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虱子了需要高溫消毒,這是常識。

蘇轍好像不大樂意,無論趙孝騫如何盛情邀請,他就是不肯跳進開水裡。

這就有點不講理了。

唐僧每次被妖怪抓了,妖怪們的流程都是先燒開水,唐僧從來沒表示過反對。

看看人家多隨和。

皇城司拿問蘇轍,趙孝騫確實不知情。

第二天知道消息後,趙孝騫吃了一驚,這也是他今日突然來皇城司的原因。

同時趙孝騫也對自己麾下的皇城司多了幾分了解。

這幫貨是真的無法無天啊,蘇轍都敢抓,果真有幾分明朝錦衣衛的味道了。

當然,拿問蘇轍或許不單單是因為行刺案,大約也是有一些朝爭的原因。

如今的朝堂大勢是排擠舊黨,新黨補位,很多舊黨朝臣都會以各種理由被排擠出汴京,蘇轍或許早已上了皇城司的黑名單。

趙孝騫不喜歡這種做事方式。

皇城司拿人必須有正當的理由,在他的治下不能製造冤獄。

權力若不關在籠子裡,它將變成一頭見人就咬的猛虎,對大宋對個人都不是什麽好事。

蘇轍被皇城司下屬帶到後院泡澡了,應蘇轍本人強烈要求,泡澡沒用開水。

衣裳冠靴全換掉,頭發用篦子梳了又梳,抓了許多虱子出來,畫麵很解壓。

煥然一新後,蘇轍來打前堂,見到趙孝騫仍然沒好氣。

趙孝騫笑著賠禮:「下麵的人做事沒規矩,晚輩真不知情,得知蘇侍郎被拿,晚輩急忙趕來救人,一切都是誤會,蘇侍郎萬莫怪罪。」

話說到這份上,又是當著晚輩的麵,蘇轍若再計較未免有失長輩風度,隻好不甘心地怒哼一聲。

當然,幸好蘇轍隻是被冰井務關了一天,而且沒受刑,否則可就不是幾句道歉能揭過去的了。

「為表晚輩歉意,今晚醉花陰,晚輩請蘇侍郎痛飲如何?」趙孝騫接著道。

蘇轍露出複雜之色,眼神打量著他。

「老夫可是舊黨,即將被官家趕出汴京,世子大刀闊斧排擠新黨,為何與老夫這舊黨來往?」

趙孝騫哂然一笑:「這世上若連交朋友也要看新黨舊黨,未免太可悲了,令兄與介甫先生政見上勢同水火,可令兄被貶期間,也與介甫先生縱談史文詩詞,二位胸襟氣度,令人敬仰。」

「令兄如此,蘇侍郎卻為何落了俗流,非要以新黨舊黨而論交?」

「介甫」指的是王安石,他與蘇軾一個代表新黨,一個代表舊黨,但到了晚年,二人已摒棄異見,私下裡成為要好的朋友。

一席話令蘇轍兩眼一亮,認真地打量趙孝騫一番。

這位年輕的宗親世子委實不凡,能說出這番話,至少不是壞人。

想想自己的態度,胸襟反倒不如一個年輕人,蘇轍頓時有些汗顏。

良久,蘇轍哈哈一笑:「是老夫迂腐了,世子之言振聾發聵,老夫受教矣。」

「世子若不棄,老夫倒也樂意與世子成為一對忘年交,如何?」

趙孝騫大喜,正待上前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此人身上有虱子,急忙後退兩步拱手致意。

後退兩步的動作很認真,蘇轍有點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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