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迷路了,因為沒有給老田的戲樓獻祭邪祟,老田一點也沒慣著她。
其實桑雀很不理解這種迷路,明明方向是她對著手鏈上的指南針確定好的,最後還是能錯,錯得還越來越離譜。
她現在已經陷入楓林深處,找不到回去的路。
夜遊使的麵具確實有點功效,桑雀好幾次看到林中有邪祟出現,她還沒靠近,邪祟就跑了。
要回去,還是要先把欠老田的邪祟還上,不然下一次瞬移,掉湖裡都有可能。
桑雀取下夜遊使的麵具塞回包裡,環視周圍。
老田要的邪祟,最起碼也得是三層的。
之前的剝皮匠那是沒得挑,差一點到三層,老田也收了,後來的五個小孩子,詛咒的力量強大,可以達到三層級彆。
“野外遊蕩的大多數是遊魂,然後一二層的邪祟居多,三層的還真不好找。”
腦中的滴答聲讓桑雀有些煩躁,使用鑰匙開啟戲樓的副作用可不止是迷路,還有持續帶來厄運這一點。
要是像明府那時一樣,吸引一個三層的邪祟靠近還好說,要是遇上更厲害的……
正想著,腦後襲來陰風,桑雀一轉身,頭皮瞬間發麻。
一抬花轎突然出現在林中,陣陣陰風之中,周圍楓樹上的葉子紛紛枯萎掉落,褪去顏色,一片死寂的黑夜中,隻剩乾枯的樹枝和樹下鮮紅的轎子。
轎簾被風撩起,仿佛在邀請桑雀進去。
轎子周圍隱約有些模糊的人影,桑雀看不真切,說明那些東西比她現在的層級要高。
沒有絲毫猶豫,桑雀果斷用祟霧瞬移,可是一落地,那轎子竟然還在眼前。
桑雀心如擂鼓,再次瞬移,暗中有股力量,讓她每一次的落點都離花轎越來越近,根本無法逃脫。
她重新扣上夜遊使的麵具,邁開雙腿奔跑,樹林中霧氣彌漫,無論她朝哪個方向,最終還是會看到花轎。
夜遊使的麵具能震退邪祟,卻無法逼退惡鬼。
“老田你要坑死我!”
桑雀暗罵,邪祟就是邪祟,永遠都隻會帶給人厄運,邪祟不會有感情,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奔跑間,一陣嗩呐聲突然傳來,漫天白色紙錢從頭頂飄落,前方霧氣之中,隱約可見打著白紙幡,抬著棺材的鬼影。
桑雀想起中元節時,跟黑山村村民一起在湯原縣外避難,也曾遇到這樣的場景。
寇玉山說那是鬼抬棺,要是撿了它們的買命錢,就會被抓進棺材帶走。
又是鬼花轎,又是鬼抬棺。
在現代茅山道術裡,這叫紅白撞煞,成親和出殯撞在一起,是要出大事的!
桑雀用祟霧隔開頭頂不斷飄落的紙錢,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陰風撲麵,紙錢和落葉漫天飛舞,月光映得夜色發青,前方又一次出現那抬花轎。
這次沒等桑雀逃離,花轎突然一下下瞬移,直接朝她撞過來。
間不容發之際,桑雀大腦高速運轉,用力抬手往半空一抓。
周圍一暗,桑雀朝後跌坐,刺骨的陰寒包裹著她,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有節奏的晃動。
她被撞進花轎中了!
桑雀站不起來,被一股力量固定在轎子裡,遍體陰寒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任憑花轎抬著她,去往一定會死的地方。
但是……
桑雀垂眸看向自己緊攥的手,裡麵有一片白色的紙錢。
陣陣嗩呐聲依舊在周圍回蕩,她拿了買命錢,鬼抬棺一定會來抓她,到時就看鬼花轎厲害,還是鬼抬棺厲害了。
其實她還可以用老田的鑰匙,嘗試脫離花轎內部,鑰匙有兩把,一把用來打開戲樓,一把用來脫困。
但是鑰匙要靠村怨的力量,村怨也隻是三層的邪祟,未必能對鬼花轎起作用。
而且用鑰匙脫困,依舊要獻祭一個三層的邪祟給老田,她此刻前麵的副作用還沒清除,要是再疊加一層,很有可能讓情況更嚴重,吸引更大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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