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內門弟子的飛舟去的快,而邀月宗距離商家堡也不遠,想來召回商譽並不需要費去多長時間。

但場中的蕭長老卻不打算多等,他一拍桌子,問邢通天道:

「大長老不來,今天的事兒就不議了嗎?」

「蕭長老不用這麽著急,今天的事,我說了不算丶大長老說了也不算。

而是要所有在宗的弟子,大夥兒一同決定。」

說完話,邢通天把手裡的茶蓋放回了茶盅上,緊接著起身巡著在宗的近百個弟子。

他說:「先同大家說一件事,那就是本宗的月池洞,靈石已經被挖空了。宗門所剩的靈石,隻夠全宗弟子三年月例。」

月池洞靈石枯竭的事兒,在邀月宗並不算秘密。

月前礦院的趙四就同田林說過,月池洞的瀑流裡很難再淘到水靈礦。為此,他還挨了二管事好幾頓揍。

連雜役弟子都在猜測月池洞沒靈石了,那些個在月池洞修煉的內門弟子,又怎麽可能沒有察覺?

但大夥兒縱然猜到月池洞靈石枯竭,卻也並不怎麽著急。

因為月池洞存在了千年多之久,怎麽也還能再「堅持」個幾十年吧?

然而,邢通天卻告訴大家,月池洞的靈石不足三年之用。

「今天叫咱們來,是要停放月例嗎?

有弟子慌了起來:「若沒有靈石,我們往後還怎麽修煉?」

場上的邢通天由著下麵的弟子們議論了一陣,這又開口道:

「不但咱們月池山的月池洞靈石告急,我想拜聖宗丶器宗丶問心宗和離岸宗的靈石也不多了。」

便有弟子站出來道:「掌門是要我們這些在宗弟子出去找新的福地嗎?」

「新的福地?玉龍大洲攏共就五個福地,皆被各宗老祖用來開宗立派了。往後千年,成千上萬個出宗弟子尋找機緣,卻沒有一個能找到延續命脈的福地。」

邢通天說:「玉龍大洲,已經沒有我們修士可用的靈石了。」

場中幾乎所有人,都因為邢通天這句話而麵露絕望。

場上的蕭長老卻冷笑了起來:「說這麽多,你不過是想告訴大夥兒,不是你逼著他們修煉血真氣的,而是形勢所迫一一「就是形勢所迫!」

邢通天打斷了蕭長老的話,看著蕭長老道:

「玉龍大洲沒有了靈石,宗門弟子沒有了修煉資源。若不轉修血真氣,

幾百年後邀月宗還有煉氣士嗎?」

「沒有靈石,並不是沒有靈氣!不能用靈石修煉,難道還不能打坐修煉?」

蕭長老道:「再有,若是靠著拿人煉血丹而延續宗門,這樣的邀月宗亡了也好。」

『邀月宗不能亡,不能在我手裡亡。」

邢通天的視線從蕭長老身上移開,緊接著看向了場中的那些弟子,問他們道:

「以後大家都沒有靈石了,你們是要像蕭長老說的那樣,打坐一年隻打通一個穴位。又或者拿血丹代替靈石,兩三年內就突破煉氣十二層?」

場中大部分弟子沒有說話,讓田林意外的是,錢平在這時竟然站了出來。

就見錢平紅著眼睛問邢通天說:

「當初宗門以「勾結血教」罪名屠我錢家族人,如今掌門說什麽資源不足,要大家修煉血真氣;弟子想替錢家數千口亡魂問一問,若他們該死,那現在的邀月宗該不該死?」

他此言一出,立刻有兩個執法堂弟子站出來斥道:

「錢平,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你敢逆掌門,當我執法堂沒人了嗎?」

錢平抹了抹眼淚,盯著那兩個內門弟子。既倔強的不肯退下,又害怕的不敢反駁。

這時候蕭紅站了出來,她擋在錢平身前,冷眼看著那兩個執法堂的弟子:

「你執法堂若真能秉公辦事,就不該看著邀月宗從正統仙門變為血教。

那兩個執法堂弟子勃然大怒,就在他們上前時,田林也站到了蕭紅身邊。

他這時候若不站出來,後麵還哪兒有臉拿著鐵牌去找蕭長老求庇護?

況且,他也沒打算為了蕭紅同這兩個執法堂弟子搏命。

「兩位師兄,掌門還沒說話呢,您二位何必著急?」

田林話音剛落,場上的邢通天已開口道:

『宗屬世家之罪,不在修煉血真氣,而在於胡亂傷人性命。往後我邀月宗即便修煉血真氣,亦不能如血教妖道一樣,為一己之私欲,拿無辜之人煉丹。」

場下的錢平不敢再說話,立刻退了回去。

蕭紅皺了皺眉,也被田林拉回了原本的位置。

其實,拿人煉丹的先河一開,修真者誰管對方無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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