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人不會喜歡你這麼做的。”
貝加奧的兒子歎了一口氣。
其實誰都知道現在馬裡羅最大的問題不是種族仇恨,而是聯邦人似乎正在加大馬裡羅的乾預。
這種……事情很不好。
納加利爾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因為有聯邦人的乾預,納加利爾聯合王國變成了納加利爾新聯邦。
也許聯邦人們還想把馬裡羅變成馬裡羅新聯邦!
這也是讓軍閥們停下戰爭的真正原因,萬一聯邦人真的打算這麼做,他們手裡的地盤,實力,就是他們和聯邦人談判,或者反擊聯邦人最有力的手段!
人們不喜歡聯邦人,看看納加利爾就知道,那些過去的統治者,有幾個還生活得好好的?
當然,的確有一些,他們生活在聯邦的境內,但是更不如說他們生活在聯邦人為他們編織的囚籠之中!
聯邦人很霸道,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加的霸道。
其實誰都沒有預料到始終保持著中立立場的聯邦,在對待某些問題上會如此的激進,老實說有些人被他們嚇到了。
貝加奧麵對自己兒子的抱怨,他笑了笑,擺了擺手。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是我這輩子見到的唯一一次機會,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等我老了,我會後悔的!”
貝加奧的兒子繼續抱怨著,“你已經老了!”
“不,你錯了,我的心還年輕!”,貝加奧哈哈大笑,一點也沒有在意自己的孩子如此直率的說出了自己已經老了的事實。
對他來說,看著這個國家重新充滿了希望,他整個人就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所有人,為了理想,去奮鬥!
隻有老一輩的馬裡羅人會有這種情感,他們推翻了馬洛裡人的邪惡黑暗統治,他們迎來了和平自由的曙光,可又失陷於軍閥的割據。
他們幾乎絕望,但現在希望又出現了,這激發了貝加奧體內的激情與熱血,他願意冒著一些危險,去做一些偉大的事情。
貝加奧的兒子稍稍放低了一些聲音,“聯邦人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他們肯定會對付你的。”
他在聯邦長大,他接受了聯邦的教育,對聯邦的社會環境也有一定的認知。
他很清楚聯邦人的自由與公平的背後是毫不掩飾的強盜主義。
隻是聯邦政府很會粉飾自己,他們成功地給全世界洗腦,讓人們,包括聯邦人自己都相信,所謂的“聯邦精神”就是自由公平那一套!
其實從骨子裡,他們就沒有過什麼自由,沒有過什麼公平!
貝加奧今年有六十多歲,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說道,“阿庫馬力死之前,肯定知道自己會死。”
“但是他依舊在那麼做,在宣傳自己的思想,在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因為他想要試一試,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改變納加利爾。”
“我沒有他那麼地偉大,能提出這種特彆的思想,我唯一能做的,能嘗試的,就是讓大家團結起來。”
“隻要我們所有人都能團結起來,聯邦人就不會輕易的對我們動手,我們也不會變成另外一個新聯邦!”
“我的時間不太多了,孩子,我已經六十多了,也許我能活到七十歲,或者八十歲?”,他搖著頭,“我不確定,也許隻有三五年的時間。”
“我總得在我生命最後的一段旅程中,做點什麼。”
這是他年輕時就存在的夢想。
那個時候,他周圍有很多人,還有他人生的導師,每個人都懷揣著讓馬裡羅成為世界強國的夢想共同的學習,努力!
他們嘗試著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改變這個國家,他們互相扶持的走了一段又一段的路。
直到……現在!
再回首時,那些曾經的戰友,同伴,他的導師,都已經比他更早的倒在了通往夢想的道路上。
夢想很美,但是道路很崎嶇,不是每個人都能撐到最後!
有些人奠定了勝利的基礎,卻不能親眼見到勝利的曙光。
“那麼你打算如何解決伊莎貝拉和桑切斯這兩個人?”,貝加奧的兒子站了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雖然大總統隻是一個傀儡,可大總統並不缺少財富。
上好的酒,來自聯邦的美酒。
他一邊搖晃著酒杯,讓酒的香味散發出來,一邊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們是聯邦人的走狗,我們要做點什麼很難完全的避開他們。”
“他們會影響我們的全盤計劃!”
大總統望著窗外的景色,馬裡羅的首都安靜且祥和,路邊行走的人們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恐神色,他們就像是那些發達國家的人那樣。
可以安全地行走在城市的道路上,不需要擔心任何的威脅會突然降臨。
“你認為,他們知道,或者不知道,就能夠改變聯邦人的決定和判斷了嗎?”
“不,有沒有他們,對我們來說,對聯邦人來說,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聯邦人想要動手,任何借口他們都能找得出來。”
“就算我們讓伊莎貝拉和桑切斯暫時失去自由,我們麵對的也依舊是聯邦,而不是其他什麼人。”
大總統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忙完手中的工作之後,儘快去聯邦吧。”
“無論我是否能成功,當然也有可能會失敗,你都能活下去!”
大總統在賭,他賭自己和軍閥們的態度能在聯邦人反應過來之前就結束所有的談判。
在談判結束之前聯邦人沒有反應過來,中央政府重新調整一下結構,對外宣稱馬裡羅的統一。
到了那個時候,聯邦人就算想要通過伊莎貝拉,想要通過桑切斯做點什麼,都是非常不合適的。
他們可以站在國際立場上強烈譴責聯邦人的入侵行為!
而且聯邦人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表現,他們已經籌備了這麼久,離成功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總統看著天邊飛遠的一些飛鳥,嘴唇微微動著,“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第二天貝加奧繼續打電話約見那些軍閥,大軍閥們已經同意和談,中小軍閥這個時候不同意,就在和整個國家唱反調。
事實證明,有可能會改變國家立場和歸屬的大事麵前,種族仇恨也是能被暫時擱置的。
軍閥們正在悄悄地向首都會聚,大總統預計在八月份時,他們就能完成最後的談判並且宣布一個新的馬裡羅誕生。
而這,離現在,不到三十天!
幾天後,桑切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電話,他在漫長的沉默之後說了一句稍等,隨後關上了書房的房門。
電話是大總統打來的,其實他知道一些消息,比如說大總統在頻繁地聯係那些軍閥勸說他們放棄成見和種族仇恨,重新團結在一起。
其實這種事情大總統和中央政府已經做了很多年了,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人理睬他們,更是把這當作是一個笑話。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不太一樣,桑切斯能夠感受得到那種氣氛,在伊莎貝拉的“部隊”北上受阻,進行了一輪轟炸之後,這種感覺到達了巔峰!
人們對聯邦人非常的恐懼,對聯邦的飛機非常的恐懼!
這段時間裡,馬裡羅軍閥們購買的最多的東西,就是地麵防空設備。
而他們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瘋狂的挖地堡,以應對隨時隨地有可能出現的轟炸。
聯邦人讓他們產生了危機感。
現在,大總統把電話打給了他,這是他無法想象的,要知道他在很多人眼裡,是聯邦最忠誠的走狗!
“希望我沒有打擾你休息,桑切斯。”
大總統的聲音很溫和,桑切斯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才回答道,“不,你沒有。”
大總統像是為自己並沒有冒失的打電話而舒了一口氣,“聽起來不錯,你應該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加入我們。”
桑切斯有著震驚,他沒有說話。
大總統等了他一會,笑了兩聲,“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但是我沒有,桑切斯。”
“我知道其實你也是被逼的,聯邦人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對你的幫助,倒不如說是對你的傷害。”
“但現在,我們有一個機會擺脫這些,桑切斯。”
“隻要我們緊緊地團結在了一起,我們就能讓他們離開,而我們也能夠得到我們渴望的和平,還有自由……”
幾分鐘後,桑切斯掛掉了電話,他坐在房間裡看著電話發呆。
有那麼幾分鐘後,他推開了房門,找到了聯邦的聯絡員,“我有一點事情想和你說。”
聯絡員“嗯哼”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抬頭看著桑切斯,“它是什麼?”
桑切斯阻止了一下語言,“剛才大總統給我打電話,說希望我能和他們站在一起,實現馬裡羅從形態到意識的統一。”
“並且他還邀請我去參加最後的談判!”
聯絡員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他說了時間嗎?”
桑切斯點了點頭,“八月十五號,首都外的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