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私人軍事外包公司,負責國家和國家之間的武裝摩擦,這聽起來,怎麼……就像是一個笑話呢?
但是沒有人會真的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林奇手中掌握的核心力量並不是黑石安全那些精銳的,經曆過多次戰鬥的員工,而是他的飛機和他的集束炸彈。
這些東西才是真正能夠給予陸軍最大傷亡的東西,特彆是在目前還沒有很好的有效防空設備的情況下,轟炸機就變得更加重要了。
黑石安全在北方的表現大家也看在眼裡,雖然一開始的確受到了很多挫折,但那畢竟是以軍方為核心的指揮體係所遭遇的。
等黑石係指揮官到位後,一切都變得穩妥起來。
而且林奇自己也說了,他不是要展示彭捷奧的陸軍,而是為聯邦重新集結創造時間條件,那麼……這就不是一個笑話。
用一萬多人豁出去拚了命的把敵人咬住,拖在前線一周時間,就足以讓聯邦數十萬軍隊前往納加利爾。
加上軍工集團希望能繼續和黑石安全合作,以及一些新式裝備需要測試,那麼看起來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國防部的要員舔了舔嘴唇,“林奇先生,你的提議好是好,就是……”,他搖了搖頭,“你開的價格太高了。”
總統先生接著說道,“是的,六億,我覺得的確有些多了。”
這筆錢其實對海軍來說,沒什麼。
他們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同時各種預算都一路開了綠燈。
但陸軍情況不同,大裁軍去年才結束,聯邦現在陸軍總人數保持在一百萬左右,其中包括了民兵。
一年的軍費不到八十億,其中有五十億是陸軍士兵的各種薪水和日常的開銷損耗。
剩下來的則是一些基地和軍事機械的維護費用,部分換裝的軍費以及少量的活動經費。
國會對陸軍也不像對海軍那麼友善,畢竟陸軍還沒有證實過他們的實力。
這不是國會過於市儈,資本和政治在一定程度上抑製軍方的勢力不受控製的膨脹本身就是有義務的,他們可不想聯邦出現什麼軍閥,所以軍事預算就一定要掐的死。
現在林奇一下子就要這麼多錢,陸軍拿不出來。
沒錢,才是關鍵。
林奇顯然也知道這個問題,陸軍沒錢是大家的共識。
隻是此時他卻用一臉茫然之中略帶著一點……像是在麵對智力受損的人那樣的看著大家,“為什麼……你們會一直覺得這筆錢要我們自己出?”
煙灰從煙頭滾落,生物對於動態的視覺捕捉能力強於靜態的,林奇回避了一下,避開了煙灰在他那條上千塊的褲子上留下什麼痕跡。
他又吸了一口煙,走到茶幾邊,把煙頭掐滅進去。
這個時候房間裡的人們才讀懂了林奇的這句話,包括特魯曼先生也才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他看著林奇問道,“難道還會有彆人來為我們支付這筆錢嗎?”
林奇端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是的,特魯曼先生……”,然後看向總統先生,“總統先生……”,接下來是其他人。
他再一次掌握了這間房子裡正在進行的,關乎與一個國家未來的談話的主動權。
“在我看來,以彭捷奧帝國為核心的邪惡集團是所有正義同盟的敵人,現在邪惡的彭捷奧帝國已經開始重新試圖挑戰世界現有的秩序,破壞和平的氛圍。”
“那麼作為我們正義的同伴們,世界發展委員會內的所有成員國,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戰站在他們對立麵的這些國家,是不是也應該貢獻一部分力量?”
特魯曼先生眼睛一亮,他立刻意識到了林奇的想法,隨後差點為林奇的提議鼓掌叫好!
彆人也注意到了特魯曼先生的異樣,總統先生在這裡年紀最大,所以也最沒有任何的顧慮,“看起來你明白了林奇的意思?”
“我年紀這麼大了,拜托你們彆天天折騰我乾癟的腦子了,好嗎?”
特魯曼先生看向林奇,林奇則笑眯眯的繼續說道,“所有站在正義這邊的同伴,都有必要為這次軍事行動貢獻力量。”
“如果他們不能派遣軍隊來幫助我們抵禦彭捷奧軍隊的入侵,那麼我們就有理由懷疑他們已經被邪惡集團所收買,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麵上。”
“當然,的確有一些國家的軍隊還沒有街頭的幫派有戰鬥力,比如說蓋弗拉,讓他們來的確有些為難他們,但是我們可以向他們征收這次的軍事費用。”
“有能力的出力,沒有能力的出錢,這就是我們組成戰略同盟的真實原因!”
“我們能站在同一個戰壕內,為的就是共同對抗彭捷奧邪惡集團!”
特魯曼先生在內心深處補充了一句,“這就是他媽的敲詐!”
當然他不會說出來,至少不會在如此多的人麵前說出來,私底下他還是會和總統先生的說的。
國防部的要員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他媽的這麼一種辦法籌集軍資,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參議員們。
參議員們也被林奇的神奇想法給……搞得有點不會了,其中一人推了推眼鏡架來隱藏剛才大腦一片空白時的尷尬。
他咳了一聲,“如果這筆錢不需要走特彆預算和軍事預算的話,我們覺得我們沒有問題。”
“而且這樣明顯對國際社會有團結作用的行動,很明顯會得到國會的支持,民眾們也會喜歡。”
聯邦人就是這麼的“浪漫”,總是想著要承擔更多的責任,現在機會出現了,這對整個聯邦社會都是一件好事。
“我們在一個重要的團體內占據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並且主導了一次非常重要的行動”,還有什麼能比這些更激勵那些普通人的?
也許報稅的時候他們都會更積極一些,畢竟每一分錢都會變成正義的子彈擊碎邪惡的腦袋!
林奇笑眯眯的看向總統先生,“總統先生,作為上一次世界大戰的兩個核心國家,蓋弗拉對彭捷奧的憎恨絕對是最深的,也許你可以給他們的首相,或者皇帝打一個電話聊聊我們這些想法?”
“如果我們不能擊退彭捷奧人,讓他們進入了納加利爾,那麼他們就掌握了通往安美利亞地區的跳板!”
直擊要害!
現在的蓋弗拉內有貴族集團和皇室的對立,外有安美利亞地區的安全問題,在這麼敏感的時候他們根本不可能大規模的調動軍隊。
就算調動也沒用,那些陸軍老爺肯定會死傷慘重,與其支付大量的撫恤金,不如一開始就接受被敲詐的命運,說不定還能省一點。
總統先生笑嗬嗬的開玩笑道,“這個我很擅長!”
有了一個非常標準的指導意見,很快會議就結束了,關於黑石安全也參與這場戰鬥的想法,被列入了整體計劃當中。
當然,這還得看大家和其他國家的交涉結果,反正陸軍是掏不出這個錢的。
送林奇離開時,站在車邊,特魯曼先生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想出這個辦法去敲詐那些人的?”
他說的那些人,其實是那些國家的統治者,領袖之類的。
林奇站在車邊,仰望著晴朗的天空,陽光如同一件薄紗披在他的身上。
他笑著,年輕又自信,總能不知不覺的讓人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正義的世界關乎到全人類的未來,無論是總統先生,還是路邊的流浪漢,他們都必須也有必要承擔起維護世界和平的責任!”
目送林奇離開之後,特魯曼先生沒有回總統辦公室,他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他還得和這些國家的外交官談這件事,讓他們多少支援一下。
不管是支援兵力,還是支援現金,都可以!
而總統先生則把電話打給了蓋弗拉的首相,現在誰都知道蓋弗拉是誰在做主,即便皇帝陛下同意了也沒什麼用。
整個蓋弗拉帝國的財政權掌握在首相的手裡,首相不點頭,國王也沒什麼好辦法。
蓋弗拉的首相對於聯邦總統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還是有些驚訝的,他在短暫的驚訝後很快進入了角色當中。
在沒有營養並且明知對方不可能答應還邀請對方來自己這邊玩之後,聯邦總統說出了那些話。
蓋弗拉的首相閣下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段時間一直把精力用在和皇室那些人的政治鬥爭中,對外界不是很關注。
他隻是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就和蓋弗拉拉上了關係,和自己也有了關係。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聯邦的總統先生說的那些話,的確讓他有些不安。
如果彭捷奧人以納加利爾作為跳板去進攻安美利亞,國內的局麵有可能一瞬間就出現變化。
戰爭能帶來可怕的集權,而皇帝陛下作為集權中最高的那個人,他有理由直接接管全國的軍隊!
這對他們妄圖改變蓋弗拉的政治體係,將會是致命的一擊。
那麼看起來,似乎給點錢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沒有立刻答複,而是告訴對方需要思考和討論一下。
掛了電話之後,他把管家叫來,準備讓管家改變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直沒有作聲。
過了好一會,管家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先生”後,首相閣下回過神來。
他臉上帶著一種很古怪的笑意,“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剛才我被拜勒聯邦的總統敲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