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韓括,於朝廷之中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宣帝不理朝政的情況下,整個大宣朝廷幾乎都由他一手操縱,權勢滔天,亦是八王都意圖拉攏的對象。
隻不過韓括至今不曾表露過態度,而他也有他的底氣,其本人文武雙全,年輕時便冠蓋絕代,而今亦為換血境的頂尖人物,更兼與大宣朝廷內的多位換血境總司主皆有結交,可以說其有足夠的資格坐視八王相爭,八王若有人能得到他的支持,那距離那個位置便隻有一步之遙了。
對韓括以及諸位朝廷頂尖人物來說,誰坐那個位置其實並無太多影響,因此他們和陳牧之間便也不似八王那麼敏感,早前的陳牧不曾抵達如今的境界,雖然韓括也有所耳聞,但還不至於橫跨天南地北,去和陳牧結交,那時也不過隻是略微訝異便拋之腦後了。
但現如今的陳牧卻不同了。
不論未來的陳牧能走到哪一步,單是如今的陳牧,能擊退宇文顥這位天妖老祖,地位便已淩駕於宗師之上,稱得上屹立於當世頂端的武道強者之一了,縱然他乃大宣朝廷內,屹立於權勢頂點的人物,也想同陳牧談論一番世間大勢。
“韓括……”
陳牧心中自語一聲。
如今的他對於大宣朝廷雖然浮於表麵,但一些大致情況還是清楚的,如果說八王紛爭各執一方的話,那麼韓括就是代表著整個官宦勢力的人物了。
中州不似寒北這般世道混亂,朝廷官職也並非皆以武為尊,文官亦是隨處可見,身居高位者也不知凡幾,不過他們能得到相應的地位,都是因為韓括的存在,當今大宣朝廷裡身居高位的文官幾乎都是韓括的門生,他們背後亦有宗族,凝結起來便是一股龐大勢力。
不過。
陳牧所了解的也就僅止於此了。
從表麵來看,韓括的確不曾傾向於八王任何一方,但內地裡是否如此,那就無人清楚了,像這種權勢、武道皆立於頂點的人物,心中的真正意圖自然不可能被人輕易知曉。
其實陳牧倒也想同韓括談談天下大勢,畢竟將來他登臨武道至境後,多半不會再對這紛呈亂世置之不理,雖然橫掃天下很容易,但要平定九十九州,使得天下歸治,這卻是一項龐大的工程,他也不可能親力親為,仍然需要像韓括這樣的人物去一步步整治。
隻是如今的他,並不打算去中州。
哪怕韓括向他表達了邀請的意圖,他若是投入韓括的陣營當中,那麼就算是八王也不敢輕舉妄動,但這一切終究隻是表麵,他對中州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如今的他雖然不懼天人之下的任何武者,哪怕是一些排名靠後的天人,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但中州畢竟是渾然陌生之地,更是大宣天下九十九州之中心,可謂群英薈萃,絕代雲集,彙聚著整個天下的目光,他再怎麼樣都不會輕易以身涉險。
“我還有其他一些事務要處置,暫時不便去往中州,勞煩替我謝絕韓大人。”
陳牧淡淡回應。
中州,他遲早會去一趟,但不是現在。
至少要等他武道境界再進一步,不說舉世無敵,能憑一己之力隻手擎天,也至少要無懼天下一切高手,再無什麼能阻攔他的腳步。
聽到陳牧的回答,無論是魏生還是那幾名隨行的官吏,俱都並不意外,隻有那幾名官吏眼眸中露出少許的遺憾之色,魏生甚至整個人都神色如常。
陳牧的崛起之路,在朝廷內部早已傳遍,生於寒北偏僻之地,玉州底層,一步步從混亂之中征戰至今,對朝廷勢力不信任也十分正常,在其眼中視中州為龍潭虎穴也很合理。
“魏公公此來,應當不止是傳達韓大人的邀請罷。”
陳牧將目光投向魏生,忽然淡淡的開口。
韓括雖是內閣首輔,但僅僅隻是邀他去中州,應當不會跟來一位內廷中人,他雖對中州了解不算多,但也很清楚內閣和內廷十二監純粹是涇渭分明的兩派勢力。
內廷十二監以司禮監掌印魏和為首,隻奉持帝令行事,在韓括眼中就是打著奉持帝令的幌子肆意妄為,處處插手,將朝政攪的亂七八糟,彼此之間的關係幾乎可以稱為敵對。
尤其是在宣帝半瘋半醒,十多年不曾露麵的情況下,十二監行事更是變本加厲,本質上以魏和為首,更往深處,那就是八王以及那位老宣帝。
魏生聽罷陳牧的話,向著陳牧再次一禮。
這次他微微張口,但卻不見有聲音發出,這聲音凝成一線,隻在陳牧耳邊響起。
“陳大人慧眼如炬,咱家此來,不光是替韓大人傳信,也是替一位殿下給陳大人送一個消息……殿下說,陳大人若要出行,需小心血隱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