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賈種民:汴京城能自己長金子了!(新春快樂)
「臣隻是儘忠職守而已,不敢當陛下誇讚!」賈種民,牢牢記著當年宋守約的故事,將自己向著宋守約的形象塑造。
趙煦輕笑了一聲,便道:「卿忠於王事,朕自不吝官爵賞賜。」
「侵街一事,卿當再接再勵,不負朕及兩宮慈聖之望,使汴京士民,再無出行擁堵之煩憂!」
賈種民自從三月開始,就在李士良的支持以及蔡京的默許下,從開封府裡選了幾十個肯乾事不怕事的官吏。
然後就拿著棍棒上街了。
誰侵街,就拆誰,敢反抗,就逮起來送開封府治罪。
就連道路上行駛的車馬,他也管了起來。
誰敢擁堵,就揍誰。
兩個多月下來,汴京交通煥然一新。
賈種民感動的再拜稽首:「臣自當百死,以謝陛下!」
「嗯!」趙煦頷首,道:「朕有意,將街道司正式從都水監之中獨立出來,隸屬開封府,為提舉汴京內外廂道路公事直轄!」
「卿準備一下,出任第一任提舉街道司公事,並在提舉汴京內外廂道路公事之中,擔任錄事街道一職!」
街道司,是太宗時代就已經設立的機構。
最初管的是皇帝丶妃嬪出行的道路安全以及灑掃工作。
至真廟時,擴大職責,成為主管汴京交通丶道路修葺,並負責皇帝丶妃嬪丶宰執重臣出行時道路安全丶衛生及秩序維護的機構。
仁廟時,職權進一步擴大,成為了一個類似現代的城管局丶交通局丶環衛局一樣的機構。
既管市容市貌,也管城市衛生丶交通。
然而……
這個機構,從仁廟寶元年以後,就基本沒發揮過什麽作用了。
所以,一度被罷。
但很快,朝野就發現,還真缺不了這個街道司。
因為它雖然沒卵用,也不管事。
但皇帝丶妃嬪丶重臣出行,還真少不了街道司的工作。
旁的不說,單單就是一個灑水工作,不是街道司做,就得再成立一個灑水司來辦。
還不如繼續讓街道司乾呢。
至少街道司,還能偶爾管管市容市貌,修一修道路,免得坑坑窪窪。
於是,嘉佑之後重置街道司,依舊讓其執掌汴京道路修治,並負責乘輿出入的灑水丶疏導和排水工作。
因此,街道司素以武臣提舉。
一般都是以武臣大使臣或者三班小使臣充任。
常設勾當官兩人,各領禁軍五百人。
若遇大事,還可以向上級主管的都水監部門申請調動都水監所轄的軍隊。
自治平以來,街道司基本淪為了勳臣戚裡們躺平喝茶的地方。
每年也就帝後郊祭或者去大相國寺丶興國寺等皇家寺廟上香的時候忙一下。
李士良曾擔任過知都水監,所以在趙煦成立『提舉汴京內外廂道路公事』後,就提議讓其兼掌街道司職權。
賈種民以駕部員外郎,借調開封府時,就是用巡街大使的名義,行駛街道司的權力。
現在,趙煦是打算直接正名了。
將街道司從都水監剝離出來,讓其直接像現代的城管局丶交通局丶環衛局一樣,成為隸屬開封府的機構。
至於錄事街道?
自是效仿開封府已有的錄事兵曹丶錄事刑曹一類的職事官。
這也是大宋體製的靈活性所在。
彆說是皇帝了,就是地方上的知州丶通判都可以因事設官。
隻不過,設立容易,裁撤難,這就成為了冗員的源頭。
賈種民聽著,心中無比雀躍。
立刻就叩首拜道:「臣謝陛下隆恩,必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以報陛下拔擢之恩!」
作為賈昌朝的族人,賈種民在官宦之家長大,從小耳聞目濡就是官場的情弊。
自然,他很清楚,此事的意義所在。
街道司,素是武臣提舉。
而且,是勳貴戚裡的自留地!
現在,他,賈種民成為國朝開國以來,第一位以文臣提舉街道司的人。
僅僅是這一點,他賈種民在士林之中的名聲就要好幾分。
因為這是為後人謀福利的事情。
從此以後,文臣們的蘿卜坑就要多一個了,這在冗官嚴重的大宋,實屬萬家生佛的事情。
而且,這個事情對他本人來說,也意義重大。
提舉汴京內外廂公事這個衙門,本來就是朝野公認的頂流衙門。
天子親預,開封府親領,裡麵的人,不是天子近臣,經筵官就是天子身邊的伴讀。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國朝未來的宰執之選。
他現在擠進去有了一個名分。
哪怕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所謂『錄事街道』。
但這是正式編製!
而且是天子近臣的編製。
地位,可以等同於先帝潛邸時的記室參軍。
先帝為穎王的時候的記室參軍都是什麽人?
現在混的最差的那個人,都已官拜禮部侍郎——孫覺。
至於混的比較好的?
當朝左相韓絳!
賈種民隻是想想這些例子,都是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自伯祖父賈昌朝後賈家就已經沒落了。
賈種民記得很清楚的。
去年,晏幾道奉詔回朝,被天子特旨授選人。
就這麽一個破落戶。
可當他好心上去,想要結識的時候。
晏幾道卻滿臉狐疑的看著他,一副:尊駕是誰?我認識嗎?的神色。
最後才勉強認了他這個所謂的『世交』,和他喝了幾杯,就匆匆拜彆。(第九十九章,晏幾道回京的情節)。
叫他熱臉貼了冷屁股,好不尷尬。
這讓賈種民深感恥辱。
他當時就發誓,絕不會讓那樣的事情重演。
他要發達,要當官,當大官!
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來仰視他!
於是,再拜而起,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趙煦卻在這個時候,將一本小冊子,交給了馮景,吩咐:「以此冊賜賈卿。」
「諾!」
馮景接過那本小冊子,送到了賈種民麵前。
賈種民接過小冊子,先是狐疑了一下,然後就想了起來。
好朋友呂嘉問南下廣西後,似乎在給他的信裡麵炫耀過——我曾蒙官家禦賜手冊指揮,以經略廣西。
當時,賈種民覺得,呂嘉問是在吹牛逼,在挽尊。
你丫的是被流放好吧!
詔書說的清清楚楚——具官呂嘉問,汝以粗劣無術之學,使畏威懷賞之吏,均於無辜之民,民以告病,聞之惕然……朕唯更赦,不汝深究,遷於廣西,以治化外之民,交州故地,漢唐所有,使民安汝,朕則汝安,可!邕州右江安撫使!
意思很淺白。
你丫不學無術,禍國殃民,朕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
念在先帝和你家先人的麵子上,放你一馬,讓你去廣西戴罪立功。
那一句:使民安汝,朕則汝安,更是威脅拉滿——你再不改正,再害民殘民,朕絕不姑息!
結果,呂嘉問回頭告訴他——官家禦賜手冊指揮,讓他依冊行事。
這不是挽尊是什麽?
然而……
賈種民看著被送到手裡的手冊,腦瓜子嗡嗡的。
呂嘉問沒騙他?!
真有禦賜手冊指揮?
怎麽可能!?
但仔細想想,非常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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