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蝶瘦弱,這一瞬的力氣卻極大,錦鳶毫無防備,被推得踉蹌險些跌倒。
“娘子!”石榴趕來扶著錦鳶。
“立刻攔住她!不能讓她出去!”錦鳶失聲叫著,自己也撥開石榴的手,跑出院子追上去。
不論小蝶說的是真是假——
也絕不能讓她這樣跑出去!
北暉抓著錦蝶的外衣,一個縱身穩穩追上,抬手一個手刀劈落在錦蝶的後勁,人癱軟倒地暈死過去。
北暉隔著外衣將人裹起來,扛回屋中。
又怕她醒來後失控,用被單把人的身子連同胳捆住,不至於傷著人,也無法輕易讓她掙脫。
石榴忍著手上的疼痛,擔憂望著錦鳶,“娘子方才沒被傷著吧?”
錦鳶的臉色煞白的嚇人。
她站在屋中陰影中,眼神深諳晦澀。
“我沒事。”錦鳶啟唇,看著錦蝶昏睡的麵龐,忍不住想起她歇斯底裡的尖叫,她失控時那雙眼睛裡看不見任何理智,像是……她用力咬唇,不願繼續想下去,轉而看向北暉,“去請名醫堂的大夫來。”
北暉抱拳應下。
在他走出門口前,錦鳶又出聲叫住:“若能請來懂癔症的大夫……最好。”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北暉想起今日錦蝶的所有反應,心中也有了數。
應下後快步離開。
錦鳶撐著床沿,緩緩坐下。
目光停留在錦蝶的麵上,唇線緊繃,十指緊握。
她想起爹爹和錦蝶的噩耗是那日回錦家認親時,舅舅告知她的,說爹爹從寺廟的台階失足滾落致死,小蝶是因喪父之痛,傷心過度後瘋了,從錦家逃出去溺水而亡。
可錦蝶今日活著出現在麵前。
告訴自己,爹爹是被人害死的,還有人也要害她。
她口中的這些話,究竟是她悲傷過度說出的瘋話,還是確有其事?
那又是誰要害他們?
“娘子,”石榴輕輕出聲,打斷了錦鳶的思緒,用未受傷的手扶著錦鳶的手肘,矮身蹲在錦鳶腳邊,眸中皆是關切:“名醫堂離這兒來回一趟要耗上不少功夫,錦姑娘看著也睡得沉,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娘子這幾日都沒睡好,不如現在先去躺會兒,等大夫來了,才好有精神應對。”
錦鳶下意識要搖頭。
她想守著錦蝶。
今日這種情況,她怎能歇得下?
眼前的石榴一副她若不同意,急得都要哭出來般的臉色,錦鳶沉默一瞬,最終改了口:“好,辛苦你守著小蝶。”錦鳶抬手,輕輕蓋在石榴的手腕,眼中騰起愧疚,“等袁大夫回來,我請他調製膏藥,不會教你的手上留疤。”
石榴揚起真心的笑臉,“多謝娘子疼我。”
錦鳶拉她起來,自己走去屋中的美人榻上躺下。
她渾身疲憊至極,腰背酸痛,連同小腹也疼得隱隱抽疼,闔眼後,累的思緒都串聯不起,整個人如同墜入黑暗中一般,短暫昏睡了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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