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母證明自己的優秀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年輕人特有,也是成長過程中必然的心態。
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心態,最直接的表現行為就是“你說我做不到,那我一定要做到並且做給你看”。
這種心態,這種想法……其實有時候挺蠢的,但這恰恰就是屬於這個年紀的美好,他們還沒有被社會,被世界打磨的光滑,他們還棱角分明,愛恨分明。
他們敢於去挑戰一些“不可能”,敢於對著權威說不,無論這些事情最終是否會失敗,但至少他們有勇氣。
這些勇氣會在四十來歲之後逐漸的消退,歲月和經曆打磨乾淨了他們身上的棱角,讓他們更圓潤的融入到這個社會裡,成為社會中的一份子。
這是好事,也是一件令人感傷的事情。
沃德裡克的妻子看著女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觸手可及的柔軟滑嫩彈爽的感覺讓她不禁有些羨慕。
到了她這個年紀,想要保持現在的容貌,身材,體型,不至於快速的滑坡,唯一的辦法就是花費很多很多的錢在自己的身體上。
各種前沿科技產品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這才能讓她看起來還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但眼前的這個女孩,她不需要任何保養,就能夠展現她最美好的一麵,有時候歲月真是殘忍的狗東西,讓人們的現在不知不覺中就成為了明天的回憶。
“你做到了!”,她肯定了一句,“你不知道你父親看見你也在這裡的時候有多麼的驚訝,你成功了。”
這句話讓賽維瑞拉有些興奮起來,很多人都覺得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但並非就一點煩惱都沒有。
每個人在介紹她的時候都會說,“這是沃德裡克先生的女兒,賽維瑞拉小姐”,她其實並不討厭自己的名字和她父親的名字放在一起,但她不喜歡彆人因為她的父親才肯定她。
這就像她會寫書,她會努力的經營自己的人際圈,她還有一家屬於自己,不怎麼有名氣的潮流配飾品牌商店,她自己還是設計師。
她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一種肯定,她要讓人們明白,包括了她的父母。
哪怕她不是“沃德裡克先生的女兒”,她也能夠獲得成功!
雖然這種想法本身就很蠢,而且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基於她是“沃德裡克先生的女兒”這個基礎之上。
她現在所獲得的所有成功,其實都來自於她的姓氏和家庭。
但……人有時候總會做點蠢事情,不是事情蠢,就是自己蠢。
聽到母親的肯定賽維瑞拉變得很高興,她們的話題很快就略過了林奇,轉而談到了賽維瑞拉正在經營的小生意上,似乎她們已經忘記了有林奇這樣一個人。
在另外一邊,特魯曼正在和其他幾名總統幕僚,以及國際事務顧問聊天,聊天的內容其實還是和林奇之前說的那些話題有關係。
從表麵上來說他們也認為林奇的話有些太激進了,不太適合現在的場合和現在國內的壞境。
總統先生剛剛把上一任總統的“孤立主義”更正為“逃避主義”,人們還處在一個轉變的過程中。
聯邦積極的參加到國際事務,在還沒有獲得好處,這些好處還沒有讓民眾們看見,感受到之前,他們其實也並非抱著加入國際事務就一定是正確的這樣的想法。
他們也還是在猶豫,懷疑,如果這個時候一下子把參加到國際事務中的概念轉為成為要和國際社會打一場經濟戰爭,恐怕整個社會都會爆發出極為強烈的反對聲音。
這是一個長期目標,短期內不可能成為現實。
“這段時間蓋弗拉在安美利亞地區實施了全新的貨幣政策,我認為他們可能也發現了這一點,經濟對國家,對一個地區非常的重要!”
特魯曼口中的蓋弗拉是這次世界大戰中收益最大的戰勝國之一,也是戰勝國同盟中實力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他們成功的拿下了安美利亞地區的管理權,他們的敵對國家把大概九十二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作為戰爭失敗的補償,免費租給了蓋弗拉一百二十年,並且承認這段時間裡蓋弗拉對這個地區的統治權。
蓋弗拉立刻就建立了安美利亞行省,並且派遣了一位公爵作為總督前往這個地區執政,新總督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廢除了這個地區原有的所有貨幣合法權。
當然他們的方法方式非常的溫和,通過按照國際彙率的方式用蓋弗拉的貨幣兌換了他們手裡過去的貨幣,基本上已經統一了當地的貨幣。
除此之外,蓋弗拉正在遊說其他戰勝國和它站在一起,以蓋弗拉的貨幣或者新發型一種國際貨幣,推動這種貨幣成為國際結算貨幣,隻是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還隻是在倡議的過程中,並沒有實際上的通過。
不管蓋弗拉他們的外交官,他們的皇帝對外說的怎樣天花亂墜,大家都本能的覺得這件事似乎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反倒是他們提出這個計劃的理由讓人覺得很有道理,當時他們的外交大臣對其他國家的使者說,說是國際資源流通可能涉及到幾種到十幾種的貨幣兌換問題。
彙率不斷的波動讓每一個參與到貿易中的勢力都有可能承受莫名其妙的虧損,但如果有一種國際通用性的貨幣出現,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可以確保資本家和國家貿易行為的過程中,不受各國彙率影響。
他們還指出了戰敗國家聯盟之間正在瘋狂的印刷鈔票,打算以此作為戰爭賠款支付給所有的戰勝國。
毫無疑問,等他們把這些鈔票都印出來了,這些鈔票恐怕也不值錢了,大家好不容易在談判桌上取得的成果,一下子就被這群無恥之徒抹去了。
這讓人們很心動,但大家還是本能的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拜勒聯邦始終站在中立,但是稍微偏向這種提議的立場上,總統閣下的意思是他們剛剛開始重新加入到國際事務當中,那麼就不能表現出不合群的舉動,也不要輕易的分割關係。
即使不投讚成票,也不能投反對票,特彆是對蓋弗拉這樣的同盟核心國,總統的意思還是要討好這些人。
隻是現在再仔細想想,特魯曼覺得這裡麵不僅有問題,問題還很大。
“這段時間我們會停下在這件事上的表態,同時我們也要加強國內的一些經濟管控情況,等事態明朗化之後才考慮立場問題……”
這時有人插了一句話,“為什麼我們不和林奇坐下來談一談,我相信他會樂意把自己知道的和我們分享一下。”
特魯曼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今天他說的這些話肯定會流傳出去,如果我們把他找過來,就會成為一種態度變化的信號,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上一任總統已經離開了這裡,可是依舊有很多人在支持他,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貿然的提出了非戰爭形勢的國際對抗趨勢,有可能會給他翻身的機會,更有可能會給逃避主義一絲機會。”
“先生們,我們是站在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基礎上獲取了今天的成就,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重新站起來,明白我的意思嗎?”
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已經明白了,現在的確不太適合與林奇有過多的接觸。
“那我們現在難道什麼都不做嗎?”,此時有人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特魯曼笑著搖了搖頭,他遠遠你的瞥了一眼正在和沃德裡克先生聊天的林奇,林奇似乎一下子就覺察到這點,他迎上了特魯曼的目光。
沃德裡克也因為林奇突然看向其他地方,循著他的目光所致看了過去。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他們同是舉杯示意。
抿了一小口酒的特魯曼收回了目光,“年輕人總是有沒完沒了的表現欲,即使我們不去找他,他也會想辦法通過其他的方式告訴我們他想要做的,他會去做的,以及做完之後怎麼辦!”
也許是為害怕其他人沒有聽懂,他稍稍解釋了一下,“我記得約克州那邊有一份申請?”
他的下官立刻點頭稱是,“是這樣,有一些商人申請國際貿易許可。”
特魯曼點著頭說道,“讓人查一下,裡麵有沒有林奇,如果有,批準他進行國際貿易,如果沒有,安排人去遊說他。”
“等他出了海,剩下的事情我們隻需要看他怎麼做就行了!”
“然後我們隻要分析他做了什麼,做那些事情的起因,他做事的方式,以及他的目的,我們就知道他那些有可能想說,卻沒有地方說的內容。”
說到這裡,特魯曼臉上多了一些笑容,其實他骨子裡也是激進派中的激進派,但他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還有欲望,不讓它們影響到自己的理智。
一些讓他有些看不清楚的東西,或許能從林奇身上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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