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繆體溫常年維持在一個較低的溫度,純血族沒有人類的溫熱,他們皮膚蒼白,嘴唇殷紅,兩顆尖牙能化作利刃,奪取人的性命,也能給人歡愉。
隻要他們想,他們甚至能讓對方愉悅致死。
他腳底的溫度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傳達過來,雷勒修痛楚又難忍的擰眉,緊握著金繆腳踝的掌心發燙。
這本該是帶點屈辱的,難堪的,但雷勒修卻不覺折辱,大抵是因為金繆沒落下多少力道,反使得這動作變了點味兒。
他聽到如野獸般的喘息,片刻後,才意識到那來自自己的唇齒。
他一下屏住了呼吸。
金繆的好,金繆的壞,一切都在他腦海裡交織,腦子裡那根弦似繃到極致,給點刺激就能斷了。
雨拍打在窗上,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雷聲作響。
金繆的金發在夜裡熠熠生輝,雷勒修想起了那一個雨夜。
欲望開了一個口子,便如潮水湧出,似要將他淹沒。偷偷回憶什麼?這間房裡能讓他回憶的,還有什麼。
“金繆。”他的嗓音沙啞,心跳得比他任何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還要快。
金繆阻止他繼續靠近:“還沒回答我呢,回憶了嗎?回憶了什麼?”
雷勒修喉結一滾,避開他的眼,說:“沒有。”
“沒有,那這是……”金繆慢條斯理道,“怎麼回事?”
雷勒修額角一層薄汗浮現,青筋湧現。他似露出了防守最薄弱處的野獸,變得脆弱不堪。
雷勒修不習慣和彆人近身,更不習慣彆人對他的觸碰,和人觸碰最多的時候,就是他和人打鬥的間隙。
暴露弱點是戰鬥場上最大的禁忌。
而他的弱點被金繆發現了,無從遁形。
“你想……怎麼樣?”
“和我說實話,想了什麼?”
“沒想……”
“還要撒謊?”
“不是。”雷勒修吞咽了下,閉上眼,道,“你的背很好看。”
“是嗎。”
空氣裡火星子都燒得劈裡啪啦了,金繆眯了眯眼,又陡然抽離,收回手,輕輕揭過:“回去吧。”
隻管殺不管埋。
金繆側躺在了床上,支著腦袋,背對著雷勒修。
過了會兒,他才聽到雷勒修下了床離開的動靜。
還真是聽話得過了頭。
金繆合上眼。
雷勒修,預知夢裡塔約德的磨刀石,他完完全全可以把他磨練成一把刺向塔約德的利刃,現在的雷勒修對他而言,收攏他,讓他成為他的人,毫無難度。
但他突然不想那麼做了。
洗澡房的門打開,雷勒修裹著一身涼意回了房間,雨還在下,他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翻了幾個身,他燥熱不已。
夏季的下雨天也是悶熱的。
雷勒修翻身伏在床上,背脊上下起伏,幾
個俯臥撐後,他意識到這是無用功。
他垂下眼,眼下陰翳。
半晌,他閉上眼睛。
——“修……喘氣聲弄得我都睡不了覺。”
他緊抿住唇,控製住了呼吸。
——“好歹也照顧一下鄰居的心情吧。”
雷勒修咬出了下唇,下唇泛了白。
——“你否認不了你的欲望……”
——“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
——“要保密哦,同學。”
雷勒修眼前驀然浮現出那雙漂亮深邃的暗紅色瞳孔,他彎下腰,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雷勒修,原來你叫雷勒修啊。”
一夜大夢清醒,窗外天亮了,雷勒修坐在床上,還有些沒回過神,房間裡彌漫著一股腥味,他打開窗透氣。
一場暴雨過後,又出了太陽,溫度比昨天涼快了些。
金繆一直沒從房間裡出來。
一大早,雷勒修拿著皂角洗衣服,伊爾諾去廚房弄早餐,等到他把早餐弄好,也沒看到金繆。
“哥……”
“嗯。”
伊爾諾小心翼翼問他是不是和金繆吵架了,昨天早上他們的氣氛就不太對。
雷勒修頓了頓,說沒有。
房間窗戶關得死死的,光線暗淡,金繆趴在床上,一隻手垂落在床邊,另一隻手枕在臉下,他聽到了門口的敲門聲,模模糊糊,隔著一層膜似的。
他沒有應聲。
門外的人擅自推開了門,金繆掀開了一條縫,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修?”他聲線低啞又懶散。
“嗯。”雷勒修道,“伊爾諾不放心你,讓我給你送早餐,免得他起疑——”
他走到床邊,才發現了金繆的不對勁。
金繆半闔著眼,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眼尾還有點紅。
“你怎麼了?”
金繆:“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雷勒修碰了一下他的臉,金繆睫毛顫了兩下。
他的皮膚冷得像塊冰一樣,雷勒修帶著溫熱的指尖碰上來,格外的舒服,他蹭了兩下,抬手扣住了雷勒修的掌心,霸道的拿他的手暖臉。
雷勒修指尖一顫,皺了眉頭。
怎麼這麼涼?
難道是因為昨晚他——他也沒乾什麼。
“金繆,你體溫很低。”雷勒修道。
金繆:“嗯。”
雷勒修弄不明白怎麼回事,也沒法隨意讓醫生來,金繆不是人,他是一個吸血鬼,醫生恐怕也看不出什麼病。
金繆說睡一覺就好了。
雷勒修出門了。
房間又恢複了一片昏暗,金繆昏昏沉沉的,似乎中途好像有人來找過他,他又聽到了雷勒修的聲音。
有點冷,金繆蓋上了一床被子。
血族對冷的感知度並沒有熱那麼敏銳,相比熱,他們更偏愛
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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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這樣。
他很久沒有好好的進食過了,還受了傷,昨夜一場雨讓潛伏的病魔纏了身。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打開,外麵天已經黑了。
雷勒修查了一天有關血族的記錄,一無所獲。
他站在床邊,垂眸看著金繆。
……他會死嗎?
這次見麵起,金繆的狀態其實就很差,但他表現得太尋常,以至於很容易讓人忽略這一點。
“今天有人來找我嗎?”金繆開了口,他眼睛還閉著。
“……嗯。”雷勒修說約裡薩來了,問他怎麼了,他說他生病了,把約裡薩打發走了。
金繆讓他去桌子裡拿了一本冊子出來,眼睛不睜的讓他翻來某一頁,囑咐他:“明天你去一下農場,讓約裡薩……”
雷勒修打斷他,他不想聽他說這些,聽起來像在交代後事。
金繆聞言,睜開了眼。
雷勒修那雙眼睛專注的看向一人時,裡麵便透出一種執拗。
“我隻是不希望我前麵的所有成為白費功夫。”他說,“雷勒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