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加利爾不會再像過去那麼安全了,隨著整個世界的開發速度開始加快,很多像納加利爾這樣的國家不會再因為某些原因被人們排除在視線之外。
這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果每一個國家都非常的不滿意,他們在積蓄力量,為下一次世界大戰做準備,一旦下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用來標榜著文明的文明、道德、禮儀之類的東西都會在一瞬間被撕毀。
人們不會再因為“不配合”就放過誰,到了那個時候,用武器說話的時候,沒有人能拒絕鋼鐵巨艦的要求。
其實納加利爾的統治者們多少也有一些感悟,大祭司最初是想要把他的小兒子送到安美利亞地區留學,順便會支持他在那邊做一個商人。
安美利亞地區在未來一段時間裡會充滿機會,同時這個也是蓋弗拉帝國最重要的海外版圖,他們肯定會非常的重視,比對他們對國內的一些地區更重視。
大祭司在為自己找後路了,或者說為自己的孩子們找後路,那麼省督這些人,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
肯定是有的,隻是林奇和他們接觸的還不夠多,他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地位也不夠高,這些人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輕而易舉的把一些私密的事情告訴他。
不過他還是通過了大祭司送小兒子出國留學的事情,隱隱的發現了其中的一些關竅。
“你打算怎麼做?”,沃德裡克先生端正了一下坐姿,他用探討的語氣問道,“如果我們做的太過分,哪怕你口中的那位大祭司忘記自己有這麼一個喜歡的孩子,也不會進入我們的圈套中。”
“統治者對待親情的淡漠比你想象的要更可怕!”,他稍稍解釋了一下,以免林奇在這方麵的考慮上出現問題。
如果單純是以控製住大祭司喜歡的孩子作為要挾,去控製大祭司,那麼這個想法可以說毫無價值。
麵對這樣的局麵,大祭司恐怕情願丟掉這個孩子,也不會讓自己成為彆人手中的提線木偶,隻要權力不失,他可以擁有更多的孩子。
這是一個問題,沃德裡克先生隱約的已經有了一些對策,但是他想聽聽林奇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是一如既往的讓他感覺到驚豔,還是淪入俗套。
林奇不慌不忙的吸著煙,他也換了一個坐姿,雙手的手腕壓在桌子的邊緣上,如果從兩人的正側麵看,沃德裡克先生的上半身略微後仰,這在行為學中被稱作為“防禦心理”。
保持適當的距離能提供更多的安全感,也能夠突出自己的地位。
而林奇略微前傾,手中有更多肢體動作的坐姿,叫做“侵略心理”或者“進攻心理”,他在主張自己思想的時候通過一些肢體語言給予地方更多的壓迫感,逼迫對方認同自己的想法①。
這種行為其實在一些談判中很常見,那些強勢的代表喜歡通過丟出一些東西的方式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他們的態度也更咄咄逼人,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暴起。
反倒是那些本身就淪為弱勢的一方,一個個都保持著可笑的“紳士姿態”,挺直了脊梁儘可能的離談判桌遠一些,他們隻是被關進了獅子籠裡的紳士,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走而已。
也許是感受到了林奇身上撲麵而來的一股銳氣,一股氣勢,沃德裡克先生用拿著柯樂芙的手,將遠處的煙灰缸挪到了手邊,“彆把煙灰彈的到處都是……”
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一句可能不是很關鍵的一句話,卻出人意料的扭轉了這瞬間的攻防,他主張了一個觀點——他才是主人。
林奇笑了笑,氣氛一瞬間又變得輕鬆起來,“沃德裡克先生,你知道有一種叫做‘賭徒算法’的……”,他翻了翻手腕,想從腦子裡找出一個詞來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數學模型?”
沃德裡克先生搖了搖頭,“抱歉,我對數學不感興趣,不過我很有興趣聽你說說。”
林奇微微頷首,“在一些賭徒中有這樣一種說法,當他們輸了一塊錢的時候,下一把他們就下注兩塊錢,這樣如果贏了,他們可以贏回第一次的損失,同時還能賺一塊錢。”
這個說法不奇怪,沃德裡克先生心裡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他隻是配合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林奇則笑著繼續說道,“如果他第二次還是輸了,他就會在第三次下注四塊錢,這樣前麵的損失在這一把就會撈回來。”
“八塊錢……”
“十六塊錢……”
“三十二塊錢……”
“直至成百上千甚至是幾萬十幾萬,或者幾百萬!”
“隻要一次!”,林奇伸出了一根手指,“隻要一次,隻要他能贏一次,不僅以前所有輸掉的錢都能贏回來,還可以贏得他最初想要贏得的錢。”
此時的沃德裡克先生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的專注了,這可能的確隻是一個賭徒的算法,也有可能不是,但它不重要,它實際上已經非常清楚的闡述了一種在金融領域非常常見的現象。
其實有很多公司在麵對一個突然惡化的業務時,他們會做的不是立刻抽手離開,而是加大投資希望能夠重新盈利,但他們投入的越多,他們後麵也就越難以割舍。
在聯邦的金融史上,有很多類似的例子發生,甚至還有大型的財團,都是因為最初想要挽救一點什麼,結果投入的越來越多,甚至開始傷本,以至於被“小小的虧損”拖垮。
其實說是“小小的虧損”,並不是說小的虧損真的能拖垮一個公司,而是不斷沉沒其中的成本導致了問題越來越嚴重,越來越難割舍。
他大致已經能夠想象得到林奇的意思了,隻是他還有些猶豫和疑惑,其實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問題和疑惑,隻是他不知不覺中被林奇掌握了主導權,陷入了“林奇的時間”,所以他被牽著鼻子走了。
“那麼我們如何確保這位大祭司每一次都會輸,並且輸了一次後還會繼續下注?”
林奇聳了聳肩,他身體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他需要主張的內容已經灌輸給了沃德裡克先生,他可以改變自己的姿態了。
他撇了撇嘴,“因為我們既是賭桌上的玩家,也是荷官,更是裁判,甚至是玩法規則的製定者。”
沃德裡克先生臉上出現了一些思索的神色,他發現林奇的想法比他剛才的想法更高明,一旦大祭司把自己的家當押在了聯邦這邊,就算聯邦要攆他滾蛋,他也不會輕易的離開。
他離不開聯邦,那麼就要受聯邦控製,除非他想一無所有。
不僅是一無所有,到時候他和聯邦之間的交易會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隻能聽從聯邦的安排。
沃德裡克先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再次問了一個問題,“你打算怎麼做?”
“從那個男孩開始,當然這也需要沃德裡克先生你的一些幫助……”
……
經過一番密談,沃德裡克先生站在莊園的大門處目送林奇離開,這種待遇可以說是非常高規格的,即使是國會議員,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這使得管家非常的好奇,可又不敢問。
在回去的路上,沃德裡克先生突然問了一句,“你知道‘賭徒算法’嗎?”
管家一愣,搖了搖頭,“我會儘快弄清楚,老爺。”
“不,我已經知道了……”,他說著頓了頓,“還有,我剛才和林奇談妥了一件事,過幾天小姐會和他一起參加一個會展,安排我們的人去保護小姐,不允許他們私下單獨的接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走在後麵的管家始終低著頭,“我用我的性命保證小姐離開的時候是貞潔的,回來的時候亦如此!”
沃德裡克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嘴上這麼說可能會讓人覺得他有些古板苛刻,但總比女孩丟了貞潔成為上流圈的笑話要好得多。
在這個圈子裡可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高潔光鮮,無論是那些先生們,還是女士們,他們骨子裡的醜陋卑鄙yindang,那股子爛雞蛋的臭味幾乎要透體而出,流言會毀了他的女孩,他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說服董事會同意他的想法,同時還要說服一些國會議員和總統閣下的幕僚,這些國際事務都肯定要和聯邦最高的統治階層商量過後才能執行,畢竟涉及到了外事。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正在享受著聯邦的紙醉金迷。
那些皮膚白皙的像是牛奶一樣的女孩穿著極為簡單的衣服在他的周圍爬來爬去,那些在納加利爾幾乎看不見的各色美酒倒滿了一個浴池,香煙,酒精,忄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十七歲的少年隻用了幾天時間,就已經開始習慣這裡的生活,並且為此著迷。
他已經忘記了納加利爾那個貧窮落後的地方,他突然覺得他的父親讓他來這裡是一個無比明智的選擇,他愛這裡,愛這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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