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加利爾曆來都流傳著盛有金礦寶石礦之類的傳聞,而且很多人也相信這裡的確存在這些礦藏,即使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正式的權威性的勘探結果報告。
阻止人們去發現,開采這些礦藏資源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納加利爾官方的不配合態度,讓很多人打消了這個念頭。
礦藏資源的開發並不是隨便扯一句“我來了”就能開發起來的,從早期大規模的勘探,到發現,到開采,運輸,本地冶煉最終通過港口進行國際運輸,幾乎每一個環節都需要當地政府的配合。
納加利爾政府表明了的不配合態度,讓很多環節沒辦法完成,同時這些環節又沒辦法繞開當地政府,所以綜合眾多原因,最終傳聞也隻是傳聞。
聽著林奇充滿了有些類似挑釁的反問,沃德裡克先生並沒有惱羞成怒,反而覺得這個年輕人的膽子很大,也很有意思,最關鍵的是林奇抓住了所有問題的核心——利益。
有利益,有好處,沃德裡克先生就是人人皆知的上流社會楷模。
沒有利益,沒有好處,甚至還會虧損,那麼沃德裡克先生就是冷血的資本家。
此時他笑的很溫和,這就說明林奇打動了他。
金礦,黃金,對一個公司乃至一個國家來說都非常的重要,而且他相信納加利爾並不隻有金礦。
林奇敢於提出這一點作為“誘餌”,說明他有實現的可能,這一點沃德裡克先生很清楚,否則他會讓林奇以及更多欺騙了他的人明白,為什麼有些教徒總是說聯邦是魔鬼的巢穴。
當然,明白歸明白,該問的問題一點都不會少。
沃德裡克先生從桌子上盒子裡取出了一支市麵上很少見的淡金色柯樂芙——這是純色的一種,相較於普通的紅藍黃綠紫之類的柯樂芙,這種淡金色的在市麵上很少見。
它像是一個略微袖珍的紡錘,中間粗一些,兩頭略細,鼓鼓囊囊,外表如同一層金箔,反射著黃金的豔麗光澤。
這樣一支黃金盛典版的純色,單支的價格要超過五百塊,並且不接受普通渠道的購買或訂購,每年產區的產出數量有限,隻有產地的投資人才能按照股權享有。
沃德裡克先生毫無疑問也是投資人之一,林奇看著這隻柯樂芙想到了他們談論的話題,黃金。
“很應景!”,林奇熟練的接過沃德裡克先遞來的切刀和噴燈,很快他就吸了一口,他有些驚奇的感受著口腔中醇厚如同奶油一樣有一絲甜味,以及更強烈的多重衝擊。
他沒有敢吸進去,這種純色的柯樂芙並不提供吸食的基礎,隻有那種一圈顏色一圈白色螺旋形的花紋的雜色才能吸食。
強烈到猶如實質的口感在口腔中是一種很驚奇且驚喜的體驗,但是吸進去,那就是一場災難。
他徐徐的吐出,不由的點著頭,“非常特彆的享受,有一股奶香味,我一直認為奶香味和這些東西……”,他揚了揚手中的柯樂芙,“沒有什麼共通之處,但看起來不是這樣。”
沃德裡克先生對林奇的點評很滿意,他稍稍介紹了一下,這些柯樂芙的煙絲都是十六歲的少女親自采摘下來並且精心處理的,其中還有一道特殊的工藝,他們使用了某種哺乳動物第一次天然分泌的**對煙絲進行了三輪清洗和浸泡,讓奶香味融入進去,而不是添加奶香味的化學香精什麼的。
這不是牛奶或者羊奶動物的奶,有些人不太適應,任何人都可以適應這種普通動物的**。
這也說明了它的產量為什麼這麼少,因為很難大規模的生產。
這些奶香味能很明顯的表現出來,但不會蓋住它原本需要表現出來的味道,加上後麵味道和香味層層遞進的散發與最後的爆發,五百塊錢一支的價格其實並不高。
有時候它不隻是用來取樂享受的奢侈品,對一些人來說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你打算怎麼做?”,沃德裡克先生也點了一支,他有一盒子,他才不在乎這一支是留著慢慢吸完,還是隻吸這一次。
對於他自己提出的問題,他也給出了一些解釋,“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也都不知道,但我要去說服其他人就必須給我一些靠得住的東西,你明白嗎?”
林奇點頭稱是,沃德裡克先生雖然是一個大財團的董事,是一個能夠影響到國家政策的資本家,不過他也要說服彆人,彆人才會相信他說的那些。
越是到了他這樣的階級,要說服彆人越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要說服那些剛進入社會的年輕人可能都不需要有一些實質性的東西,隻要幾個口號,一些對未來宏偉藍圖的描述,就能讓他們自帶乾糧不要命的奮鬥。
但對上社會高層,你要說動他們做出決定,就必須取信他們,用事實取信,不是吹牛。
“在納加利爾,黃金,叢林,礦藏資源這些東西的控製權實際上都不在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的中央政府手中,也不在各地的省督手中,在宗教的手裡……”
此時的賽維瑞拉恰好從書房門外經過,她剛剛結束了自己的禮儀課,隨著聯邦和國際社會的互相了解,融入,不僅聯邦政府迎來了許多外事訪問和對外訪問,一些大財團也開始積極的加深國際合作。
最近沃德裡克先生的財團打算和一個小國家的皇室進行一係列的能源開發合作,這也是他們邁出國際開發的第一步,很謹慎的選擇了一個他們覺得能搞定的地方。
為了體現出這次合作的重要性,沃德裡克夫婦和他們的女兒,賽維瑞拉會跟隨代表團前往這個國家洽談合作項目,到時候他們會在皇宮住一段時間。
為了不丟自己的臉,不丟沃德裡克先生這個金字招牌的臉,為了不丟拜勒聯邦的臉,沃德裡克先生特意請了一名在皇室有二十年工作經驗的宮廷禮儀教師,來教賽維瑞拉一些宮廷禮儀。
她剛剛才告彆那個讓她很頭疼的老師,在去練鋼琴的路上恰好從書房經過。
書房的門沒有完全的合攏,在這個家庭裡,沒有人敢做他們不該做的事情,她聽到了林奇和她父親聊天的聲音,忍不住偷偷把門推開了一條縫隙,看了一眼。
此時林奇非常放鬆舒展的坐在了沃德裡克先生的對麵,正麵對著他的是賽維瑞拉的父親,大名鼎鼎的資本家,他臉上的認真和嚴肅足以讓女孩明白他此時有多麼的認真。
陽光穿透華美的窗紗照射進來,已經不如它在外麵時那麼的熾烈肆虐,空氣中飛舞著的細小塵埃此時此刻和那些升騰起的青色煙霧混繞在一起翩翩起舞。
這一副畫麵深深的吸引了她,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年輕人能夠在她父親的麵前展現出如此……她不知道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的父親從來沒有如此鄭重的對待過一個年輕人,那些年輕人更不敢在他的麵前大放厥詞,但這一切,在這樣一個下午被打破了。
林奇臉上昂揚的自信感染著四周的一切,他眉宇間的小動作,他吸煙時的小動作,他嘴角邊若有若無的笑容,這一切就像是一幅畫,牢牢的刻進了女孩的心中。
“咳……”,沃德裡克先生很快就注意到了在門外“偷窺”的女兒,林奇也及時的停了下來,他回頭瞥了一眼,當著沃德裡克先生的麵朝著女孩揮了揮手,還打了一個招呼。
沃德裡克先生瞥了一眼林奇,轉而又把目光投射到女孩的身上,“現在應該是你練鋼琴的時間,不要讓你的鋼琴老師等的太久,好嗎?”
女孩紅著臉的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並且重新關上了門,沃德裡克先生笑著解釋了一下,“她很調皮!”
林奇卻毫不猶豫的改正了他的說法,“是活潑!”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對視了片刻,然後自然而然的開始之前他們的那些話題。
“黃金在納加利爾的本土宗教中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所有金色的東西都是,所以最終是否開發金礦,如何開發,真正的關鍵是如何說服那些大祭司。”
“你知道我這次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小子回來嗎?”
沃德裡克先生搖了搖頭,他沒說自己為什麼不知道,因為他對小人物沒興趣。
“他是瑪古拉那行省大祭司最受寵愛的兒子,怎麼形容呢?”,林奇略微皺了一會眉頭,“大祭司相當於我們的教區牧首,在教區內的宗教勢力中,有著絕對的控製權,要知道,他們可是世襲製。”
前麵那些話還不能打動沃德裡克先生,宗教內的鬥爭並不比政客之間的鬥爭,資本家之間的鬥爭簡單,任何人都會有敵人,誰都不例外,包括總統,也包括他自己。
但林奇最後那句話,一下子就讓他們明白了林奇的底氣,一個世襲製的教區牧首,還有比這更他媽的腐朽的東西了嗎?
不,沒有比它更腐朽的東西了,但也沒有比它更美好的,這意味著絕對的權力,而現在打開這份權力的鑰匙,就握在他們的手中。
恍惚之間,在沃德裡克先生眼中的林奇已經不是一個年輕人了,那是一個充滿了魄力,狡猾奸詐,智計百出的成年人。
他不知道什麼是“老氣橫秋”,但現在林奇正在給他這樣的感覺,仿佛麵對一個同齡人,一個對手!
不再是輕蔑,而是尊重,以及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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