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雞鳴犬吠。
桑雀被吵醒,她難得一夜好眠,沒有進入九幽,也沒有做古怪的夢,疲憊的精神恢複不少。
掀開薄被坐起來,桑雀再次查看右手心,意念作用下,厭勝錢的印記顯現出來,隻差一點完成的艮卦還在。
桑雀握拳,乾勁滿滿,從土炕上下來挪開桌椅,在屋中練了一套八段錦舒展筋骨。
今天她要趕在天黑之前,等一個嚴道子離開小院的時機,然後去他屋子裡拿到癸醜要的東西,之後逃入村尾荒樹林,再殺一個上吊繩,回家!
“玉娘。”
外麵傳來寇玉山的聲音,桑雀開門出去。
“昨夜睡得咋樣,沒出啥事吧?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寇玉山像個長輩一樣,關心詢問,遞給桑雀兩個軟和的玉米麵饅頭。
“沒啥事。”桑雀三兩口吃完一個饅頭。
“慢點吃,今早你要是沒啥事,就跟著我,我帶你到村子周圍熟悉熟悉。”
寇玉山把手裡的新竹筒打開,遞給桑雀,裡麵是燒熱後晾涼的水。
桑雀想了想便答應下來,現在還早,她也不能一直盯著嚴道子那邊,不如先找點事做。
跟著寇玉山,桑雀見到了黑山村巡邏隊的人,總共就十二個人,都是村裡年輕力壯的男人。
他們對桑雀的態度淡淡的,隻是忌憚嚴道子,給寇玉山一些麵子,看她的眼神依舊難掩防備。
要不是寇玉山說桑雀早上跟著他,其他人怕是立刻會有意見。
以前明漳在的時候,他們倒是願意讓明漳跟著一起,畢竟明漳有真本事,可惜明漳不願意,他們也請不動。
在不用下地的時候,村上的巡邏隊每天早上天一亮就會分成四組,帶上村裡的黑狗,沿著村子外圍巡視一圈。
邪祟並不是白天不會出現,有些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依舊可能存在未知的邪祟。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曝屍荒野的屍體殘骸,有可能被特殊的邪祟侵蝕,發生屍變,跑到村子附近來。
巡邏隊就是要警惕這些危險,守護村民安全。
現在麥田裡出了麥祟,寇玉山帶著一條黑狗,和瘦猴還有何寶勝一起,主要巡邏麥田,荒樹林和破廟附近。
去麥田路上,何寶勝偷偷塞給桑雀兩個山李子,說是何守安讓帶給她的。
瘦猴又在無意識哼著‘十八個公,十八個婆’的童謠,被寇玉山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打斷,瘦猴還大叫著他沒唱。
晨光之下,麥浪起伏,金燦燦一片,桑雀沒有看到之前在晚上出現的詭異草人。
汪汪!汪汪!
黑狗忽然大叫,帶著眾人朝山那邊的麥田跑,到了附近,桑雀看到麥田倒伏一大片,裡麵竟然有一頭血紅色的野豬屍體。
“彆靠近。”寇玉山橫臂護著桑雀。
瘦猴暗歎可惜,“這要是撞樹上,還能帶回去吃一頓,這撞進麥田裡,我可不敢碰。”
桑雀離得遠,卻也能看清那頭野豬屍體身上密密麻麻,一層一層全都是細長的麥芒,從肉裡生出來,呈現出血紅色,活著般起伏收縮。
寇玉山給桑雀解釋道,“這就是麥祟,任何東西隻要觸碰到麥子,麥芒就會像針一樣從身體裡往出長,直到把人疼死,就算是人死了,身上的麥祟依舊會傳染。”
瘦猴抱怨道,“往年麥祟都是麥子快收完才出現,自打那嚴道子來到黑山村,好事沒乾幾件,倒黴事一件接著一件。”
寇玉山和何寶勝沿著麥田周圍巡視,桑雀趁機問瘦猴,“嚴道長平常都……都去哪轉悠?”
瘦猴哼了聲,“他惜命得很,天天窩在院子裡不出,以前乾啥都是讓明漳跑腿,以後肯定又要差遣你了。”
桑雀蹙眉,她承諾癸醜的時間就到今夜,如果今天嚴道子不出門,她也不能上門明搶啊。
一上午的巡邏,桑雀心不在焉,瘦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她也沒聽進去多少。
中午時分,一行人回村準備張羅午飯,桑雀還是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