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她的笑容相對的是,綠間真太郎抿緊了嘴唇,一向冷靜的神色顯得相當惱怒。
“你在逞什麼能!?”
他壓抑著怒氣的低吼了一句,抓住阿嬋的胳膊,將她有些粗暴的拽了起來。綠間一貫梳理整齊的頭發因為剛才的動亂而變得有些淩亂,這帶給了一向嚴肅到幾乎有些刻板的少年幾絲出人意料的狂野氣質。他的眼睛緊緊的盯住了阿嬋的膝蓋——他們剛才倒下的時候力度並不溫柔,少女穿著的又是短裙,她的膝蓋在粗糙的地麵上毫無疑問的擦出了鮮血。
而還沒等阿嬋回答什麼,戲劇部的部員們就紛紛一臉驚悸後怕的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關切了起來:“怎麼樣!?”“沒有傷到哪裡吧?!”“櫻井桑流血了!”
阿嬋正要遵循人類的禮節,轉過身去露出笑容,朝他們示意自己沒事,結果下一秒身子一空,就突然被身邊的少年打橫抱了起來。
她連忙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襟穩住身形保持平衡,像是被綠間嚇了一跳般的瞪大了眼睛,倉促之中,指尖還劃過了少年溫熱的脖頸肌膚,碰觸到了他的喉結。但綠間真太郎對於把她驚到了的事實似乎毫無悔意,他板著臉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朝著戲劇部的部長交代了一句“我帶她去醫務室”,就抱著她離開了戲劇部。
阿嬋看見戲劇部的部長被他甩在身後,因為他這種氣勢,被壓的一臉懵逼,隻能站在原地訥訥的回答了一句:“哦……哦。”
……
這個時候,學校裡的學生們大多都已經回家了。綠間抱著她一路走去,一個人也沒有碰見——這樣倒也好,不然的話,明天全校大概又要開始討論新的緋聞事件——但考慮到剛才綠間把她打橫抱起,不少戲劇部的部員都發出了抽氣聲的情況,明天新的緋聞大概是不可避免了。
學生們都離開了學校,老師們大多也已經下班,當綠間抱著阿嬋抵達醫務室的時候,那扇房門已然是緊閉鎖住了的。不過,這對綠間來說並不成問題,作為學生會的副會長,他擁有一把備用的鑰匙在口袋裡。
當他將阿嬋放下,打開了門後,就一個人悶不吭聲的推門走了進去,像在生氣。阿嬋猶豫了一下,這才遲疑的跟了進去。
康斯特族對於疼痛非常敏感,而她此刻又失去了原本作為戰士極強的自愈能力,因此阿嬋臉上隱忍的痛楚之色並不虛假。她遲緩的走了進去,關上了門,然後站定在了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看著綠間動作粗暴的“唰”的一聲,拉開了原本圍在床邊的幕帳。
“坐到這來。”
綠間沒有看她,隻是語氣生硬的對她說出了自她把他撲倒後的第二句話。然後便自顧自的走到了藥櫃前,去尋找適用於現在情形的藥物。
“我過不去。”阿嬋看著他的身影,沒有動。她的語氣裡帶上了些許委屈的情緒:“膝蓋很痛。”
綠間拿出了傷藥和繃帶,然後終於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
“知道痛的話,”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裡的物品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然後才朝著阿嬋走了過去。“下一次就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但是……”少女看起來卻頗不服氣的瞪著他,“……但是綠間君是運動員吧?運動員的身體,要是傷到哪裡的話,那就麻煩了啊。”
綠間不說話了。他盯著她,看著她那倔強的,似乎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的執拗表情,繃直了唇線。
阿嬋看著他看了一會,確定他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之後,自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朝著床的方向蹦跳了幾下。綠間這次什麼也沒說的扶著她走了過去。
她坐在床上,看著綠間蹲下身去,眉頭緊皺的湊近查看她的傷口。阿嬋很放心自己族群的製造技術,倒也並不擔心他會從破損的地方看出她的身體構造和普通人類有什麼不同。她看著他垂下眼眸,擰開了消毒水的瓶蓋,修長的手指握住了一根棉簽,沾上了藥水後,慢慢的靠近創口。當他第一次觸碰到鮮血淋漓的邊緣部分時,身體的痛覺感知敏銳的發揮了作用,阿嬋整個人都疼得抖了一下。
“痛。”她的語氣裡帶著刺激過後餘留下的些許驚悸和排斥。“我不要上藥了!”
然後她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想要把腿從他麵前移開,綠間卻一言不發的伸出手去,穩穩的抓住了她的腳腕。
他的手掌寬大,將阿嬋纖細的腳腕緊握在手中,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彆動。”為了強調自己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握著她腳腕的力氣緊了緊。
阿嬋不動了。
但是當她因為他的動作第二次無法控製的顫抖了一下時,綠間輕輕的歎了口氣,放鬆了些許扣住她腳腕的力氣。他抬起頭來,語氣終於緩和了一點,帶上了安撫的意味:“……很快就好。”
但他看見的是少女微微泛紅的雙眼。她眼神濕潤的望著他,低著頭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淚珠盈盈而墜,落在他的心口。
“綠間君……是不是討厭我……?”
聽見少女有些失落的問話聲,綠間隻能狼狽的重新低下頭去。但他握著棉棒的手卻僵在她傷口旁邊,半天也找不準繼續清理下去的力道該怎麼樣才不會再讓她瑟縮。
他隻好先回答她的問題:“沒有。”
但少女小聲的嘀咕道:“……可是我覺得綠間君討厭我。”
“你覺得錯了。”
聽他這麼說,少女才慢慢的“……哦……”了一聲。但那語氣,卻並不像是相信了的樣子。
綠間儘可能快速而精確的為她清理好了傷口,但儘管他已經極力想為她減少疼痛,少女還是在處理過程中一直發出隱忍的悶哼。那聲音很容易讓人分神,因為很像是……另一種,不可描述的行為中才會發出的聲音。
等綠間站起來的時候,少女長長的出了口氣,鬆開了一直握緊著的白色床單,朝後解脫般的倒在了床上,輕輕的喘息著——她沒有注意到綠間臉上的汗水,為她擦藥的時候,簡直比把她抱過來的時候出的更多。
他將藥水和棉簽都放在了一旁,然後拿起了繃帶,重新蹲了下去。
為了更好纏繞傷口,他得把阿嬋的腿放直。他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將一隻手抵在了她的膝蓋後,而另一隻手握著她的腳踝,將她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阿嬋立刻顯得非常機警的彈了起來。
“做什麼?”她不安的彎下腰去,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想要把自己的腳給挪開,但綠間的手按在她的腳踝處,動也不動。
“還要包紮。”綠間抬起眼來看了她一眼,乾巴巴的解釋了一句。但他的視線剛一垂下,就仿佛燙著了一般的又重新定在了阿嬋的臉上。
“……櫻井同學,”他語氣裡幾乎有點咬牙切齒的成分,“請稍微注意一下姿態。”
阿嬋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茫然,她歪歪頭想了想,低頭看了看,然後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直起了身體。
她伸手攏了攏在戲劇部時,因為有些悶熱而解開的衣領,悄聲的嘟囔了一句:“你看見了?”
綠間沒有回答,他又悶不吭聲的扯過了一旁的被子,蓋在了她的大腿上,擋住了裙子。
阿嬋帶著微小的笑意,捂住了被子,不讓它們滑落下去,免得碰到膝蓋。“綠間君的反應,好無趣哦……”
她不再反抗的看著綠間抿緊了嘴唇,扯開繃帶,纏上了她的膝蓋。她凝目注視著那雙修長的手在她的腿邊來回工作。而當她偶爾蹙起眉頭,發出輕輕的抽氣聲,那雙一直都非常穩定冷靜的手就會突然僵硬的頓一下,然後變得遲疑和不確定的放緩動作。
而綠間在又一次的停頓後,突然聽見了一聲輕笑。他抬起頭來,看見剛才還發出了脆弱敏感的隱忍痛哼的少女正撐著臉頰,望著他笑的像花一樣,哪有半分痛苦的模樣。
感覺自己被耍了的少年眯了眯眼睛,最後的結尾稍一用力,剛才還一臉偷笑的少女立刻變了臉色。“……唔!!”
她側倒在了床上,臉色立刻煞白一片。
“喂……?”綠間連忙直起身去查看,事實上他剛才也隻是在係緊時候稍微用了一點點力氣——“很痛嗎?”
少女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她低低的“哼”了一聲,然後撐起身體,勾住了他的脖頸,用全身的重量將他壓在了身下。但她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剛剛包紮好的膝蓋,就撞在了綠間的腿上。少女立刻發出了一聲毫無作偽的痛呼,脆弱的將臉埋在了少年的頸窩裡。
“痛的啊……”她輕輕的抽著氣,尾音拖得很長很輕,就像是在撒嬌一般的從綠間的耳畔傳來。他不自在的側了側頭,稍微遠離了些許少女的溫度。
“……夠了,先起來。”
但阿嬋沒有動。她在他身上輕輕的抽氣,發出微微的喘息,好像之前那次碰撞產生的疼痛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氣,讓她不得不依靠平緩呼吸來恢複力氣,才能離開他的身體一樣。
但很快,阿嬋的呼吸聲停頓了一瞬。
少女抬起了臉來,看向了撇過臉去的少年。她隻能看見他的耳朵,大概是因為氣惱和羞恥,而漲成了紅色。
阿嬋輕輕的“唔”了一聲,然後微微撐起身子,仿佛是在試探,又像是在故意挑逗般的,半壓在少年起了反應的地方,然後將身體稍微挪了挪地方。但那動作,卻幾乎像是在壞心眼的用腹部揉動著少年那隱秘的地方。
綠間頓時忍不住的轉過了臉來,白皙俊秀的麵容漲得通紅的瞪向了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