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將自己手中的棋子隨意丟回棋盒之中。

隨後便立刻站起身來。

沒有耽擱片刻。

雖然他對這一樁突然出現的怪事兒沒有什麽頭緒,但是憑藉自己聽見的幾句簡單稟報,心中就覺得此事絕不平常。

他是天潢貴胄,是親王。

敢直呼他的名諱丶乃至於出言不遜地辱罵,那是死罪,除非對方是瘋了才會乾這樣的事兒,偏偏對方還身懷不弱的功夫,顯然不是什麽瘋子。

那麽,敢這麽叫喚……除了自己的二哥朱樉丶三哥朱棡的人以外,他想不到還有旁的什麽人敢這麽囂張。

「道衍師父可要一同前往?」朱棣看向道衍和尚,邀請道,此事既然很可能涉及到老二丶老三,必定和自己這些日子一直以來籌謀的事情相關。

果然,道衍和尚也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袖道:「自然願意陪王爺走一趟。」他的麵上雖沒什麽表情,一雙倒三角眼卻依然抬起了眸,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晦暗。

朱棣點了點頭,徑直朝門外而去,道衍和尚丶以及剛才前來稟報消息的戎裝男子落後半步跟隨在其身後。

「北平府突然出現這麽兩個人,道衍師父可有什麽想法?本王心裡沒底,總覺得怪怪的。」朱棣詢問道。

道衍和尚略微沉默了片刻。

竟還是搖了搖頭,有些不解地問道:「秦王殿下亦或是晉王殿下……曾和殿下您有過節?」

誠然,今日這件事背後之人,是朱樉或者朱棡的可能性最大,但對自己的弟弟,尤其還是一個直麵北境殘元丶戰功赫赫的弟弟,這麽囂張,其實也很不合理。

就算因為皇位隻有一個而撕破臉,也不能是現在。

八字兒還沒一撇呢。

朱棣搖了搖頭:「倒是沒有什麽太大過節。」

道衍和尚微微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道:「那也不應該是他們才對……莫非是應天府那邊?也不對,此次王爺對應天府那邊表現得十分恭順,並未暴露任何企圖……」

一番思索猜測。

連道衍心裡也是完全沒了主意,隻剩下一頭霧水。

和道衍和平行並行的戎裝男子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冷哼了一聲道:「待王爺見了那人便知分曉了,管他是什麽應天府的,還是秦王的丶晉王的人,若是想擋了王爺的路,是誰都得死!」

此人的身份並不尋常。

乃是朱棣麾下的燕山三衛的中護衛千戶丘福。

他得朱棣看重信任,這種籌謀朱棣也沒有瞞著他。

丘福出身行伍,早年便在北平服役,積功至燕山中護衛千戶,戰場上殺出來的,身上自然少不了痞氣和戾氣。

曆史上,他也在靖難之役之中立下戰功赫赫。

聽到丘福的話,道衍和尚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放下了心中的諸多揣測與糾結,笑了笑道:「行伍之人簡單粗暴,不過有時候這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的確是對的。」

朱棣也點了點頭。

一行三人徑直昂首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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