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九章 再下一城!(1 / 1)

兩天後。

神刀城付之一炬。

由於傅天仇不計後果的血祭,滿城百姓化作他召喚魔刀的祭品,幾乎損失殆儘,能逃出的人不到一成。

而後又遭到了武道司和龍騎禁軍的搜刮,整座城已成了廢墟。

為了避免以後產生什麼瘟疫,病毒,江平剛才令人把這座城給燒了。

就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南風颯颯。

一行人就看著濃煙滾滾的神刀城,默默不語,麵上多有感概。

特彆是被解除了緊閉的夫子,更是頗有些心有戚戚的樣子,似乎對神刀城的覆滅感到驚訝、荒唐,還有一絲絲慶幸。

江平能覆滅神刀門,大概也就能覆滅君子閣。

江平換了一輛新的輪椅車,推車的卻不再是東,而是一個俊美好似天神的男子。

他淡漠無言,本該是萬眾的中心,此刻卻無人關注。

其他人視線掃過,隻覺自己似乎好像忽視了什麼,但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就是心裡奇怪,怎麼現在給江平推車的人不是東了。

在男子身旁,則是一個懷抱長刀的粗獷男子,雙目呆滯無神,好似提線傀儡。

他是西門不歌,在圍攻傅天仇之時偷偷逃跑,想要暗中救回女兒,卻被夫子攔住,成了階下之囚。

江平知道以後,對他也沒客氣,直接把魔刀交給了他,從此他便是魔刀的刀鞘和工具人。

傅天仇融合魔刀,功力堪比偽神話,神話之下,幾乎無敵。

不過那是因為傅天仇本就功力深厚,是一位絕頂大宗師,魔刀對他來說,就是突破桎梏的存在。

西門不歌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大宗師,但成為魔刀的刀鞘之後,他的戰力也能幾乎相當於一個絕頂大宗師,甚至在絕頂大宗師當中算不得弱者。

起碼和海大貴海公公相比,是略有勝出的。

這還是江平手下一個絕頂大宗師級彆的手下,而且還是可消耗,輪換的炮灰手下。

隻要魔刀力量不絕,任何一個大宗師拿了它之後,幾乎都有絕頂大宗師的實力。

畢竟操縱魔刀的從不是拿刀的人,而是刀中早已化作刀靈的傅天仇。

魔刀也不想神兵一樣挑食,非明主不認。

隻要是個人,湊合湊合也就行了。

邱道雨被江平打發去照看戰利品去了。

他們一行人之所以在又耽擱了兩天,就是一直在神刀城中搬東西,怎麼說也是積累了二百多年的大宗門,又是一個收留了無數江洋大盜的罪惡之城。

當這座城變為空城之後,他的遺留是極為驚人的。

不過最珍貴的一批寶物已經被人帶走了,關於這些人的行蹤,傅天仇倒是寧死沒有交待。

江平也就難得糊塗,沒有追查到底。

他知道這群武林之人雖然各有各的特點,但大多數都有一條死死守住的原則。

那就是宗門傳承不可丟。

這也是為何那些野外懸崖會有傳承的原因。

一些人心知自己必死,寧願少活一段時日,也不能讓宗門傳承在自己手上斷絕。

傅天仇也是如此。

他可以出賣如刀奴這些被他控製的神刀門太上長老,卻對那些帶著神刀門真正傳承的核心弟子還有他的眾多兒子們的行蹤忌諱莫深。

因為那是幾十年甚至百多年後,神刀門重新出現在世間的一顆顆種子和希望。

既然追查不到,江平也就難得在耗費過多的人力物力了。

這一戰死得人夠多了,也足夠震懾整個江湖武林。

近十萬人的喪生,江平已經能大概想到外人對他的傳言了。

什麼劊子手,披著人皮的妖魔,以後生娃沒雞雞等等都是極有可能出現的。

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水軍多洗洗了。

說他帥可以認,但這些鍋可不能平白無故罩他頭上。

這事就算是他乾的,他都不認,何況還不是。

所以隻能委屈已經成為他手下工具刀的傅天仇來背了。

人都沒了,什麼鍋往他身上丟就行了。

至於龍騎禁軍,他們的身影最好還是不要過多出現。

東則是默默站在一旁,偶爾瞥一眼七夜,帶著一絲忌憚和敵意。

雖然不用她推車了,但是她感覺自己的位置受到了威脅。

那應該是她站的位置。

隻不過就這兩日切磋的結果,她貌似還真打不過。

要不是有江平在一旁當裁判,她半條命都差點沒了。

待到城中剩下的餘火熄滅,隻留下嫋嫋白煙和漫天遍野的黑灰。

江平眯了眯眼,朝著一旁的李誠笑道:

“李兄,此行一彆,我們有緣再見。”

“你們的那一半,我也令人準備好了,絕不會讓你們白來的。”

他做人一向公平公正,神刀門的戰利品一人一半,童叟無欺。

隻不過給出參考價的人是他的手下這件事,大家就當不知道。

他江平號稱誠實正義小郎君,怎麼會讓自己人吃虧。

絕對不會!

李誠倒沒想那麼多,甚至不待一旁的李東陽說話,他就大氣地一擺手道:

“江兄,我來幫你,是我爹的命令,還有我和你的交情,可不看什麼戰利品。

何況這一戰我們算是丟人了,也不敢要什麼戰利品。

那些東西你就自個留下吧。”

他李家什麼沒有,什麼沒見過,就算神刀門是趙國七宗,但和他李家比,也弱了不止一籌。

這種江湖門派,能有什麼好東西,不若就做個順水人情。

李誠為自己的機智操作點了個讚。

李誠都說完了,李東陽隻有默默一歎。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前天才想著少主成長不少,現在看來,還是得再練練。

要想練強軍,就需要好待遇。

龍騎禁軍之所以如此強大,不僅是練兵之法冠絕趙國,還因為良好的待遇。

這一次傷亡的龍騎軍士足有數千人,其中喪命的更有上千人,這一大筆醫藥外加撫恤費用加起來,起碼要百萬兩銀子打底。

更彆說還有那千餘個軍屬家庭未來的補貼,更是一筆不大不小的花費。

要不有人說打仗打得就是銀子。

沒有錢,想打贏仗,除非發生奇跡。

畢竟要是自己在那兒啃草根,敵人在那吃燒雞,不提士氣如何,力氣也不夠啊。

自己死了,全家孤兒寡母沒人管,敵人死了,全家得到供養,生老病死都有人負責。

這待遇搞得自己都想叛變了。

而龍騎禁軍就是後者,隻要進了龍騎禁軍,除了命不是自己的了,其他的一應待遇都是直接最高規格。

這一次,他們可謂是又出力,又出錢。

江平見了,也是豎起大拇指讚歎道:

“不愧是李家軍神的兒子,李兄,就是你這份視金錢如糞土的境界,那就是我多少年都學不會的。

這可是上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還有價值幾百萬兩甚至更多的奇珍異寶,這麼多戰利品,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佩服佩服!”

李誠臉色一變,突然問道:

“對了,江兄,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江平回憶道:“上百萬兩銀子?”

“不是這一句,再上麵一點。”

“視金錢如糞土?”

“也不是,還要再上麵一點。”

“分你們一半?”

“好嘞,多謝江兄!”

李誠一抱拳,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江平傻了好一會兒,才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李誠,那似乎在說。

好小子,竟然連你也學壞了?

李誠卻是讀懂了,他直接破功,頗有些尷尬道:

“我第一次帶兵就讓這麼多弟兄喪命,回去之後我也想給他們多點撫恤。

江兄勿怪,我還以為就是個幾十萬兩銀子,所以也就沒在意。

你之前不是說最值錢的寶物都讓人帶走了嗎?”

江平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好笑道:

“李兄,你大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懂人間價格,光是這一座城,彆看它不大,有點破,可一座能供養一個武道大派的城池,你知道價值多少?

神刀門這麼大家業,這點銀子都算少的。

要不是他們門中有那麼多武者需要供養,能夠攢下來的銀子還得再翻個幾倍。

加上那些好寶貝都讓他們帶走了,我們拿的都是剩下的邊角料,不值一提。”

最後,江平更是意味深長道:

“這年頭,能在江湖上混出頭的門派,誰不是個有錢人?”

李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笑著道:

“既然如此,江兄,下次有這種事還叫我!”

好家夥,這就嘗到甜頭了?

江平覺得自己還沒扔鉤,怎麼就自個蹦上岸了。

但表麵功夫還得做做的,江平看上去有些遲疑道:

“我可沒第二道聖旨了,私自調軍可是違逆大罪?”

這話倒是不假,彆說第二道,就是這第一道,趙皇知道後還不得怎麼發火呢。

回去之後,趙皇最不濟也得跟他掰扯掰扯誰才是老大的問題。

到時候,一頓教訓是免不了的。

這也是他為何要留下七夜撐場子的原因,不打一架,怎麼能顯示出他這個武道司司長的能力。

現在他可不怕什麼國師了。

沒想到李誠卻是無所謂道:

“沒事,我到時候帶著可不是兵是家丁,我堂堂李家少主,帶幾百幾千個家丁,有問題嗎?”

好家夥,無師自通!

理由都給自己想好了。

江平心裡大讚,而後豎起大拇指道:

“李兄,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叫你,旁的不說,這一看到你就像看到了親人,親切啊。”

“那江兄,我便帶人退了。”

李誠點點頭,翻身上馬,叫上李東陽:

“東陽叔,你去幫忙接收一下我們的戰利品。”

李東陽麵露笑意,看著李誠的目光甚是滿意。

這才是李家少主嘛。

不占人便宜,但該得的好處也不能傻乎乎不要。

果然出來學習學習還是不錯的,起碼這臉皮是初步練出來了。

李東陽朝著江平一行人一拱手,也是駕馬離去。

“我們也走吧,該回家了。”

江平招呼道。

然後一行人就好似瞬移一般,身形轉眼間就出現在視野儘頭,不多會兒就與武道司剩下的隊伍彙合在一起。

……

真武山。

真武大殿。

衝虛真人再次客客氣氣地在門口迎接玲瓏一行人,這一次比上次態度又要親近幾分。

嗯,這時候,神刀門覆滅的消息再次傳到了真武宗。

衝虛真人也是後知後覺地知道了江平竟然將這一次的目標選了神刀門。

要知道在趙國七宗當中,神刀門的實力一直名列前茅,能與之比擬的也就琉璃寺和他們真武宗了。

武道司能夠滅了神刀門,對付他們真武宗,大概也是不差的。

而且這一次,武道司對付神刀門可沒有君子閣那麼溫柔,隻殺了一部分反抗的學生和先生。

神刀門可是整座城都沒了。

根據江湖風媒,各大情報探子的消息。

神刀城大火餘溫十日不熄,神刀城十數萬人口儘皆消失不見。

有大膽的人進城查看,隻有滿地的灰燼,還有未曾燒儘的衣物和骨頭。

屠城消息不脛而走,令整個江湖武林都感到震驚。

與此同時,朝廷滅武的消息也不知從何傳出。

如今武林中人人人自危,害怕朝廷對七宗出手之後,就會把目標放到他們這些普通人身上。

已經有人提出倡議,請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出來召開武林大會,拿出一個章程來結束這段恐慌。

其中正道聯盟首當其衝。

但正道聯盟對此倡議,暫時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不到一個月,趙國七宗竟有兩宗滅門,血腥程度比之正魔大戰更甚。

衝虛真人已經預見到了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後的反應,定是連吃飯都沒滋味了。

有了對比,衝虛真人也就不覺得自個代表真武宗向武道司低頭有什麼丟人的了。

嗯,都是為了宗門傳承。

衝虛真人如此說服了自己。

所以待到玲瓏帶人坐下,衝虛真人就笑嗬嗬道:

“玲瓏大人,老道這幾日細細考慮過了,江司長說得不錯,俠之武者,為國為民。

值此亂世,真武宗若偏居一隅,白白浪費了一身功夫,有違俠義精神。

這護國真教一事,老道就代表真武宗答應了。

不過還有些具體細節,老道想和玲瓏大人在討論一下,其中不少事情還需要玲瓏大人告知江司長。”

玲瓏有武道司的信息渠道,知道消息的速度不比衝虛真人晚多少。

她自然知道此刻衝虛真人張口閉口一個江司長的原因。

她在感到敬佩和驚訝的同時,還有深深的挫敗感。

這幾日,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比如她就大概摸清楚了真武宗的實力。

可越是深入,她就越發感到真武宗的實力強大,遠不是她帶著的這點人可以拿捏的。

如此,江平屠滅神刀門的事情才更顯得不可思議。

那麼他交待的事情就更加不能小視了。

而且她知道攜神刀門覆滅餘威,真武宗服軟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她可以說是白撿一大份功勞。

但是她還不至於就這麼對江平認輸!

她來到武道司的目的,從不是什麼建功立業,而是證明自己。

玲瓏給自己打了打不太足的氣,淩厲的眼神看向衝虛真人:

“真人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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