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淮西武將也太心急了。」

「陛下這才不過剛剛靈前即位,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登基,他們就等不及鬨到乾清宮來了。」

「簡直是狼子野心。」

「……」

看著一夥人各自包好分到手裡的琉璃,一臉笑嘻嘻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馬三寶一改之前恭謹的神色,撇著嘴低聲嘟囔。

麵上流露出不滿之色。

而後便有些心疼地轉頭朝身旁的朱允熥看了過去。

人心叵測,自家主子難,從小到大都難!

從前有呂氏那毒婦盯著丶暗中為難,如今好不容易等著機會,登臨大位了,卻還不得不受這群驕兵悍將的逼迫。

麵上笑嘻嘻說什麽把陛下當作子侄愛護,實際上卻恨不得啃下幾口肉來才好。

陛下,難呐!

不過。

當他見到朱允熥的神情之時。

卻是當場背脊一涼,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陛下俊逸的麵容上仿佛染了一層寒霜一般,眼神仿似能殺人!

這種模樣,並非尋常那種敢怒不敢言的姿態。

而是一種堅定,一種篤定和決心……

仿佛一頭暫且盤踞一方的幼龍,某一刻必能有雷霆萬鈞!

朱允熥一開始就知道這群人不是好相與的,他們的貪,就連老朱也不過勉強能壓得住。

人就是這樣,有了碗裡的想鍋裡的,貪欲無窮無儘。

若是這群人懂得些分寸。

他倒也不能容下他們。

可他們不出意料地沒有分寸,分不清大小王,甚至比朱允熥預料的還要更早發難!

這次若不是朱允熥一慣未雨綢繆的習慣,立刻就著手燒出來了一批玻璃,隻怕真沒法子了。

既然如此。

他們的頭上便已經懸上了一柄劍。

朱允熥遲早要讓這柄劍落下去!

馬三寶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愈發心疼起來,不過下一刻他就見到自家主子臉上寒霜驟然一褪,又露出之前那種謙遜的微笑:「舅舅?去而複返,可還有事?」

原來是開國公常升又從夜色之中走了回來。

「好家夥,不愧是磨練了十幾年的好演技!」馬三寶看得一臉懵,剛醞釀出來的情緒瞬間就沒了。

一下子覺得自己屬實沒必要那麽擔心。

正如那群淮西勳貴之前說過的那樣——陛下是個小狐狸,滿朝文武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群貪婪的淮西莽夫遲早要陰溝裡翻船。

常升的神色之中帶著一抹鄭重之意。

緩緩開口道:「既然陛下今夜剛好宣了臣來乾清宮,有一事臣得多句嘴提一句。」

「江夏侯周德興雖非國公,卻也是開國勳貴之中的元老,與你皇爺爺既是同鄉又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在軍中也同樣有一定的影響力。」

「他與在東宮養病的太子妃和二殿下淵源頗深。」

他的神情之中多少帶著幾分關切之色。

說到底是親舅舅。

撇開這其中牽扯到的各種利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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