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大漢束手就擒,李誠也沒為難他,給他戴上神仙鎖,然後再製住琵琶骨,最後在腳踝綁上手臂粗的精鋼鎖鏈,和一匹龍馬相連。
即便如此,大漢抱著小女孩也是輕如稻草,根本不費力的樣子。
足以想象大宗師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即便不是專門磨煉肉身的大宗師,光是靠著平日裡真氣的蘊養,自己肉身的實力就足夠比擬一般的宗師。
“見過李將軍。”
屋頂上站立的三心劍客輕輕落下,朝著李誠行禮道。
“不必多禮,能夠擒下此人,閣下居功至偉,本將一定會如此告知江大人。”
麵對一名大宗師,便是李誠也保持足夠的尊敬。
所以他沒有搶功,也沒有必要搶功。
他雖不知道江平是從哪兒降服了這麼多武道大宗師,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承諾了這些大宗師讓他們無法拒絕的籌碼。
而兌換這個籌碼的本金則是他們的功績。
所以彆看這會兒三心劍客很客氣,要是他敢什麼都不說,直接把人帶走,恐怕他也會翻臉。
搶功,在戰場上一向被忌諱。
何況他們還不是一個係統的。
三心劍客果然露出笑意:“多謝李將軍。”
說起來他們這群人也實屬倒黴,本來武道大宗師何等逍遙自在,山河之大,任其自由。
可是麵對七夜魔君這等存在,他們也就是待宰羔羊,根本無法反抗。
好在江大人承諾他們,隻需要效力三年,三年內完成十件大功,就可以在之後的日子裡獲得自由。
擒住一位大宗師,足以抵扣一件大功了。
加上之前君子閣一役,他鎮守外圍,也算是半個大功,這麼一算,湊足十個大功指日可待。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功勞可遇不可求,趙國七宗,也才七個。
而且不是每一次都能有驚無險的。
這一次有龍騎禁軍配合,他們的實力單個來說並不強大,可是一旦配合起來,即便是他也要驚歎。
所以他必須趁此機會,多多立功,才能儘快湊足十個大功。
否則三年之期一到,誰知道是個什麼狀況,是繼續三年之後又三年,還是廢物不配活著。
“無妨,閣下是繼續隨我們剿敵,還是自行活動,都可請便。
隻是勞煩閣下若是遇到陷入危險的龍騎,還請高抬貴手,救他們一救。”李誠拱手道。
三心劍客也是拱手道:“這是在下的職責所在,請李將軍儘可放心。”
“呸!虛偽!”
一旁的大漢不屑地啐了一口。
“你,找死!”
“階下之囚,也敢放肆!”
“啪!”
馬鞭甩下,在大漢身上打出一條紅印,不過隻是打裂了衣服,卻沒有破開皮肉。
“在少將軍麵前,嘴巴放乾淨點!”
一旁的親衛騎兵訓斥道。
三心劍客卻未看他,功勞已經拿到手,他自不會多停留。
而且在李誠身邊,他能分潤的功勞又能有多少。
於是他再次拱手,便身形一動,直接朝著城中下一個氣息暴動的地點而去。
李誠目送三心劍客遠去,看著低聲咒罵的大漢道:
“閣下何必動怒?我有個朋友說過,如果打不過,那就乖乖閉嘴,以免吃更多的苦頭。
何況你還要照顧這位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從大漢懷中抬起頭,看著血淋淋的戰甲,有些害怕地祈求道:
“你們彆抓爹爹好不好,他是好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哦,這是誰跟你說的?”
李誠掀開麵甲,露出溫和的麵龐,笑吟吟地問道。
“是我娘,娘親告訴丫丫的。”
小女孩見恐怖的麵甲下竟然是個好看的大哥哥,她的膽氣不知怎的就跟著一壯,似乎覺得這個大哥哥不會欺負自己。
“見了我們就反抗,可不是什麼好漢英雄。”
李誠看向大漢道:“閣下在神刀門是何身份?突然出現是因為何故?
還有這城中的局勢如何,神刀門又是否有什麼陰謀?
閣下若是老實回答,本將可以保證,不僅不殺你們,還允你戴罪立功,重獲自由。”
大漢卻是冷笑道:“老子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神刀門的人?我還未問過你們,竟然公然在趙國境內攻城,是想造反嗎?
特麼的,算老子倒黴,要殺就殺,費什麼話!
隻願你是個有卵子的男人,不要言而無信,傷我女兒性命。”
正在此時,小女孩扯了扯大漢的胡子,氣呼呼道:
“爹爹,不許說臟話。”
“好好,不說臟話。”
大漢沒曾想還是個女兒奴,見女孩說話,也不管自己是個階下囚的身份,先哄了起來。
“不是神刀門的人?那為何見了我們要跑?”
“是你們先追老子的!”
大漢呸了一口,憤憤道:
“還有那個背著三把劍的王八蛋,見了老子就跟狗見了屎一眼,啊呸呸,老子才不是屎。
總之那王八蛋看見老子就興奮得跟什麼似的,還敢嚇著我的丫丫,老子跟他打起來,不是很正常嗎?
要不是你們這群家夥過來幫偏架,老子早就剁了他的吉爾!”
李誠:“……”
他看了看一旁的李東陽。
‘抓錯人了?’
李東陽偏過頭。
‘我不知道。’
“那你是誰?值此亂局,不在家好好待著,還敢拿刀外出?”
李誠輕咳兩聲,繼續問道。
說起此事,大漢就更來氣了。
“老子是來找大夫的,結果就晚了一步,就是眼睜睜看著藥廬不知道被哪來的巨石給砸塌了。
我的丫丫還有病在身,她才剛治了一半,你們就把大夫砸死了!”
“咳咳,看來是一場誤會,不過本將不能偏聽閣下的一人之言,就先委屈閣下了。
隻要查清閣下的身份,如果和這神刀門並無乾係,我再同閣下賠禮道歉。”
李誠有些尷尬道。
“那就好,算你們知錯就改,不過這事我有些不對,我一見那背三把劍的王八蛋,一副官家做派,還以為是為了戚家滅門案來的呢。”
大漢滿不在乎道,即便此刻他已經滿身鐐銬。
李誠:“……”
看來就算跟神刀門無關,也是個通緝在逃的江洋大盜了。
不過大宗師級彆的通緝犯,倒算是少見。
畢竟這年頭誰會嫌命長,去得罪一個大宗師。
算了,還是丟給江兄吧。
這應該是他的分內事。
“李兄,你倒是叫我一頓好找,我一路上擔心得要死,沒想到你在這兒跟人嘮嗑。”
正想著江平,江平就出現了。
李誠順著聲音看去,就見江平被推著飛了過來。
因為路上障礙物太多,所以江平的輪椅看似被推著走過來,其實是東的真氣操控下,輪椅直接拔高了二十公分,一路暢通無阻。
“江兄,你怎麼來了?”
李誠一愣,問道。
江平走近,朝著李誠沒好氣道:“我怎麼來了,還不是擔心你,難道你沒發現這神刀門不對勁?
我們都打進來這麼久,你看他們組織起什麼過眼的反擊了?
你該不會以為神刀門這麼弱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這群家夥正在醞釀一個陰謀。
隻可惜我的探子在他們門中的位置還不夠核心,否則這時候我便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你也彆愣著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是一軍統帥,更不能出事,先跟我走吧。”
“走?”
李誠拒絕道:“我不會走,我答應江兄一日破城,如今城破了一半,我怎麼能走?”
“隻是你我走而已,其他人又不走,我已經把所有部下都調了進來,我們在外麵等他們的好消息就行了。”江平勸道。
“那就更加不行。”
李誠反而更加堅定了,“我是一軍統帥,我走了,和逃兵有什麼區彆?何況這些龍騎是我帶出來的,我就要帶他們回去。
江兄不必勸我了,要走你走吧。
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怪你。”
江平氣得都想笑了,“到時候你人都沒了,有個鬼的來怪我。”
“沒想到堂堂武道司司長,竟是個這樣的貪生怕死之徒,要是叫天下人知道,怕是早就笑掉了大牙。”
嘲諷聲傳來,令兩人不約而同看去。
不同的是李誠臉色當即一變:“閉嘴!”
嘲諷的人正是被捆綁的大漢,不過李誠還是比較欣賞他的。
一個為了自家女兒就願意束手就擒的人,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既然和神刀門沒關係,看樣子又卷入了什麼大案,他還想在江平那兒求個情,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可隨著這一句話出口,他知道誤會什麼的絕對是有了。
就算以前沒有,現在也有了。
畢竟就他所知,江平的心眼一直不太大。
果然,他就聽到江平饒有興趣的聲音道:
“呦,這兒還綁著一位呢。”
“看你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看來是個十足的通緝犯了。”
“麵如凶神,懷抱幼女,讓我想想啊,不對還有一柄血紅長刃呢?”
“在這兒。”
一位騎士好不容易拔出長刀,本來是做戰利品的,一聽正好獻上。
“那就沒錯了,這刀賞你了,這可是名器赤靈,不要折損了它的威名。”
江平看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多謝大人。”
騎士一聽還是名器,更是愛不釋手。
剛才還覺得這刀有些造型怪異,這會兒看起來,又覺得是彆具一格了。
“那是我的刀!”大漢不服大叫。
“叫什麼叫,現在充公了。”
江平看向大漢懷中的小女孩,露出不懷好意地笑:
“曾經的不歌公子,如今的赤麵鬼西門不歌。
本官最喜歡你這種弱點明顯的家夥了,用起來也不心疼。
既然有緣遇上,就算你倒黴。
這就是你的女兒吧,堂堂名門大宗師,為了她不惜落草為寇,四處搶奪寶物,隻為了延續她的性命。
說起來,真是感人啊。
可惜你又可曾想過那些死於你刀下,被你搶走寶物的無辜之人?
你出現在這裡,是來找神刀門內的不死怪醫?
看起來你還成功請他出手了。
看你女兒的模樣,又續命了一次吧。
再活個兩三年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哦。”
“我隻要丫丫能活,再多罪孽我一人承擔!”
大漢被叫破身份,也不驚慌,隻是咬牙說道。
“果真是可恨人必有可憐之處。”
江平招了招手,“把她帶過來。”
邱道雨聽令上前,一把奪過大漢懷中女孩,交到江平手中。
“你想乾什麼?!”
“放開丫丫,否則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大漢睚眥欲裂,臉上湧上一層血色真氣,將他麵色染紅,配合他的容貌,真有惡鬼之相。
可惜神仙鎖在手,琵琶骨又被製住,他的真氣隻能運轉不到三層,還需要承受神仙鎖中萬千牛毛細針的痛苦。
隻是即便如此,身後與他銬在一起的龍馬還是被他拉得一步步向前。
“彆衝動,否則本官可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江平捏著小女孩的下巴,冷聲道:
“彆哭,不然打你爹。”
小女孩憋紅的眼正要大哭,一聽這話,淚水生生憋了回去,她抹了抹鼻子,強忍著哭腔道:
“丫丫不哭,丫丫乖。”
“對嘛,這才懂事。”
江平又嗬嗬笑了起來,一副話本中大反派的模樣。
“把他身上的鐐銬解開,有著小女孩在,他飛不走。”
一旁的騎士看了看李誠。
李誠也是為難地看著江平道:“江兄,這本是你的職責所在,我不該多言,隻是小女孩畢竟是無辜的,你還是彆為難她了吧。”
雖然他之前也拿小女孩做過威脅,但他和江平到底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假威脅,一個是真殺心。
“沒有人是無辜的。”
江平朝著李誠咧開嘴一笑:“這孩子能活到現在,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沾染了罪惡。
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不說什麼假正義的話了。
如今城中可能出了變故,西門不歌,你臨時聽我指揮,護佑李兄左右,如此,我保你女兒性命。
另外,若是這次你僥幸活了下來,入我武道司,聽令三年,大功十件,洗刷罪行。
事後我還為你女兒祛除病根,恢複健康。”
“你能治好我女兒?”
西門不歌驚愕道。
要知道他女兒的病情可不是普通人能醫治的,便是醫術高明的神醫,也不過是能為她續命罷了。
“現在的你沒有第二個選擇。”
江平沒有解釋,再次說道:“解開他。”
李誠無奈地點點頭道:“解開他吧。”
束縛一除,西門不歌運轉真氣,手掌往地上一打,就聽到‘咻咻’不絕之聲。
地板被打出無數細孔。
那是神仙鎖裡麵的牛毛細針,能夠刺破經脈,能夠順著罡氣運轉,進入武者體內,而後漲破心臟。
不過對於大宗師而言,就沒有那麼致命了。
這世上能製住大宗師的東西本就不多。
西門不歌看著江平眼神一凶,不過又見被江平抱著的女兒,他憤憤轉身,伸手吸過地上一柄散落的長刀,而後不發一言地站到李誠身後。
“這,這又是何苦呢?”李誠苦笑道。
江平道:“雖然知道李兄你武功高強,但真遇到了危險,有個人擋刀子總是好的。
這個人為了他女兒已經瘋了,為了他女兒,可比你家死士好用多了。
何況,我猜的沒錯,因為真的有陰謀啊。”
隻見天空上,突然染上一層血紅色的光芒,洋洋灑下,直接籠罩了整個神刀城。
改易天象,已經屬於絕頂大宗師的領域。
而且還是這麼廣的範圍,便是他身後的東也做不到。
“啊!阿成,你在乾什麼?!”
隻聽一聲慘叫,就見一個龍騎禁軍突然抽刀捅在同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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