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寶玉院。

房裡寶玉和碧痕,聽到襲人這句話,像是摸了火炭一樣分開,寶玉已嚇得臉色發白,自己太太最恨自己和丫鬟胡搞。

上回他隻是和金釧調笑幾句,太太就生生將金釧攆出去,差點搞出人命來,這會子可怎麽辦。

想到這事兒,寶玉是真羨慕賈琮,他獨自住在東府,身邊養了這麽多一等俏丫鬟,愛怎樣都行,哪個也管不著他……

碧痕是個女子,卻沒像寶玉那麽沒用,雖也嚇得臉色發白,竟比他多了幾分鎮定,

她反應很是麻利,也不管自己頭發散亂,衣衿敞開,扯下腰上的汗巾子,沾了杯裡的茶水,就去擦寶玉臉上的胭脂。

口裡還低聲埋怨道:「二爺就是會胡鬨,還正好挑這種要命的時候,要是太太察覺,我的小命就沒了……」

好在寶玉臉上的胭脂還是濕的,用茶水竟很容易就擦去,碧痕手腳麻利,幾下就將寶玉的大臉收拾乾淨。

又說道:「好二爺,等下太太來了,你可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聽到門口腳步近了,她也不顧衣裳不整,繞過房間裡的書架子,從裡屋後門溜進了後院。

碧痕剛前腳出了房間,房間正門就被人推開,王夫人身後跟著襲人,兩人邁步走了進來。

王夫人看桌上擺著書本,臉上不禁生出笑容,方才在榮慶堂憋出的鬱悶,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笑道:「我的兒,難為如今你也知道上進,肯安心讀書,隻管好好用心去做,來日也給我掙口氣。」

隻是看到寶玉的臉,王夫人又有些皺眉,說道:「你肯用功讀書雖是好的,也不能一味邋遢,怎麼喝個茶弄得滿臉都是。」

寶玉聽到王夫人說臉上,不禁嚇了跳,生怕方才碧痕沒捯飭乾淨,慌忙拿手一抹,沾了一手的茶水。

原來剛才碧痕擦寶玉臉上的胭脂,生怕弄不乾淨露出馬腳,所以汗巾子浸透了茶水,胭脂雖擦去,卻弄得寶玉一臉茶水。

王夫人說道:「襲人,寶玉讀書雖然要安靜些,也不好讓他獨自在房裡,怎麽也要安排個小丫頭守著,也好端茶送水。」

襲人聽了這話連忙答應,隻是心中奇怪,剛才她安排了小丫頭跟著,後來人出來了,說碧痕在裡麵守著。

如今這房裡空蕩蕩的,哪裡有碧痕的影子。

襲人正心裡疑惑,突然看到書桌旁的地上,有一支桃花點翠銀簪,襲人認得那是碧痕的東西。

那銀簪是發髻上的東西,尋常插得很深,除非發髻散亂,不然不會掉落。

襲人再看寶玉臉上的茶漬,還有那一絲未退的潮紅,她和寶玉早有過多次房事,知道那些風流痕跡,哪裡猜不準出了什麽事。

必定是碧痕的浪蹄子,剛才和二爺在裡麵做好事,浪到連發髻都散了,還在地上留下證據。

……

王夫人雖然是過來人,但並沒有襲人這樣的貼身丫鬟細致,倒是並沒察覺寶玉的不妥。

王夫人又囑咐了寶玉幾句,便讓他繼續讀書,便和襲人離開了書房。

等到走到院門口,對襲人囑咐道:「寶玉已到了舞象之年,上年因為琮哥兒襲爵,鬨出不少是非,連累寶玉落下不好的話頭。

如今你一定要小心服侍,不能讓他再出一點差錯,保全了他,也就是保全了我,以後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襲人連忙說道:「太太儘管放心,我一定小心服侍,如今東府因有二姑娘當家,其他姑娘在那邊時間多。

西府人口出入簡單,也少了許多是非,我們小心服侍,寶二爺定能安妥。」

王夫人聽了覺得果然有理,她聽說寶釵就常去東府和姊妹說話,就因在東府出入多了,才被那小子勾搭上,白白臟了名聲。

我的寶玉都在西府,他這樣清清白白的人,可不能像那小畜生荒淫不堪,必定好好守住好名聲,讀書不成也就罷了,德行不虧才要緊。

王夫人又問道:「寶玉滿了十五歲,屋裡要放兩個人,你自然是放心的,寶玉身邊的丫鬟,看著還有特彆伶俐本份的嗎?」

襲人聽了這話,心中喜悅,這是王夫人給了承諾,寶二爺過了十五生日,自己就是明公正道的姑娘,以後便是二爺房裡的姨娘。

至於寶玉房裡的第二個人選,襲人心裡曾度量過許多次,總歸找個能助力,又不會扯自己後腿的。

原本麝月性子爽利,不爭不搶,是很合適的人選,隻是麝月骨子裡卻精明厲害,以後上了位卻不知會怎麽樣。

秋紋這樣刁鑽狠毒的人物,自然萬萬不能讓她沾惹寶二爺。

襲人原本最屬意碧痕,她雖有些小心思,但膽子卻是小的,沒有秋紋的潑辣挑事,也沒麝月的精明厲害,甚至還有些笨笨的。

這樣的人正好掌控,對襲人並無害處,至於那年她和寶二爺洗澡,多半是寶二爺起了性子,大宅門裡也不算什麽事。

隻是今天看到地上那支銀簪,還有寶玉身上的痕跡,就讓襲人對碧痕有些惡心,隻怪自己看走了眼睛。

這小蹄子必是想到二爺十五歲的關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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