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傅看了眼郡主,他和喬婦人雖未成事,但他的確錯認了郡主,心中有愧疚、不安,而在看見郡主身旁的趙非荀,胸口一陣翻湧,險些嘔出血來。

此等有礙顏麵的事情,豈能讓兒見!

還有躲在外麵窺探的喬家女——

他斷了出去更衣的念想,哪怕迷情藥還在體內作祟,他也強撐著,不能再讓郡主被喬家這對母女蠱惑。

趙太傅一把抓起放在最上層的外衣穿上,沉聲下令:“派人把這屋子圍住,沒有我和郡主的吩咐,一個人也彆想出去!”

隨從應下,聽出主君話裡的狠意,速速閃身出去。

彆說是一個人了,就是一隻鳥、一隻蟲也彆想從裡麵出來!

禾陽郡主仍站在門檻之外,目光看向穿好衣裳的喬母,眼神仍是平靜的,宛如空穀幽蘭、清冷高雅。

她掀唇,叫了聲喬母的閨名,問道:“綰黃,你有什麼要同我說的。”

喬母背著她們。

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的係上最後一個係帶。

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她最明了禾陽的性子,怕是此時心中已經生了齟齬,隻要她咬定了是言煜吃醉了酒冒犯了她,禾陽麵冷心軟,又向來同情她的日子艱難,定會心軟,偏信她的話。

喬母轉過身去,淚流滿麵。

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是我今日舊疾發了,來前院找大郎拿藥吃,誰知、誰知遇上了太傅,我見他神色有意,上前才問了兩句…是太傅他吃醉了酒…將我拽了進…來…”

再後麵的話,她難以啟齒,以手掩麵,低聲啜泣。

這滿口謊言的毒婦——

趙太傅怒得要開口,被禾陽郡主一個手勢打斷,隻能生生忍下來。

禾陽盯著跪在地上的姊妹,眼底的平靜緩緩被失望取代,她再次開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綰黃,真是如此嗎?”

喬母心驚了一下。

難道是哪裡出了紕漏?

禾陽已經知道了言煜是中了迷情藥?

不,絕不可能。

大郎是在前院下的藥,連言煜他都沒有找出來,隻想著要儘快解藥,身在後宅的禾陽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禾陽…你這話是…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實在懷疑我?咱們多年姊妹的情分……”喬母用手捂著胸口,眉心皺起,一臉的心痛絕望之色,“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人老珠黃、舊疾纏身……又為何要作踐自己……”

在喬母哭訴出這一段話後,禾陽眼底泛起漣漪。

將平靜徹底掩蓋。

繼而湧出來的,是失望,還有隱隱的憤怒。

她抬手,厲聲下令:“把人提上來!”

立即見兩個府衛壓著一人上來,用力將他推進屋裡跪下,膝蓋在青石板上砸出一聲巨響。

喬母還未看清楚人臉,就聽見一陣痛嚎聲。

定睛一看,是她的大郎!

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張口哭喊著,連一顆門牙都被打落了,滿口的腥紅鮮血,“娘親……娘親救救兒子…我……快被趙非荀打死了……啊——”

身後的府衛抬腳就是一踹。

厲聲嗬斥:“放肆!大公子的名諱也是你這等宵小能叫的!”

“孩子…”喬母似乎想要伸手觸碰他,看見兒子疼哭出了眼淚,心中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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