海帶的緣故,都已經有些麻木了,尤其雙臂特彆的酸,躺在甲板上的這些人,現在連舉手都很困難。
李清光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累到當場睡了過去,可還沒一會,猛地跳起來。
當場就把褲子給脫了。
緊接著,從褲腿裡抖了條滑溜溜的灰白色小鱔魚出來,這是一種長不大的鱔魚,近海的地方非常多,經常能抓到它們。
本地人一般裹粉用來油炸,或者紅燒。
穿著褲衩的二叔公,抽著旱菸打趣道:「清光,這條跟你那條,哪個比較大啊。」
都還沒十八的李清光,紅著臉:「反正我的,肯定比你大。」
「那咱們來比一比。」
「比就比,誰怕誰啊,我的肯定比你長。」
大舅公嫌棄道:「越老越不正經,縮起來就跟海腸一樣,尿都尿不到半米,還要跟年輕人比。」
聽到大舅公這個比喻後,大家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以後年紀大了,你們說不定比海腸還小,撐死就是條海蚯蚓。」
昨晚,李多魚這條釣魚船也參與了收海帶,他爹老李非常的不舍,很怕把釣魚船給弄臟。
可時間緊迫,李多魚才懶得管那麽多,船雖然很寶貴,但也不能跟祖宗一樣供著。
臟了,再衝洗就是了。
且昨晚,這條釣魚船立大功了,一次不單可以拉個五六千斤海帶,後麵還能拖五六條舢板船,一趟就能拉半畝的海帶。
最主要的是,速度很快。
李曙光那條船拉一趟,李多魚的釣魚船都可以跑兩趟了。
可他家海帶實在太多了,今年叫了四十多號人幫忙收海帶,一晚上過去,也才收了四分一不到。
至少要兩天,不然根本就收不完,而他們暫時休息的時候,海帶田裡,還有好幾艘舢板船還在收海帶。
正常情況下,一艘舢板船都是配三個人收海帶的,可二嫂那艘船卻隻有兩個人。
李耀國負責開船和整理海帶,二嫂則源源不斷地把海帶從海裡拉到船上來。
朱秀華乾起活來,依舊是雷厲風行,彆人都是一條一條拉上船。
可她力氣非常的大,一條百來斤的海帶,在她手裡就跟拎小雞一樣,乾起力氣活來,一個人完全可以頂三個。
而今年收海帶的工錢提高了,李多魚給了大家兩種選擇。
一種無論乾多乾少,每人每天三塊工錢。
另一種則是按船收費,一舢板船的海帶打撈起來,並掛在竹架上的話,六毛錢。
二嫂思考了一番,覺得按人頭算錢不劃算,就選了按船收費那種。
從昨晚到現在,她已經搞了十船海帶了,已經賺到了六塊錢。
現在拉的是第十一船海帶,朱秀華估計,乾滿一整天的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