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清江一連出去打了好幾個電話。
回到酒吧當中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們今天晚上召集的人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
“我們今天晚上如果去了,撈不到什麼好處。”
烏清江知道來雲城這個地方打拚,極運會麵臨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痛苦經曆,隻不過沒有想到這麼苦。
雲城當下的視力非常的駁雜,城中心的社會人暫時不提,盤踞在城北的那幫子人,是真的敢跟你玩命的,這幫人手底下有毒、販子,有賊,也有專門的刀手,還有平日在城北批發市場搬運工的小工……
他們就覺得人都不犯法,一旦乾起來了,是生是死可就不好說了。
從前幾次碰頭的情況來看,雙方各有輸贏也各有損失,烏清江有幾個手下到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裡,而最近的情況有點越演越烈的趨勢。
並不是和那幫盤踞在城北的勢力在發生衝突當中落入下風,而是極運在配送貨物的時候總會受到一些騷擾,也發生了貨物被搶被砸的情況。
這些損失原本就在極運的預算當中,也不是不能承受,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樣的情況,對極運的名聲,對極運的工人來說,都有很大的影響。
再加上近期遭受到極其嚴格的盤查,事情仿佛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王小虎手裡捏著火柴盒子,有節奏的輕輕在桌麵上敲擊著,沉聲說,“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有個結果。”
“不能把時間拖得太長。”
話音剛落的時候,也意味著王小虎下定了決心。
在最初跟著周良安打天下的那一批人當中,王小虎自然沒有平頭的腦瓜子靈活,也沒有楊濤和老板那麼親如兄弟,但是……王小虎有義氣,當初他發過誓,自己這條命已經交到周良安的手裡。
他也明白在關鍵時刻,周良安讓他去給烏清江坐陣,是一早就考慮到這當中碰到的這些麻煩。
王小虎覺得現在就是他賣命的時候。
將煙頭杵進煙灰缸當中,王小虎站了起來,“走吧!”
王小虎本來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扭頭勸平頭讓他彆跟著,轉頭的時候卻發現平頭手裡抱著本書,一直在翻著,並沒有打算起身跟王小虎一同前去的意圖。
王小虎愣了一下,狗曰的不講義氣。不過當他剛剛有這想法的時候,他又暗笑,這樣也好,他的手裡乾淨一點,比什麼都好。
“真的走了!”
王小虎和吳清江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沒工夫想太多,轉眼投身黑暗當中。
平頭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著今天晚上的事情,通過這些天的準備,該摸清楚的都摸清楚,今天晚上既然他們有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動起手來應該要容易一些。
大學生樂隊的主唱徐亮主動過來跟平頭打招呼,“老板……”
看到平頭的臉色一變,他馬上改口,“平頭哥!”
平頭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你同學今天晚上要來嗎?”
徐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平頭哥,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情,我的同學在外麵搞了點兼職,想在這裡發一下傳單,不知道可不可以?”
平頭說,“可以,不過晚上儘量彆耽擱的太晚影響彆人的學習,你們都是學生……”
“謝謝平頭哥!”
平頭心裡還在想王月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發傳單呢?難道不是單純的跟著這個叫徐亮的出來玩的嗎?
不過平頭覺得這些事情應該都不歸他管了。
如今平頭對王月的感覺,應該像王小虎對妹妹那樣。
和他們兄妹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平頭就越知道王月在小時候都經曆了一些什麼,就算在與感情的問題上已經放下了,但是也要像親人一樣去關心她。
至少他從小到大最在意的事情,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學習,那麼他現在應該是在學習,而不是到這樣的場所來混。
聽到徐亮說王月隻是為了到這個地方來發一發傳單的時候,平頭的心裡還是比較高興。
徐亮有些期待的朝酒吧門口看了好多次,這個時候已經到了登台演出的時刻,可是王月並沒有來,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一天晚上在這個地方有兩場演出,第1場演出的時間還算合適,如果王月不來的話,也許就不能趕上第2場演出。
徐亮覺得自己在台上的歌聲和自己瀟灑彈著吉他的樣子,一定非常能打動人。這種話雖然從來不好意思炫耀出口,但是在潛意識當中卻一直覺得這是事實。
從台下的這些女觀眾的反應,大概能說明這個問題,這都是徐亮在舞台上積累起來的自信。
可是……王月還是沒有來。
“平頭哥,那我先上台演出了。”
徐亮有一點失落的走到後麵準備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撞著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從他抱著口袋當中頓時哐啷掉地上,散落出幾把明晃晃的砍刀。
徐亮你慢慢熟悉了這樣的環境,所以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並不慌張,病人趕緊將到塞進口袋當中,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徐亮好奇的看了一眼,發現那人正在跟平頭說話。
平頭似乎跟他交代了一幾句什麼,揮了揮手,兩人抱著一大口袋的砍刀就出了門。
在雲城,做酒吧生意的,似乎都跟流氓會扯上關係吧,再說在平頭的身上,本來就能看到這樣的氣質。
大學生樂隊在台上嘶吼。
酒吧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樸素的姑娘,正抱著傳單,卑微的在每一桌給人發傳單。正如徐亮對他所說的那樣,這個地方的生意真的很好,所以傳單也發得很快。
當王月一抬頭的時候,她發現平頭就站在她的麵前。
王月愣了一下,兩個人相互對視著,過了好長時間,平頭才對王月說,“以後還是彆來這種地方了,太亂。”
王月就像沒聽到平頭的話一樣,轉身想要去忙自己的,然而走了兩步之後,她扭頭瞪著平頭,“你憑什麼管我?你自己不是一樣在這種地方混?”
“你真是爛泥爛到骨子裡去了,你就不能在大白天的好好的找一份工作,哪怕辛苦點?那也是靠你雙手,掙得乾乾淨淨的錢。”
平頭心想,原來自己在他的心裡隻是一灘爛泥?
不過平頭好像也不難過,因為平頭對自己有清楚的認知,他也明白,王月現在的驕傲與自信隻是因為他對這個社會的無知。
王月突然在平頭的眼中看到了平靜,這種平靜就像在嘲諷她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