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狼狽的帶著他的小拇指離開了,林奇卻沒有立刻起來的意思。
其實這夥人的資料他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一個詐騙團夥。
這種詐騙團夥和傳統意義上的那種詐騙團夥不太一樣,他們的詐騙方式更隱蔽,即使被發現,也很難有什麼辦法來對付他們。
房間裡的四名賭徒都是本地的“企業家”,名義上的企業家,他們通過收購一些瀕臨倒閉的小微企業來獲得一種社會的認可,讓人們認識到他們的確都是真正的企業主。
他們在本地社會中非常的活躍,經常出席各種晚宴晚會,這就會給人一種他們很有能力的感覺。
一些剛來本地的企業家,富豪,想要快速的發開局麵進入本地人的商業圈裡,就肯定需要有一些熱心腸的人幫助他們。
而這些人,就會表現出對新朋友的熱情。
他們願意和新朋友聊天,說說本地商界的一些規則,一些事情,但聊的內容都隻限於表麵。
那些新朋友們覺得他們或許是有一些顧慮,或許是因為彼此的關係還不夠熟悉,所以對方不願意交淺言深,那麼新朋友就會想要儘快的和這些人成為好朋友。
打牌顯然就是最快建立交情的方式,從第一次開始,人們的注意力就會越過他們本身的訴求,轉移到這種賭博遊戲的方式上,從而深深的上癮,無法自拔。
總有一些東西天生的就能吸引人們的注意力,讓人們無法抗拒。
這種玩法簡單,新鮮,刺激,節奏很快,它的一切都在衝擊著人們敏感的神經,讓人們為之瘋狂!
的確有些人能掙脫出去,這個團夥也不會強行挽留,但更多的還是那些被他們拖下水的人們。
就像是理查德那樣,逐漸的忘記了他最初和這些人結交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得到一些事業上的幫助,讓他擺脫公司的約束,想辦法成立自己的公司。
結果……,他深陷其中。
曾經也有人去狀告他們,但是沒有什麼用。
一來他們沒有強迫人們非要和他們賭錢,並且還一定就要輸錢給他們,這一切都是人們自發的行為,不能因為你玩牌輸了錢想要賴賬打官司,要求把自己輸掉的錢找回來,法官也不會支持這種訴求。
其次,大多數受害者都是剛到本地的外來者,他們在本地還沒有建立足夠的勢力和人脈去對抗這些詐騙團夥,如果法律不能支持他們追回自己的損失,那麼私下的一些手段也很難挽回。
所以這些人的詐騙和嚴格意義上的詐騙並不是一回事,至於說他們的發牌人作弊,您抓住他作弊的現場了嗎?
這夥人依靠這種方式在這裡生活的居然還非常不錯,哪怕是今天,也依舊住著別墅,叼著上等的柯樂芙,穿著精致的衣服出入各種酒會,睡著各色的女孩。
不隻是這裡,其實其他地方也有,包括了布佩恩。
大家的手段可能各不相同,但是他們的套路和方法卻沒有太大的變化,說到底,還是利用了一些人想要快速打開局麵的迫切心理,讓他們主動跳進陷阱裡。
但這種好事情也到此結束了,因為他們碰到了林奇。
“我不懂事的朋友已經離開了,但是遊戲還沒有結束……”,他拿起桌子上的紙牌嘩嘩的洗著牌,然後快速的分成了幾堆,側身看向另外一間房間裡四名臉色煞白的先生們。
房間裡的酒保和侍應生已經被製服了,其實當林奇掏出安委會的證件時,這些人就知道反抗沒有什麼意義。
他們坐在桌子邊上,臉色難看的就像是死了親爹,林奇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伸手一邀,“可以下注了,先生們!”
一個個籌碼被情願或者不情願的丟在桌子上,林奇連看都不看他們的牌,“抱歉,我贏了……”
籌碼被他拿走,牌局再一次開始,在一次次宛如魔鬼低吟的“抱歉,我贏了”中,這些人輸了的一乾二淨。
“林奇先生,我們沒有錢了……”,可能是這個團夥的首領先開口說話了,“您瞧,我們已經輸乾淨了口袋裡所有的錢,我沒辦法繼續玩下去了,要不等過兩天我們再重新組織牌局?”
過兩天?
不用過兩天,隻要林奇一走,他們立刻就卷鋪蓋換一個地方,反正不動產什麼的不會因為他們短暫的離開就被當做無主之物處理掉,銀行裡的錢也不會跑。
但他的想法沒有能夠如願,林奇手中發牌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又緊跟著開始發牌,“你們剛才看見了理查德切下自己的手指了嗎?”
幾人對視一眼,瞳孔中突然滋生出一些恐懼的情緒,他們不情願的點著頭,說著“是的,先生”。
林奇發完手中的牌,他看著這些人,“沒有錢不重要,一根手指算你們一萬塊,一條手臂算你們十萬塊……”,他輕笑了一聲,“來,下注吧,先生們!”
……
晚餐之前,林奇榨乾了這些人身上和銀行裡的現金,至於他們是不是還隱藏了一些,那已經不重要,加起來接近三十萬。
其實這些錢並不是這些人全部的財產,這一點林奇也非常的清楚,包括那棟房子,房子外的那些豪車,他們在其他地方可能擁有的不動產和投資產品之類的,都是錢。
林奇不是敲骨吸髓的幫派成員,他隻是要給這些人一個教訓,所以他放過了這些人。
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呢!
晚上他在下榻的酒店隨便吃了一頓晚餐,剛過八點,前台的電話就打到了他的房間裡來。
大概七八分鐘後,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林奇打開了門,進來的是阿德萊德,州長的幕僚長,同時也是他的親戚。
“林奇先生,又見麵了!”,阿德萊德一件藍條紋的短袖襯衫,一條休閒褲,兩人握了握手後林奇邀請他進了房間。
阿德萊德的臉上始終充斥著一種笑容,其實所有人在此時麵對林奇時都很難不露出討好的笑容。
他的成長太快了,快到有些驚人的程度,現在不隻是有錢那麼簡單,而是通過了一些方式進入了總統先生的圈子裡,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新貴!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阿德萊德本人!
塞賓市市長寫了一份報告給州長辦公室,絕大多數時候州長都是沒有時間去看這些報告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看這些報告,總結報告的內容,就是州長的幕僚團們做的事情。
阿德萊德總結了一些精辟的句子,交給了州長,並且引用了其中的一些句子,被總統先生看上,林奇受邀參加總統先生的慶祝活動。
這整條線中阿德萊德都扮演著一個可能不顯眼,但絕對不能說不重要的角色,他傳遞了這種思想,然後思想被人們所接受。
隻是誰都不會想到隻是參加了總統先生的慶祝活動,林奇就抓住了機會,有時候命運真喜歡和人們開玩笑呢!
“州長知道你來了之後,想和你聊聊,明天你有時間嗎?”
林奇點了點頭,“下午我有時間。”
“那太好了了,我們可以把時間放的稍微晚一些,你還可以和州長一起共進晚餐!”,阿德萊德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一些,“對了,到時候可能會有記者為你們拍照”。
“我可以提前知道,州長想要和我聊什麼嗎?”,林奇問了一個問題,他不覺得自己和州長之間有什麼太多的共同話題,而且阿德萊德還談到了拍照,“你知道,我很少來這邊,而且我的事業也都不在這邊,所以……”
“沒關係!”,阿德萊德表現的很熱情,“其實這些和你的產業之類的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要到年底了,而明年則是大選年。”
阿德萊德一句話就讓林奇突然間明白了過來,他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我想我明白了!”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聯邦的州長選舉會安排在大選年的前半部分,一般從這個月的十月份開始州長的競選會先一步開始,到明年的二月份,各州選舉出新一任期內的州長人選,然後緊接著就是總統競選。
拜勒聯邦的州長擁有很大的權力,幾乎可以說是小王國的國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總統都不如州長吃香。
因為總統最高隻能連任兩屆,而州長,十七個州中除了四個有特區的州外,十三個州的州長都能無限製的一直連任下去。
隻要他們不暴政,能夠讓民眾信任支持他們,他們就能一直在州長的位置上坐到生活不能自理為止——這並不是某種負麵的充滿了惡意的描述,這是所有州長最向往的事情。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州長都能持續連任,大多數州長都止步四年或者八年,因為這些時間足夠州內的民眾看明白他們選出來的州長是否能夠讓人們獲得幸福。
如果他不行,那為什麼還要讓他繼續在州長得位置上做下去?
如果是往年,大多數州長都不會擔心,但這一次不一樣,聯邦剛剛經曆過一場史無前例的經濟衰退,每個州裡都充滿了沒有工作,又必須麵對生活的人們,人們的怨憤早已沸騰,一不小心有可能全聯邦的州長都要下課換人。
所以這個時候,州長們都開始想辦法了。
不隻是林奇,約克州內其他的大資本家,社會名流之類的,也都會在近期和州長聊一聊,州長會把這些人爭取到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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