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確沒辦法,他知道了這印錢的危害,可麵對那些要銀子的事情——北境殘元的反撲丶旱災丶澇災丶凍災……

即便現在時光倒流,他還得那麽做!

這也是朱元璋當皇帝之後,一直要麵對的事情。

即便現在已經把這權柄給了朱允熥,朱元璋對這件事情還是無比在意。

牌位麵前。

馬三寶麵上頓時露出一陣恍然之色。

明白了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所以……琉璃也是同樣的道理!」

朱允熥點了點頭:「這一箱子琉璃值錢,是因為這市麵上攏共就這麽一箱子,如果我弄出來一千箱子丶一萬箱子丶百萬箱子的琉璃,這玻璃和一堆石頭也就沒兩樣了。」

馬三寶蹙起眉頭長歎了口氣。

不由有些沮喪地耷拉著腦袋:「天下就沒那麽容易的事情,奴婢蠢笨,白高興一場了……」

「不過陛下……」

「您在大行陛下靈前如此,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馬三寶齜著牙,看朱允熥漫不經心地靠在放牌位的桌案上,還津津有味地吃著貢品,忍不住心虛地抬起頭在靈堂裡看了一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見到了飄著的大行陛下。

朱允熥聳了聳肩:「死人又吃不了東西,慌什麽?」

說完還隨手拿起來一個丟給馬三寶:「嘗嘗,大半夜的餓著肚子,這貢品還挺好吃的。」

馬三寶手忙腳地接過糕點,不由嚇了一身冷汗,緊張地抿了抿嘴唇:「不……不敢,奴婢可不敢。」

說完,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糕點走到牌位麵前,把糕點放了回去,雙手合十作揖:「大行陛下莫怪,大行陛下莫怪……」

「什麽膽小樣!」朱允熥不以為意地吐槽道。

隨後目光看向了靈堂外麵。

一名身形魁梧,臉上略帶著些橫肉的中年男子,身著飛魚服,腰係繡春刀,緩緩走了過來。

他的手上還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被布蓋住了,布上麵隱隱有一絲血跡。

「宋忠?何事?」朱允熥漫不經心地問道。

宋忠。

原本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從三品的官位。

在告發藍玉掀起著名的「藍玉案」之後,朱元璋殺的人太多,不得不找個人出來平息眾怒,蔣瓛自然就是這個「背鍋俠」,所以被下馬了。

作為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宋忠,便成了第三任錦衣衛指揮使,在洪武末期到建文朝活動。

朱允熥雖然留了蔣瓛。

但以蔣瓛跟朱元璋的密切關係,肯定不可能再讓他章掌握著錦衣衛了,而作為指揮同知的宋忠,與朱元璋不算那麽密切,了解整個錦衣衛係統,又有足夠的能力。

是朱允熥的最佳選擇。

被提拔起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啟稟陛下。」

「蔣指揮使鬆口了。」

宋忠麵色凜然地應聲開口道,「陛下給了他五日的考慮期限,今日是最後之期,大行陛下去了,蔣指揮使終究是想活的,為表忠心,他切下了一截小指。」

朱允熥挑了挑眉,隨意地看了一眼宋忠手裡端著的盤子。

嘴角噙起一抹淡笑:「好死不如賴活著嘛,他又不是那些清流文人,不要命了就求一個名留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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