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明月惦記了我老婆子,知道我好這口。”賀老夫人品嘗著冰涼酸甜,舒坦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細縫。
“夏娘子的確細心周到。”桂媽媽亦是感慨,“釀醋作坊那邊這般忙碌,又適逢過年事多,也還惦記了老夫人這邊。”
“先前便說我老婆子眼光不錯,你們還不信,眼下信了吧。”賀老夫人斜了斜眼睛,笑得十分狡黠。
“是,老夫人眼光極佳。”桂媽媽笑得十分會心,“這夏娘子當真是不錯。”
先前她對於夏明月這個人,的確是帶了許多防備。
生怕這人對老夫人有過多圖謀,更怕對方人畜無害,乖巧懂事的模樣不過是表麵而已。
眼下曆經了許多事,也算是日久見了人心。
聰慧,穩重,懂事,知分寸,卻又考慮周到,八麵玲瓏,更難得的是,有一片善心仁義,且不驕不躁。
明明不過就是不到二十歲的小娘子,身上卻有著與其年齡並不相符的沉穩和從容。
仿佛已經曆經了世間萬事,看儘了人世滄桑一般。
這讓久跟在賀老夫人身邊,也算是曆經了許多風雨世事的桂媽媽不但對夏明月十分認可,甚至還生出了些許欽佩。
見桂媽媽如此說,賀老夫人臉上笑意更濃,“明月是個好的,這金丘縣城的裴縣令也頗為不錯,往回送的書信上也提上一提這件事。”
賀家為世家之首,朝中的勢力不可小覷,子弟更是分布在朝中各處,在官員年度考核和提拔選調上,有頗重的話語權。
這樣好的父母官,需得再往上升上一升為好。
一來,位居高位,掌握重權,對底下自然管教頗嚴,而官場上也多講究上行下效,對於底下官員風氣有極好的帶動之效。
二來,勤勉政務的官員,倘若始終抑鬱不得誌,再火熱的心隻怕也耐不住時光的磋磨,需得有獎勵,方能讓其保持積極的心態。
“是。”桂媽媽笑著點頭,趁機道,“這次怎麼說也適逢新年,老夫人當真不打算親筆寫上一封信?這不必多的,哪怕一個字兩個字的,幾位老爺夫人瞧見了,隻怕也能高興上半年呢。”
“哼,隻怕是我老婆子寫,他們也不惜的看。”賀老夫人冷哼,“自我搬到這地方住也算是有些時日,也沒見他們一個人過來瞧過我,隻怕是早已將我老婆子拋之腦後了呢!”
桂媽媽,“……”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當初老夫人氣呼呼搬到這裡住的時候,撂了狠話在一眾人跟前,說是倘若他們誰敢去叨擾她,那便是存心不讓她安生,不但要打斷他的腿,更要從族譜中除名。
這後兩者倒也罷了,有老夫人在這裡,彆說打斷腿除了名,哪怕真是上刀山下火海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
倒是那句不讓老夫人安生的話……
老夫人年事已高,任是誰也不敢讓老夫人不高興,因為隻能是好東西一車一車地往這裡走,隔三差五地便來信來人的詢問狀況,生怕老夫人這裡有什麼不妥和不高興之處。
結果,現在老夫人反而埋怨他們不來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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