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勝利麻溜的開了瓶茅台,他一點都不客氣,一人倒了半杯,還硬把尚振飛的父親尚金水大爺給拉過來倒了半杯。
“大爺,你也少喝點,就給你倒這半杯,多了也不給你,今天沾大海個光,咱也嘗嘗這一千多塊錢一瓶都買不到的酒是個什麼滋味。”尚勝利說。
尚金水擺手:“你們幾個玩,我坐這裡算怎麼回事,這樣吧,這個酒咱們分三回喝完,剩下的你們幾個慢慢喝。”
尚振雲還想著說兩句,尚振飛開口說:“我爸現在有點高血壓,確實不能多喝,半杯就行了。”
當兒子的都這麼說了,哥幾個就不在多勸,眼下可不是十幾年前的時候,那會兒村裡的生活條件和眼下比差的可遠了,那會兒見到好吃的好喝的,那一準是饕餮一頓,吃飽喝足了再說。
但是現在你再讓他們這麼乾,都沒人稀罕了。
十分鐘不到,尚金水帶著他們五個人分三次把半杯茅台喝完後,他就離開了。
幾個人這才活躍起來。
高建民拿手機又搜索到了剛才的信息,他指著裡邊的內容問:“大海,這裡邊說的這個人真的是你?”
尚富海瞅了一眼,你什麼眼神啊,那不就是我的照片嗎?
其他幾個人也一臉好奇加糾結的看著他,尚富海歎了口氣:“哥幾個,甭管我在外邊變成什麼樣,咱們幾個還是小時候一塊下河捉魚摸蝦的主,你們也彆多想,我今天撂句話,你們幾個誰要是真有邁不過去的坎兒,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都行,我肯定不會說個‘不’字。”
“我就說大海不是那樣的人,行了行了,不說這些話了啊,咱繼續喝酒。”尚振雲說。
像尚振雲和尚勝利都有孩子了,高建民也是去年下半年剛結的婚,酒喝多了以後,就容易說到家庭的問題上來。
“振飛,要我說你就和你們廠裡的那個劉露好好聊一聊,人家不挺好的嗎,這麼多年了也沒見找彆人,我可是知道她一直在等你哩。”尚振雲爆了個大料。
尚振雲和尚振飛都在東雲上班,不過倆人不在一個工廠裡,尚振飛是在一家私人的棉紡織廠裡上班。
他家裡一個小叔是東雲公路局的局長,這個棉紡織工廠的老板還和他小叔有點親戚關係,他小叔把尚振飛塞到工廠裡掙一份工資,然後他小叔又通過自己的關係,在濟東高速某收費站上給他尋摸了一份工作。
高速那邊給買著社保,也給發了一份不菲的工資。
是以真的說起來,要不是尚富海這輩子靠作弊發達了,他們哥幾個裡混的最好的還是尚振飛。
至於尚振雲說的這個劉露,就是尚振飛在棉紡織工廠裡上班的同事,倆人一個行政崗位,一個財務,一來二去的接觸的就多。
可不知道為什麼,尚振飛這些年就是和劉露不來電,但劉露對他的感情卻不一樣,說是為了他保留著一片癡心也差不多了。
可尚振飛這廝乾的什麼鳥事。
這八年期間,他交過一個女朋友,談了五年,最後到了談婚論嫁的份上談崩了,劉露忍過來了。
等尚振飛慢慢大了,二十六七的時候,一家人都著急了,他小叔給介紹了個一位公務員,倆人認識了半年就迅速結婚了,可結婚之後問題也暴露出來了,他那個公務員的媳婦還是個乾部,脾氣大得很,不允許他和‘狐朋狗友’吃飯喝酒,尚振飛又是個野慣了的性子,哪裡受得了這個,最後兩個人不說天天吵架,也差不多了,有時候還動手。
這段婚姻一拖就是快兩年的時間,聽母親周秀梅的意思,最後他們倆也是鬨掰到離婚的程度。
尚富海的記憶裡,這一回他這個發小的感情倒是沒有再整其他的幺蛾子,一年後他就和他那個同事劉露結婚了,婚後二人挺不錯的,還有了個兒子。
至於尚振飛這期間的那兩段感情史,劉露是絲毫沒提,有時候尚富海回頭想想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厲害得很!
尚富海的印象裡,後來那些年,她確實把自己這個發小給製服的服服帖帖的,他壓根就沒聽說過這個發小再瞎搗鼓彆的,劉露指東他不敢往西的主。
尚振雲說起這一茬事來,尚富海接過了話頭:“振飛,我聽我媽說你們倆離了?”
已經過去了半年多時間,尚振飛也不當一回事了,他直接點頭認了。
尚富海說:“離了也好,成天吵吵鬨鬨也不是個過日子的樣子,剛才振雲說的很對,我也看著你和劉露很般配,不行你就從了人家得嘞。”
“滾你的蛋,說的老子好像沒人要了一樣。”尚振飛喝斥他,其實仔細看會發現他眼睛裡神色有些怪異。
高建民不知道怎麼想的,又問尚富海:“大海,這新聞上說你有幾十個億,是不是真的?幾十個億有多少錢?這一間屋子能裝得下嗎。”
尚富海其實不太願意說這些話題,沒什麼意思,而且顯得他很裝。
哥幾個坐一塊吃吃飯喝喝酒,純粹一點,不行嗎?
他搖頭:“我哪裡有那麼多錢,都是記者和媒體瞎寫的,我倒是欠著二十個億的貸款要還哪,健民,你是不知道我心裡的苦哪,每天一醒來就想著今天該乾什麼,我必須得想辦法還上300萬的債,我就愁的了不得,咋掙出這些錢來啊。”
“狗日的,你這是赤果果的炫耀,沒法和你聊天了。”尚勝利聽著就覺得彆扭。
哥幾個一天掙一兩百、兩三百都算好的,你個狗日的想著掙三百萬還債……
尚振飛連連擺手:“我再說一遍,咱今天晚上就是吃飯,喝酒,說說話。咱們快兩年多沒見了,再往後都忙,不定哪一回就是幾年也湊不到一塊來了,咱今天能不能彆說那些不著邊的事,我說你們老關心人家大海掙多少錢乾嘛。”
這話就說的有點重了,高建民臉色不太好看,不過也知道自己確實打聽的太多了。
“行行行,不說這個了,喝酒。”高建民仰脖子喝了小半杯下去。
喝著喝著,興許是喝多了,尚勝利突然說:“大海,你還記得尚振國嗎?”
“記得啊,他不是去京城發展了嗎?我聽說他還南下深城了,專門做互聯網軟件維護的,頭兩年可是掙了不少錢,我聽說他還買寶馬了”尚富海記憶裡浮現出尚振國的模樣來。
尚勝利又悶頭喝了一口,他滿臉赤紅:“振國他沒了,去年年中就沒了,在深城那邊開車跑業務的時候和彆人給撞了,他撞巧了,人就沒了……”
這話題搞的就有點沉重了,尚富海還真的不知道尚振國這麼早就沒了,他上輩子很少回來,每一次回來都是幫母親乾點莊稼地裡的農活,那個時候他的時間真的很緊張,也沒心思去關注尚家莊上到底發生過什麼大事。
也沒關心過除了他家人之外的誰誰誰又沒了!
“他還沒結婚吧。”尚富海不太確定,他根本不清楚他們那一班一塊長大的小朋友們現在具體都什麼情況了,也不知道誰結了婚生了娃,日子一天天的往前走,歲月最是無情。
尚振飛也跟著喝了一大口酒:“結婚了,他老婆剛生了孩子,他這個人說沒就沒了,你說說這事怎麼就這麼巧,留下老婆孩子以後可咋過。”
尚振雲也跟著感慨:“我以前一直都覺得在外邊闖蕩幾年,多掙點錢拿回來給我老婆,這才是人生一大美事,可是振國那個事讓我看透了,你掙再多的錢,可要是人沒了,說什麼都沒用,我後來就回到咱東雲這邊,在縣城裡找了份工作,每天要是早起一會兒的話,天天都能回家陪著他們娘倆,我挺喜歡現在的日子。”
“振雲你特麼早早的就沉淪了,我鄙視你。”高建民說。
說這些都無傷大雅,不過眼瞅著明天過年了,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顯得不合時候,尚富海轉了個話題,問他們有沒有在玩拍客短視頻。
“咋沒有玩,我現在可是兩天就能刷出5塊錢來,大海,我看網上說的這個好像也是你弄的吧,你這個孫子現在是真的牛掰大了。”
尚富海聽了,滿頭黑線撲麵而下,你確定這不是罵我?
尚振飛直接打開自己的手機,翻到了易支付的頁麵:“大海,你看哥們已經合成金猴了,算是支持你一把,你安排一下,明天可得讓我搶個大紅包,要不然哥們就曝光你小時候尿褲子,還玩火尿床……”
尼瑪!
夠狠的。
尚勝利不聲不響的拿出手機來,打開了他的拍客短視頻:“哥幾個,我給咱們錄段視頻吧,下一頓酒真不一定哪年再喝了。”
這話說得沒毛病,那些說明天就能再喝一頓大酒的,要麼你心裡沒裝著你一家老小,要麼你就是個單身,根本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尚勝利麻溜的錄完了一段粗糙的沒經過剪輯的視頻,他直接點擊了上傳,還給配了一段‘向天再借五百年’的音樂,問幾個人:“你們說我給配個什麼標題好?”
尚振雲湊熱鬨:“你就寫我和尚老板不得不說的故事”
高建民也跟著點頭:“不行就寫我和發小一塊抓魚摸蝦的日子”
尚富海一聽不樂意了,怎麼就不能說點高大上的,非得整天拿著他小時候那點糗事玩?
“勝利,你就寫我和未來首富的年夜飯。”尚富海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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