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難以放下!

所謂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從來隻是存在於地位對等的兩個人之間。兄弟之間放下仇念,這是時間掠過後理所應當之事。

但是對於自己兄長的這些『黨羽』,曹植可是從未在心中原諒過。若是自己也能原諒,那麽當年楊修楊德祖之死,又該找誰去原諒一二呢?

曹植可是聽說,當年就是司馬懿在許昌勸武帝處死楊修的。

幾乎直直的正麵對上,兩人也是避無可避。

曹植眼神複雜的看了司馬懿一眼,隨即拱手說道:「見過司空。」

司馬懿雖然感覺曹植的眼神不善,但現在又不是建安之時了,不過是一介陛下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宗室丶用來當樣子裝飾門麵的人。建安和黃初都過去了,現在可是太和年間,自己這個司空又有何懼呢?

司馬懿嘴角帶著一絲弧度,眼神卻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略微敷衍的隨便一拱手:「見過雍丘王。」

話音剛落,司馬懿便直直與三人錯開,徑直向自己的東閣走回去了。

劉曄麵色雲淡風輕,卻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想來,若一會兒與陛下提及一二,倒也不是不行。

司馬懿走過去之後,曹植微微揚頭並未跟過去看。幾瞬之後,也如剛剛司馬懿一般丶徑直走向皇帝的書房。

「臣拜見陛下。」曹植行禮道。

「皇叔回來了?坐吧。」曹睿坐在桌案後看著文書,略顯隨意的指了指右手邊的椅子:「見到太皇太後了?」

「臣數年未見太皇太後了,此番得陛下允許得見,臣實在要謝陛下恩典。」曹植說道。

「母子相見,這乃天理人倫。」曹睿將手中毛筆放下,搭在了硯台邊上:「有人可見就是好事啊!」

曹植是知道聽說過甄後被郭後構陷一事的,一時間竟不知怎麽去說。

曹睿見曹植沉默,心知曹植是往自己這裡去想了,隨即說道:「皇叔不是數年未見了嗎?今後在洛陽,每個季度都來拜見一次吧。」

「可好?」曹睿看向曹植的眼睛。

可好?能不好麽?

曹植連忙起身行禮:「臣謝陛下恩典。」

「坐下坐下,怎麽又起來了。」曹睿擺了擺手:「今日皇叔來此,明日朕就下詔書,向朝廷宣布這個崇文觀之事。」

曹植拱手說道:「臣知曉了。不過按照崇文觀尊儒貴學之宗旨,崇文觀不能隻有修訂五經這一事吧?是否還有其他事務要做的?」

曹睿笑著說道:「崇文觀,自然和文有關了。皇叔認為還有什麽彆的事情應該讓崇文觀來做?」

曹植想了片刻後問道:「臣方才聽劉侍中說,朝廷在研究修律一事。前漢的律令繁瑣複雜,崇文觀既然與文相關,能否可以參與到修律一事中來?」

曹植的邏輯倒也不複雜。參與修律,做些文字工作嘛,又不涉及什麽權力之事。

隻是坐在後麵,被曹植提及到的劉曄此刻有些臉黑。

「修律一事不行。」曹睿微微搖頭:「修律乃是國家重事,是要影響後世百年的,三公丶九卿丶各地州郡,都可以參與到修律一事來,但崇文觀不行。」

「朕設崇文觀,是要讓崇文觀成為大魏經學和學術中心的。律令一事,朝廷其他部門來做就好了。」

曹植會意,隨即又問道:「不妨讓崇文觀收集民間散落的書籍,將其優勝劣汰進行整理?」

「這倒是一項可以做的事情。」曹睿說道:「當年古文經與今文經鬥了這麽久,不還是因為朝廷沒有選定官方的經文和注釋嗎?」

曹睿繼續說道:「朕覺得有一事可行,要問問皇叔。」

「陛下請說。」曹植的態度依舊恭敬。

「漢朝設蘭台和東觀,皆有掌握典籍丶修整史書之意。」曹睿說道:「不過建安年間,此事大略因戰亂歸於秘書省所轄。黃初年間,秘書省又轉為中書省,修史一事則又是擱置了。」

「先漢後漢,已是兩朝。班固在蘭台修了《漢書》,朕看皇叔也可以在崇文觀修一部《後漢書》嘛!」

曹植聽聞此言頗為意外:「陛下,當今吳蜀未平丶許多人物都沒辦法下定論,朝廷又如何修史呢?」

曹睿笑著說道:「皇叔思慮的有些多了吧?修一部《後漢書》,又不是三年五年可以做完之事。就算崇文觀修個十年,十年之後還不能平定吳蜀嗎?」

這……皇帝的話直直的將曹植噎了回去,那就修吧!

曹植點頭道:「陛下聖明,那如陛下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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