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 / 1)

權貴的五指山 卿隱 1975 字 19天前

顧母此刻尚不知因她的無心之舉造成怎樣的誤會,又將引來怎樣的驚天大雷。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回蕩著虞夫人那句話左右懷的還不是他們柳家的骨肉

回了府上後,顧母也是滿腹心事,心不在焉的吃罷幾口晚膳後,就由劉媽扶著回了房。之後就讓劉媽在房門口看著,沒她的準許,不許那顧父入內。

還在扒飯的顧父

顧母將藏在被褥下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拆開來,再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想她當初的求救家書尚未有機會送出,卻沒成想本家卻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顧家來了信。這麼多年來,本家還是頭一回有人來主動聯係他們。

前些日子接到本家來信的她心頭自然百味雜陳,她擅自將信藏了起來,也未跟家裡其他人講,畢竟當初與本家鬨得極僵,此時她自個也沒想好該如何處置此信,又如何跟家裡其他人說起

信中的內容早前她已看不過不下三遍,是顧立軒的三堂嬸戚氏的來信。信上開篇問他們近些年來可好,接著話裡話外儘是對他們家的恭維之話,無不欽羨的說他們家立軒如今在京為官是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如何如何的光耀門楣。之後再隱晦的提及當年皆是重重誤會,所謂同根同宗,日後應常聯係,畢竟同屬隴西顧氏,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信的最後,終於道明了她來信的主要目的。卻原來是來年春日正好趕上三年一度的春闈,而他們的唯一嫡子,也是立軒的堂弟顧立允正趕上此屆。為能提前熟悉京城環境,屆時會試也能多一份把握,所以顧立允不日便啟程進京,因而戚氏特來此書信,也是愛子心切,希望京城顧家這邊能摒棄前嫌,顧及同根同宗的份,照顧一二。

之前心裡麵坦蕩,顧母看這家書沒曾覺得有什麼,可此刻心頭隱約懷著不為人知的隱秘打算,所以拿著書信每看一次顧立允三個字,她的心頭就狂跳一次。看到最後她雙手顫抖連信都捏不住,眼睛對著那三個字發直,腦海中反複回蕩著一句話左右懷的不過是顧家的骨肉

沈晚這廂自然不知顧母腦海中正有著怎樣的天大策劃,此時此刻她心裡頭頗為煩悶。一連一個多月來,她的相公仿佛跟她較上了勁,夜夜晚歸不提,還對她愈發的冷淡。縱然有幾次她實在忍不住主動搭話,已然是她主動服了軟,可他依舊不予理睬,晚歸後甚至連梳洗都不讓她服侍,躺下後就背對著她給她冷冷一個背影,之後就一夜無話。

碰壁幾次之後,她也惱了,都放下了女子的矜持主動向他服過軟,他還待如何哪裡有這般做人家相公的,一言不合就不冷不熱的晾著,一連一個多月的施行冷暴力更何況,她壓根就不知自個究竟怎麼得罪了他。明明之前就是他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連聲嗬斥,她的氣都消了,他卻怎麼氣上了不可理喻。

這一夜,顧立軒依舊深夜方歸。

在他側身躺下的那刹,隱約從他發間透過幾縷若有似無胭脂香味

一連幾日,沈晚都未睡好,顧母也未睡好,因為彼此都裝著心事,所以均為發現對方的異樣來。

這日,虞夫人的貼身丫鬟綠蘿前來傳話,問沈晚今日可否有時間,想請她過府一敘。

沈晚自然應下。在青黑的眼底敷了層妝,淺淺塗了口脂,沈晚便上了侍郎府的轎子,心下揣測著這虞夫人今個不知尋她何事。

到了侍郎府,虞夫人親自出來相迎,親熱的挽過沈晚的胳膊,拉她進了內堂。

之後虞夫人與她就聊家常般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沈晚還當她這是閒來無事,拉她來嗑嘴聊天的,不成想沒待她們聊過一會,外頭有仆人來通秉,說是張太醫已經進了府上,此刻正在廂房外候著。

沈晚正納悶著呢,既然今日府上請了太醫過來請脈,那又何必找她過來敘話呢

眼見虞夫人已然起身,沈晚也來不及想太多,剛想出口請辭避讓,卻見那虞夫人卻一把忙拉過她,竟是要帶著她出門相迎。

見沈晚不明所以的樣子,虞夫人這才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大概漏些口風道“這張太醫可是婦科聖手,是秦嬤嬤專程替你請來的,你這廂也莫要害羞,需知諱疾忌醫是要不得的。放心,此事我定給你守口如瓶,待他給你看完診,開了藥方好生調理一番,保管你日後心想事成。”

沈晚耳邊轟了一聲,猶如驚雷轟炸,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那虞夫人還在兀自說著“人家張太醫素來隻給宮中的貴人坐診,如今咱也是沾了秦嬤嬤的光,要是此間事能成,你呀就是欠了嬤嬤天大的恩情了。”

此時她們已經來到了廂房外,虞夫人笑著跟張太醫寒暄起來,絲毫沒察覺旁邊的沈晚那煞白的臉色。

張太醫倒是瞧見了,卻隻當她是病人,心道一會便給她好生瞧看一番。

三人進了廳堂,虞夫人讓下人們都出去,便請張太醫給沈晚把下脈。

沈晚煞白著臉,仿佛接下來就要被人捏住了七寸命脈,既恐懼惶惶又無力反抗,最終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將手腕慢慢的遞過去。

事到如今,任何推托之詞反而顯得她心中有鬼,還不如她坦然一些來的妥當。當下也隻能祈求這號脈之術並無傳說的那般神奇,能診病症倒也罷了,難道還能診出她未經人事

沈晚一直密切觀察著麵前老太醫的神色,偏的那老太醫三指搭脈,閉著眼另一手捋著胡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讓人瞧不見半絲異樣來,愈發的令她坐立不安。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張太醫收了脈,與此同時也睜了眼。

虞夫人是個急性子,忙問“如何”

沈晚臉色收緊,一顆心也高高提著。

張太醫捋著胡須,好半會方緩緩沉吟道“早些年怕是有些虧空不過好在這幾年調理妥當,倒也沒什麼不妥當。”

虞夫人和沈晚皆是鬆了口氣。

“隻是”

張太醫這遲疑的兩字又令她們二人提起了心。尤其是沈晚,若是有人此刻細看,便能發現她臉上的僵硬來。

張太醫看向沈晚,探究的目光在她麵上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在沈晚被他打量的心臟狂跳之時,方緩緩開口道“恕老朽多嘴一句,瞧這位夫人眼底發青精神傷沮,隻怕近來憂思過甚,寢不能安,食不知味。需知怒傷肝,喜傷心,憂傷肺,思傷脾,恐傷腎,此是五臟症結,長此以往,於身子有損。還望夫人能放寬心才是。”

沈晚攥於身側的手鬆開了些,儘是黏膩的冷汗。她微微笑著應是,又謝過他的提點。

送了張太醫出門,虞夫人拉過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歎道“女人這輩子啊,終究是不容易的。你也莫凡事憋在心裡,若有事就常來與我說道說道,縱然幫不上什麼忙,也比你一個人憋在心裡好。過些天,待稍微涼快些,咱們一道去普濟寺,你便好生拜拜那送子觀音,最好請一座回來供著,指不定哪日菩薩就開了眼,如了你願。”

沈晚儘量讓自己的笑容沒有那麼僵硬,連連謝過。

張太醫從侍郎府出來,轉頭就去了淮陰侯府。

待張太醫從侯府出來,秦嬤嬤卻是對他帶來的消息,震驚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直待她小兒子秦九當完值打外頭回來,秦嬤嬤方回了神,可到底心裡頭怪怪的,一時覺得那顧家不厚道,明知自家事卻要拖累人家大好年華的娘子嫁進來守活寡,一時又覺是自己多事非要給人家請什麼太醫瞧病,指不定人家是心甘情願的,自己這廂多的什麼事到底是心裡不得勁,畢竟無意窺見了人家的私密之事,以後見了麵難免會不自在。

秦九瞧他娘緊縮眉頭的模樣,不由關心問道“娘可是身子哪裡不舒坦怎麼聽說你今個請那張太醫過府了”

提到張太醫,秦嬤嬤眼皮一跳,繼而欲言又止道“倒不是給我坐診,是請他給其他娘子看診。”

聽得不是他娘身子有礙,秦九就放了心,至於給誰坐診,其他人自然不值當他放在心上。

今日隨侯爺在軍營裡視察了一天,此刻隻覺得又熱又渴,秦九就拉了椅子坐下,隨手拿桌上的茶壺倒了滿滿一碗。

秦嬤嬤看了秦九一眼,動了動嘴唇,到底沒將顧家的事情和盤托出。以往若哪家官員家裡有個什麼隱秘事兒,她得知後自然事無巨細的向他道來,縱然她們這些婦道人家可能察覺不到其中隱藏的貓膩,可不代表侯爺他們不能從中尋到些蛛絲馬跡來。

可今日對於顧家的事她卻遲疑了,一來那顧主事又不是侯爺的政敵,再說此事也的確牽扯不了侯府的絲毫利益相關,即便他們的事有朝一日不慎暴露,損的也是他們顧家的名聲,於侯府何乾二來,幾次接觸下來,她瞧那顧家婆婆是個心腸好的,兒媳婦也是心地純良的,一對婆媳攤上這樣的事情已然可憐,若讓她再拿出口來說道,總覺得有那麼幾分不忍心。

罷了,待回頭也囑咐下那侍郎夫人,切記要守口如瓶。

“對了娘,後院的人你可定了人趁這些天得閒我也好好生查查她底細。”

秦九的話令秦嬤嬤眉頭一跳“可是侯爺那邊催了”

秦九灌了一肚子涼茶,此刻方覺得熱意消散了些,拿過椅袱上的濕毛巾擦過臉和脖子,方道“侯爺今個倒是隨口問了一句,再就沒說什麼。不過娘您也知咱們侯爺寡淡的性子,既然因此事開了尊口,便是有那方麵想法了。您看這兩日也抓點緊,好歹先定幾個人選來,讓侯爺過下目。”

聞言,秦嬤嬤眉間的折痕深了起來。之前她倒是見過兩批人牙子送進府來的丫頭,有三兩個的確姿容上等,可她總覺得她們妖裡妖氣的,眼神也勾勾搭搭的,瞧著就令人不喜。

之後那人牙子也承認,這兩批丫頭中一半以上是他從揚州販進的瘦馬,是從事這項買賣的人專門為達官貴人豢養的,各個姿色上等不說,琴棋書畫無不精通,且都是清白的身子,若不提出身,瞧起來也跟大家閨秀差不多。

秦嬤嬤對此不置可否,到底是被以供男人取樂的玩意,行為舉止間就帶出些輕浮。雖她也信那人牙子不敢拿壞了身子的丫頭糊弄他們淮陰侯府,可這專勾搭男人的女子進了府,她還真不放心,畢竟哪個知道她們都被了哪些手段萬一有哪個不睜眼的,哪日若是將手段用在侯爺身上,要是因此傷及侯爺身子,那她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贖罪的。

思及至此,那幾個揚州瘦馬她自然是不再考慮。

再放眼看去其他幾個丫頭,模樣倒是端正了,可與美搭不上邊。即便她們侯爺再清心寡欲,可到底也是挑嘴的,這樣模樣的又哪裡能如得了侯爺的眼

那人牙子雖是表示,過幾日他會去蜀地走一圈,聽說蜀地多美人,若是侯府不急的話,可多等些時日,待下次他多帶些美貌娘子過來供她挑選。

汴京城內也就數這個人牙子門路廣,手上有好貨色,秦嬤嬤也隻能先應下。隻是這人牙子去蜀地,一來一回起碼也得數月光景,可眼下侯爺開口催了,又哪裡能等得起這數月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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