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儀,走啦!快去看!”說話的女生一張細白的小粉撲子臉,伸手扯座位上還在算題的女孩胳膊,扯得女孩的筆一歪,著急道:“你讓我把這題算出來!”她都算了三個課間了,她覺得自己馬上就快算出來了。
粉撲子臉女孩翻了個白眼:“死心吧,你算不出來的!”她就不明白了,承認自己笨很難嗎?而且,算這些題除了讓自己更像書呆子,還是腦筋不好使的書呆子,還有什麼用!像她,像這個學校裡大多數人,誰會把老師留的作業非要一道道寫完。
在這一點上,看起來各方麵條件都平平的謝嘉儀倒是很獨樹一幟。
這是一所收費高昂的私立高中,大多數學生都是準備高三出國的。所以到了高二下學期,彆的學校的高中生學習愈發緊張了,這裡的學生反而各自開始忙起各自的事情,不管是忙著參加各種活動刷簡曆還是學語言搞才藝,反正像謝嘉儀這樣老老實實刷題準備高考的是異類。
粉撲子臉女生恨鐵不成鋼:“咱們本就不如她們,你就不能彆這麼——”她總覺得,刻苦學習到課間休息都沒時間玩就怪丟人的,那幫女孩子每次說起這個都捂著嘴巴笑,讓她都跟著難為情。
而且都這麼刻苦了謝嘉儀也不過是掙紮在學校前十。就是立愛學習人設,那不是學神也得是個學霸才能引人矚目,謝嘉儀這算啥?在這樣一所幾乎人人都有可觀家世的地方,她這是快把最近網上說的“小鎮做題家”人設立死了。看看學校前三的那個姑娘,有時候上課趴在後麵睡覺,睜開眼考考就比謝嘉儀厲害找誰說理去。
成績中等吧,關鍵她們倆在這個學校裡家境也隻是中等偏下。長相嘛,謝嘉儀倒是長得怪好的,但也不是出類拔萃的頂級大美人,更不是熱點體質,就是每年校花榜上排在最後麵陪跑一下的水平。
綜合來看,她們倆可以算是這所以富貴著稱的名校裡最平平無奇的存在。
謝嘉儀又往後算了兩步才平靜地放下筆,吐了口氣,看向粉撲子臉:“走吧,這次又看誰?”粉撲子臉一邊拉著她往外走一邊問:“是不是沒算出來?”
謝嘉儀嗯了一聲,還以為自己會做了呢,結果做到最後還是不對。
“哎呀,你是不是做題做傻了!我爸媽都要送我出國的,你想出國你家又不是出不起。”出不起好的,還出不起差的嘛。再說,謝嘉儀家裡條件現在隻怕比她家都好了,她大哥如今也算是it新貴了。
“本來她們就說咱們是包工頭暴發戶,結果你還不爭氣!”粉撲子臉女孩說到“包工頭”“暴發戶”的時候聲音小了,恨不得含糊成一團。
謝嘉儀不以為然:“包工頭怎麼了?我爸爸就是當包工頭才掙到這麼多錢的,我們跟他們交一樣學費進來的,他們說咱們不好就不好了?他們誰啊,神仙啊還是上帝啊!”想到那幾個總是嘁嘁喳喳笑話她們倆的女生謝嘉儀就來氣,她覺得她們才好笑呢。她和胡媛一沒吃她們家的米,二沒違法亂紀,怎麼就可笑了!
穿去年款的裙子就好笑,就非得追著新款穿?她們才可笑呢,活人被品牌衣服控製和定義了,她們不覺得怪,還挺得意。
“你總這樣!你稍微軟和一點,她們也不至於到處說咱們。”胡媛嘟囔道。
謝嘉儀停了步子,轉頭認真看著胡媛:“楊鑫鑫再敢,我下次還這樣。”你要覺得是連累,你可以遠著我。這是謝嘉儀視線中明明白白傳達給胡媛的信息。
這還是半年前的事兒,楊鑫鑫當著人笑話謝嘉儀的爸爸,說是酒宴上看到她爸爸跟人點頭哈腰跟狗一樣,還指揮追著她跑的備胎男生學謝嘉儀爸爸當時的樣子。
當時謝嘉儀二話沒說,在眾人看笑話的視線中直接抄起礦泉水瓶子就砸到那個學得起勁的男生頭上,一瓶子砸過去,那個男生直接踉蹌後退,嘻嘻哈哈的人當時就一個個都安靜如木雞。整個九班,好一會兒都沒一個人說話,靜得好像空無一人,隻有一個個被定格了的人偶帶著各色的驚詫。
九班誰也沒想到一向乖乖巧巧從不冒尖出頭的謝嘉儀有這一麵。就見謝嘉儀抄起了另一瓶,指著楊鑫鑫道:“你再說!”
楊鑫鑫當時沒敢再說,她後來的說法是她不跟沒素質的人計較。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當時是真的不敢,那一刻謝嘉儀的眼神很嚇人,讓她有種被狼盯上的恐懼,好像對麵那人隨時可能撲上來咬住她一樣。
想到這件事,胡媛沒再說彆的,隻嘟囔道:“好了,拿你沒辦法”這時候聽到外麵鐘聲,胡媛著急了,趕緊拉著謝嘉儀往外跑,“已經要趕不上了!”
“到底看誰?你也告訴我一聲呀!”謝嘉儀邊跑邊問。
“全校就你不知道,徐士行呀,徐士行!”胡媛又開始恨鐵不成鋼,今天是一班的徐士行給學校捐樓儀式,恐怕就謝嘉儀不知道了!要不是胡媛不想一個人,她是真不想拉著謝嘉儀,兩個包工頭的女兒聚在一起更給人笑,可是讓她一個人麵對那些人算了還是跟謝嘉儀一起吧。
兩人到了禮堂,儀式已經快結束了,徐士行的發言都沒看到,隻看到他走下去的側影。
仿佛如有所感,正走下主席台的徐士行頓了頓,朝禮堂後麵看了一眼,唇角凝了一抹冷笑。
儀式結束,鬨哄哄往外走的人群中到處都是徐士行的名字。謝嘉儀沉默地聽著身邊的胡媛抱怨完自己,又開始一臉興奮說著徐士行,還非一遍遍問她:“你覺得呢?”“帥不帥,帥不帥?”“是不是有種禁欲的帥感?”
謝嘉儀認真思考這個“禁欲的帥感”,這是語病吧?“禁欲”不是形容詞啊,能這樣用嗎?屬於詞語屬性錯用造成的搭配不當?她覺得可以換成“陰鬱的帥感”。
沒趕上完整的活動,謝嘉儀再著急做題,都得陪著胡媛排隊領完配套禮品才行。剛走出大禮堂不遠,就聽到有人喊胡媛的名字,是楊鑫鑫一群人。
人群中的楊鑫鑫喊的是胡媛,看的卻是謝嘉儀,她那些朋友們都興奮地簇擁著她,就聽楊鑫鑫對胡媛說:“這周日我生日派對,咱們班的女生都請了,我也想請你。”
珠寶世家出來的楊鑫鑫是九班女生領頭的,在學校裡也是數得上號的風雲人物,她的派對誰不想去呢,更不要說一心想要融入上流群體的胡媛了。當眾被楊鑫鑫邀請,簡直讓她受寵若驚,忙不迭點頭。
點完頭才發現楊鑫鑫隻邀請了她一個,也就是說,全班女生隻有謝嘉儀沒受到邀請。
謝嘉儀被排除在楊鑫的“咱們”之外。
胡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還是謝嘉儀笑著衝她擺擺手:“我那道題還沒算出來呢,我先回去寫卷子了,就不跟你去排那個大長隊了!”說完轉身就朝著教學樓方向去了。胡媛覺得自己臉被陽光烤得熱乎乎的,似乎有汗水下來,好在自己塗得是防水的防曬霜,這麼想著腳底發飄地走在楊鑫鑫的小群體中。
身邊人談笑間說起的人、說到的品牌、參加的活動,都是胡媛感興趣的,甚至有些對她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在這一刻好像都進入了她的日常中,她是她們中一員。她看到周圍不少人注意到她們這夥人,目光中的光芒她很熟悉,不覺越發抬頭挺胸。
她悄悄偏頭,看到穿著校服的謝嘉儀穿過一個又一個人,朝著跟人群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上了樓,一個拐角,不見了。
胡媛想,其實她跟謝嘉儀是處不來的。彆的不說,就說穿衣服,學校裡誰會穿校服呀!可謝嘉儀就喜歡穿校服,還說他們的校服也是學校找名設計師設計的,穿起來又好看又舒服。是這樣沒錯,但——誰會穿校服啊!可看著謝嘉儀一個人跑回空蕩蕩的教學樓,胡媛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但很快聽到能跟著楊鑫鑫她們去禮堂後台,還能見到明星呢,胡媛一下子又不是那麼難受了。
教學樓裡靜悄悄的,似乎隻有謝嘉儀上樓的輕盈腳步聲。
直到——
有人出現。
謝嘉儀邁上五樓的時候,看到拐角的人停了下來,整個教學樓顯得愈發靜了。
五樓樓梯拐角立著的人本來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這時抬頭去看謝嘉儀。
“跟你說了是今天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謝嘉儀哦了一聲,是說過今天,但“可你沒說讓我去看呀?”她跟他可不一樣,她可是要高考的,馬上就高三了,每一天都很寶貴。一寸光陰一寸金,不是說說而已的。反正,她的光陰是很金貴的。
徐士行視線從謝嘉儀的小白鞋到她的校服裙角,最後落在她認真反問的臉上,他默默看了一會兒,才笑了一聲,是他沒說清楚。
想到這裡他瞥了謝嘉儀一眼,又有些想笑了,是他沒說清楚嗎?
那天晚自習操場上,他說的是:“周一下午禮堂有我的活動。”這還不夠清楚?難道非得加上一句,“我希望你能去看”?更大可能是加了這句,對方會回他“不能”。
看到事情都沒說清楚,謝嘉儀就跟沒事人一樣要回班了,徐士行磨了磨牙,“你忙?”
“我著急寫作業啊!”謝嘉儀的眼睛瞪圓了,寫不完作業,怎麼刷題做課外拓展,不刷題做課外拓展怎麼能追上那些學習好的呢!不追上那些學習好的,她怎麼擠進能去b大的有限名額中!
徐士行嘶了一聲,九班今天的作業就那麼幾張卷子,簡單得不像話,她下午的活動都沒參加飯都沒吃,還沒寫完呢!這麼想的時候就聽到謝嘉儀感歎:“你不知道我們班今天的卷子多難啊!實在太難了,恐怕今天我又得熬夜了!”
徐士行:
徐士行正默默咬牙思索的時候,就聽到謝嘉儀歡歡喜喜宣布道:“以後都不用你給我講題了!”
徐士行默默抬頭,有風來,吹動他的劉海,“你都會了?”這不可能,沒有他講,她什麼都不會。
“我爸爸給我找了新的家教,特彆厲害!”是b大的大學生呢,這個暑假都可以給自己補習,謝嘉儀覺得美滋滋,b大呀!說不定明年她就能理直氣壯喊師兄了,這麼一想,她渾身充滿力量。誰都不要擋她的道,她還可以再刷一百道題!
“多厲害?”徐士行幽幽問。
這時他們聽到教學樓有了動靜,這是參加活動的學生開始回來了。
謝嘉儀知道人一多徐士行就嫌煩,她擺了擺手讓他快走,她也要回班了。正轉過徐士行要進班裡,就感覺自己領子被人扯住了,謝嘉儀呀了一聲,沒好氣回頭,對上了徐士行俯身看過來的漆黑的眼睛。
她一回頭,徐士行沒有防備的右手觸到了女孩的脖頸。觸電一樣,徐士行迅速鬆了手。
“你跑什麼,現在還怕我給你丟人!”說到這個徐士行就又想磨牙了,以前每次兩人一塊,有人過來,謝嘉儀立即躲得遠遠的,總是裝出一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那撇得要多清有多清,他實在忍不了的時候終於問了,問了他就後悔了。當時謝嘉儀壓低聲音說:“學校通報你了,好幾次,你違紀!”
徐士行深深記住了謝嘉儀說這些話的時候嫌棄的表情,好像生怕被老師同學看見她跟壞學生一塊兒,說著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有時候你們那夥人,居然還一副你們違紀你們光榮的樣子真的很難理解你們那顆不羈的心啊。”說到這個當時謝嘉儀眼神裡都是:這分明就是好賴不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多少有點腦殘了屬於。可偏偏那些人還一個個覺得自己跟時代的弄潮兒一樣,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遲到早退打架鬥毆。
“我這次可是被學校表彰了吧?”徐士行咬牙問。
謝嘉儀快速道:“是是是哎呀,人都來了!”謝嘉儀能聽到有腿腳快的馬上就上來了,她慌忙拍掉徐士行的手,瞪了他一眼,調整了一下自己知名設計師設計的襯衫,進了九班教室。
笑話,給人看見,傳到大哥和爸爸耳朵裡,知道她跟一個多次打架違反校規的人走這麼近,非得罵死她!她是不歧視壞學生的,不能因為過去的錯誤就否定一個人,但她得優先考慮她大哥和爸爸媽媽的心情呀。
徐士行蜷了蜷自己被拍下來的右手,呼出一口氣,才不緊不慢經過九班的大窗,看到謝嘉儀已經拿出卷子來寫了。
她進入做題狀態一向倒是很快很快就能把他,徹底拋諸腦後。
他收回視線進了與教學樓相連的辦公樓裡,從那邊樓梯下去。進入比教學樓明顯暗一些也更安靜的辦公樓,順著樓梯往下走的時候,徐士行才抿了唇,垂在身側的右手頗為不自在地動了動,抄進口袋裡,又想到謝嘉儀的那句“抄口袋的男生肯定覺得自己怪酷的,其實怪傻的”,又把不自在的右手拿了出來。
此時還有十多分鐘開始晚自習,教學樓裡已經是一片熱鬨,有人進來,也有不少人收拾書包請了假回去,來來往往,他們討論著學校的新樓,討論著一班的徐士行。
九班的楊鑫鑫瞟了一眼坐在後排的謝嘉儀,這個班裡唯一不買她賬的人,拉著興奮得漲紅臉的胡媛坐在自己旁邊,跟其他人講著上周參加的徐家的晚宴,聽得好多人羨慕不已。也就是楊鑫鑫,能見到徐士行私下裡的樣子。
誰也不會把九班的謝嘉儀和一班的徐士行聯係在一起,這樣天差地彆的兩個人。
誰也不知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徐士行每天都會按時來學校的原因,不過是因為謝嘉儀。
高中開學第一天,在熙熙攘攘的操場上,漫不經心扯著學校校服配的領帶的徐士行,一轉頭就於紛紛擾擾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謝嘉儀。
人群中,她好像在發光,那麼漂亮。
漂亮,對,是漂亮吧。後來徐士行常常想起那天,那麼多人,為什麼自己偏偏就看到了謝嘉儀。他想,一定是因為謝嘉儀最漂亮。可奇怪的是,他旁敲側擊了很多人,那些人說起那天操場上最漂亮的女生,提了好幾個他毫無印象的名字,就是沒有人提到謝嘉儀。
可徐士行就是覺得她最漂亮,漂亮到隻是一眼,就讓人怦然心動。
常常讓他納悶,謝嘉儀怎麼這麼會長,好像每一個地方都長在他心坎上,越看越好看。可是接近謝嘉儀好難,整個高一上學期,他不知給了謝嘉儀多少個機會,但謝嘉儀居然一個都沒抓住
到後來,他不得不自己給自己製造機會,確實成功讓謝嘉儀注意到了他。
可就在他表麵越發矜持冷漠,心裡暗暗高興的時候,卻發現謝嘉儀是把自己跟學校通報名單裡那個違紀的名字劃上了等號,從此更加小心翼翼避開。
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才終於找到新的機會,通過努力學習,外加比老師更細致耐心的講題靠近了謝嘉儀。
謝天謝地,得虧天讓謝嘉儀夠笨,不然徐士行覺得自己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
現在,居然有人要出來替代他了?還“特彆厲害”,徐士行想到謝嘉儀說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兩眼發光的樣子,又慢慢呼出一口氣——“這可不行。”
果然,這周五放學再見到謝嘉儀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格外沮喪的小臉,徐士行順手接過她那個總是不知道裝了多少書的書包,他曾懷疑謝嘉儀是不是把漢語大詞典背在書包裡,謝嘉儀一副怎麼可能她又不傻的樣子看著他,告訴他要背那也得背牛津大辭典才有必要吧。謝嘉儀當然沒有背詞典,她隻是總是高估自己能夠看的書和做的題,恨不得每天都把所有的書本和習題冊帶著。
徐士行裝作不經意問道:“是不是明天不用我給你講題了?”
謝嘉儀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你是有彆的安排了嗎?”
徐士行看她樣子,繼續不動聲色:“我沒有,你不是有?”他倒是想說“有”,讓謝嘉儀知道他也是很忙的,是需要人上心的。可他太怕謝嘉儀過於通情達理,連掙紮都不掙紮就放棄說服他他徐士行絕不會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說出這個“沒有”,徐士行吐出了口氣。
就見謝嘉儀臉上一亮:“我也沒有了!那咱們還是老時間老地方?你給我講題,我請你吃飯教你散打給你當陪練呀,你要有彆的要求也可以提!”她失去了她b大的家教,愈發覺得徐士行可貴。
她那個板上釘釘的b大的師兄啊——,本來聊得好好的,結果人家臨時有了新的項目,暑假不能回來了。現在她隻有徐士行這一個指望了,因為這人講題她聽得懂。有時候老師講得她都聽不懂,但徐士行總有法子讓她能聽懂。
為了b大,剩下的一年半,她真的拚了。
聽到這個老地方見,徐士行臉上終於露出了隱隱的笑意,斂了斂才道:“你想去b大?”她嘴裡那個特彆厲害的就是b大的大學生,還是男生。
“你這話問的,那誰不想呢?”她的問題從來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聽到謝嘉儀這麼說,徐士行才慢騰騰道:“嗯,我也想去b大。”
夏日晚風拂麵,他要陪她一起去b大,四年呢,他得看著她呀。她這麼笨,萬一遇到個跟他一樣聰明的,給人騙走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