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來得凶猛,卻在意料之中。

出京一行,造出各種聲勢,布下各種迷霧,趙孝騫不惜以身入局,為的不就是此刻麽。

淒厲的響箭扶搖而上,濃霧籠罩的山巒上空炸響。

魏節揚刀厲喝:「結圓陣防禦!」

三百餘皇城司屬下神情有些緊張,敵人從四麵八方圍上來,千餘敵人對三百,———優勢在我?

自己主動踏入敵人的伏擊圈,為的不就是此刻麽?

圓陣迅速結好,外層以盾牌相連,無數刀刃從盾牌的縫隙裡插出來,像一隻隻炸了刺的刺蝟。

千餘敵人穿著普通百姓的衣裳,甚至裡麵還有商賈,樵夫,獵戶打扮的八這些人散落在城池裡,鄉間外,一點也不起眼,如滴水入海一般,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此刻這些人手握長槍刀劍,烏決決地從四麵包圍上來,人人麵露掙獰,再結合他們的穿著,畫麵卻顯得分外詭異。

千餘敵人的目標很明確,他們根本不與皇城司屬下纏鬥,而是直奔被包圍在圓陣中央的趙孝騫。

在他們衝鋒之時,百步外仍不斷有冷箭射來,目標也是趙孝騫,被盾牌擋下的箭矢比普通的箭矢大了一號,顯然又是神臂弓所射。

為了這場伏擊,敵人怕是連家底都掏出來了。

麵對千餘敵人的衝鋒,最辛苦的莫過於陳守和一眾禁軍將士。

為了迷惑敵人,趙孝騫出京一行刻意少帶了許多人馬,楚王府的禁軍護衛也隻帶了數十人。

而這數十人此刻為了保護趙孝騫,卻要苦苦抵抗千餘敵人的衝擊。

雙方激烈交鋒廝殺,陳守和皇城司屬下等人瞬間陷入劣勢,隻能且戰且退。

而趙孝騫,卻一直被層層保護在人群裡,不由自主地跟著眾人往山上退去。

敵人也是有主將的,主將身材魁梧,臉上一把亂糟糟的絡腮胡,毛發茂密幾乎連五官都遮住了。

主將沒有親自衝鋒,而是站在雙方廝殺的戰場後方,敵我雙方不時發出的慘叫,付出的傷亡,他卻渾然不覺,雙眼隻是死死地盯著圓陣中央的趙孝騫。

目標太明確了,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除掉趙孝騫。

「用鐵錘擊開盾陣!」敵人主將大喝。

幾柄鐵錘從敵陣中亮了出來,狼狠朝圓陣外層的盾牌擊下。

一陣眶眶巨響,盾牌破裂,圓陣果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敵人仿佛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紛紛朝被撕開的口子瘋狂地衝擊,口子竟被越撕越大,眼看圓陣已不成形。

混亂的廝殺中,勾押官趙信一直保持著興奮狀態,他手裡的刀左劈右砍,見人就殺,倒在他刀下的敵人已有五六個。

見圓陣已被撕開了口子,趙郡公有危險,趙信不由大急。

這是一場伏擊與反伏擊的博弈,趙信還指望著通過這場廝殺立下戰功,

順利普升官身呢。

此刻圓陣口子被撕開,趙郡公有危險,他若有個三長兩短,無論此戰大家立下多大的功勞,全都將被抹殺,不僅如此,恐怕從魏節到趙信以下的皇城司所屬都要被問罪。

趙信頓時目裂恥。

這可不行!老子的官身誰都不能奪走!

為了晉官,趙信在胥吏的位置上整整熬了十六年!

上次差點就晉官了,最終卻功敗垂成。

這一次難道還會重蹈覆轍?

今日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我晉官身!誰敢阻攔,誰死!

晉官的執念,已令趙信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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