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懍被請入總管府中,李大將軍又與之就荊襄風俗交流一番,隻是未來得及深入探討一些禮俗淵源,李大將軍便因為又有公務來催而不得不一臉遺憾的提前結束了這一場談話。

宗懍瞧得出這位李大將軍真的是對他們南國風情禮俗深感興趣,於是在返回鴻賓樓後也忍不住向同行之人略作感慨。眾人聞聽此言後,各自心內也都洋溢著文化領先的自豪感。

深慕南國禮俗文化的李大將軍在結束了同宗懍的會麵之後,旋即便帶著納頭便拜的劉廣德離開了荊州城,再往城東物華苑去,將之引入一座印坊之中。

「所撰文卷倒也並不需要盛極辭藻,文辭通順丶樸實直白即可。」

李泰一邊走入印坊中,一邊向隨行在後的劉廣德提出創作要求。

他也不是讓對方編撰出什麽震驚世人的名著,隻是將曆年來從南陽遷往江陵等地的人家做一個羅列梳理,並且適當的抬高一些南陽舊族的門第聲望,增加其後人的榮譽感從而熱衷於尋親訪故。

若在昨日,劉廣德多多少少還要秉持著一點治學的態度,不太認同李大將軍一些創作理念,哪怕不能力求中肯真實,但也不能砸了他們南陽劉氏的治學名頭啊。

不過當人某些堅守的底線一旦被突破,後續再畫什麽線那也隻是開門揖盜的地毯。

劉廣德經過一整夜的自我攻略,如今已經將李大將軍的恩用當作自己人生乃至整個家族一個莫大的機緣,為了緊緊抓住並且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他個人和家族做出一些犧牲都是在所難免的。

所以對於李泰提出的一些要求,劉廣德隻是連連點頭並且認真記下,不會貿然提出什麽質疑。

看到這滿堂認識的或不認識的江陵人士,邵陵王一時間也是有些詫異,但旋即卻仿佛想通了什麽一般,突然抬手指著宗懍等人破口大罵道:「我道為何魏軍奪我城池丶擄我至此,原來是你們這些狗賊奉七官命來說魏人!之前七官使王僧辯來逼,我已經將郢州拱手相讓,他仍然不肯放過我,欲假人手害我性命……」

在江陵眾人辭行將要離開的這一天,李泰又在鴻賓樓中擺設宴席歡送其眾。在等待李泰到來的這段時間裡,眾江陵人士笑容滿麵的同荊州府員們交談著這段時間以來對於沔北此境的感受。

在門第觀念盛行的南北朝時期,無論南北都有以譜學著稱的學者和家族,但南陽劉氏並不屬於此類。而李泰也壓根不想掌握學術上的話語權,隻是要在社會傳播層麵掌握輿情的控製權,要讓大江南北凡有識字之人都能看到這一份南陽舊族名譜。

在李泰一直以來的投資扶植之下,荊州印坊無論是技術還是規模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不再僅僅隻局限於格式公文的印刷,範圍已經逐步擴大到府學教材和防範時疫的醫書,有了足夠的技術和生產規模的積累,內容的印刷複製便不成問題。

眼見劉廣德一副乾勁十足的態度,李泰也頗感滿意,因為擔心其人返回江陵會給編撰工作帶來一些變數影響,於是便決定先將其人暫留此間。理由也很簡單,江陵之前借給沔北的圖籍整編工作還在繼續,李泰仰慕劉之遴兄弟的學問而將其門中子弟留此協助整編。

然而邵陵王本身已是身孤勢窮,如今更是淪為戰俘階下囚,滿懷的憤懣暴戾,更有幾分竭斯底裡的癲狂,自是完全聽不進宗懍等人的解釋,又望著李泰大聲說道:「李大將軍是魏國英壯,名滿天下的世族名將,更當潔身自好丶愛惜民生。但今卻輕信我宗中家賊的蠱惑,擅自出兵擊我丶奪我勢力,難道憑李大將軍如此才俊也要甘心淪為湘東殘害手足的爪牙?」

隻要數量和規模上達到了,假的可以變成真的,狗屎可以變成黃金。

蕭綸一輩子渾渾噩噩丶色厲內荏,聽到李泰此番斥責聲,當即便下意識的推卸責任丶並且試圖為自己狡辯。

李泰在同眾人禮貌寒暄之後,便示意他們各自歸席坐定,而他自己則舉起手來拍了一拍,旋即便向後方招了招手,同時口中笑語道:「離彆在即,無物為謝,卻有一樁事情需要有勞諸位。」

但這倒黴玩意兒又不是自己生養的,李泰當然不會慣著他,眉頭便是一皺,旋即旁側諸親兵便入前挾持其人臂膀,刀環直杵其肋骨之間,疼的邵陵王眼皮一翻丶倒抽涼氣,緩過氣來後-->>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