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荀回來後,直接進了主屋。

錦鳶才走到主屋外的廊下,就聽見趙非荀吩咐姚嬤嬤差事,說五日後要在園子裡辦一場家宴,赴宴的都是家裡近親,慶祝景春園的喬遷之喜。

雖都是近親,到時候排場也不能將就敷衍。

況且這宴席定的倉促。

但是早晚都得辦,且越早辦越好。

姚嬤嬤聽後,沉吟一聲,心裡迅速盤算了下園子裡的人手,道:“雖是家宴,但景春園是禦賜的園子,席麵少不得要精致些。到時候三司六局、還有一應伺候服侍的人手,怕園子裡的人不夠使的,到了那日有所紕漏就不好,少不得要向家裡借幾個人來幫襯。”

“還有,如今已是春日,午後天氣也暖和了,不如再請兩個戲班子來唱戲作樂,前後各擺一處,到時候也熱鬨些。”

姚嬤嬤有條有理的一一說著。

趙非荀聽後,點頭應下,“一切交給嬤嬤安排,若賬房裡的銀子不夠支使,嬤嬤隻管向我開口。”

姚嬤嬤屈了屈膝,語氣輕鬆著回了聲:“得了孔大公子這句話,我心中就算有了底了。”

說話間,錦鳶自外麵進來,向著趙非荀屈膝請安,趙非荀抬手免了她的禮,錦鳶這才走到嬤嬤身邊,喚了聲姚嬤嬤。

姚嬤嬤和藹著看向她,應了聲。

兩人又就著家宴一時說了一會兒,姚嬤嬤退下忙去,撥雲領著幾個小廝送來晚膳。

服侍著趙非荀用過晚膳後,兩人各去洗漱。

錦鳶身上來了好事,隻簡單擦洗了下,等回了主屋,趙非荀仍未出來。

她晚上吃的有幾分撐著,這會兒站在條案前站著寫大字消食。

手中抄寫的仍是聲律啟蒙。

在青州府時兩人都忙,識字進度放緩,但她每日練字的功課卻沒有落下。

且又是跟著趙非荀的字寫的。

提筆行文間,已隱隱有兩三分他的恣意瀟灑。

隻不過纏綿溫柔之意更甚。

她今晚抄寫的順手,一口氣寫到了‘春日園中鶯恰恰,秋天塞外燕——’

後麵二字讓她頓筆。

恰好趙非荀從耳房出來。

身上隻穿著單薄的中衣,帶出些耳房裡氤氳的熱氣,站在錦鳶的身後,將她一並包裹,雙手前伸,將人輕輕帶入懷中。

熱意迅速從身後散開。

這般隨意卻又親昵的動作,令錦鳶的麵龐微微發紅。

“怎麼不寫了?”

趙非荀出聲詢問。

他個子高,聲音自頭頂溫和的傳來。

錦鳶垂眸,指了下字帖上的一字,問道:“大公子,這字念作什麼?”

趙非荀看了眼,念出讀音來,右手掌住錦鳶握著毛筆的手,帶著在一旁寫下兩字,“衣容切,念做雍。”

錦鳶跟著念了聲,追問道:“雍有何解?”

她好學,遇到不識字的字總喜歡追根溯源。

趙非荀在他麵前,素來是個有問必答的先生。

“雍字多作優雅大方、神態從容,也有融洽之意。但在這句話話中,則是有和諧婉轉鳥鳴聲的意思,與前麵半句的鶯恰恰對仗工整。”

“鶯恰恰、雁雍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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