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的鴉雀無聲,讓更遠處一些的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但這些人還沒有靠過來時,就已經有人先反應了過來。
“很獨特的觀點……”,沃德裡克舉起了酒杯,“戰爭雖然已經成為了過去,可是它留下的傷痕卻還在那裡,警告著所有的人們,和平來之不易!”
“敬和平!”
很多人,包括了總統先生和特魯曼都舉起了酒杯為沃德裡克的說辭來上一口,當人們放下杯子後,沃德裡克向人們告罪一聲,和林奇離開了人群。
人們知道林奇是和沃德裡克的女兒一起來的,所以他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實際上不管是特魯曼還是總統先生,以及他的幕僚團隊,都已經意識到林奇說的有點太多了。
哪怕是現在的聯邦,整個聯邦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經濟衰退,正在忍受可怕的破產浪潮,無數的人失去工作,無數的人流浪街頭。
但……
聯邦依舊是這個星球上經濟實力最強大的國家之一,彆看現在大家這麼慘,聯邦政府和銀行想要拿出錢來其實還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隻是政府和銀行有錢不代表著民眾也有錢,所以大家的生活才會比較困難,而且政府和銀行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們不是按照每個人在社會中的地位,信用程度,給他們一筆無抵押的低息貸款了麼?
至於其他國家?
要知道現在很多國家還處在戰後重建的基礎階段,他們的工人工作是得不到任何報酬的,隻能讓工人和工人的家庭成員免於饑餓的困擾。
比起這些國家,拜勒聯邦還是太富有了,富有到他們足以發動起一場“經濟戰爭”。
林奇可能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這些整天和這些事情打交道的人,研究國際政策的人,已經明白了林奇所說的經濟戰爭大致是一種怎樣的形態了。
所以他們覺得林奇說的有點太多了,要知道他們可是進步黨中的溫和派,這些話其實在激進派的活動中說出來更合適一點。
這也是沃德裡克即使站出來的原因,他不知道彆人會不會幫林奇,也不知道林奇自己有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番話太激進了,所以他必須站出來。
倒不是因為他覺得林奇是個不錯的小夥子,隻是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一些人認為自己也是激進派。
要知道黨內派係的問題有時候也會延伸出一些其他的麻煩,而且就目前國內外的趨勢,其實溫和派的態度和做法,才是最合適的。
人們剛剛從毀滅的巨大刺激中走出來,他們已經不想要再受刺激,激進隻會讓剛剛消停的這些人重新走向毀滅,所以還是保持著溫和一些的態度吧!
兩人走到了人群外,沃德裡克端著酒杯搖了搖頭,“你不該說的那麼明白……”,林奇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拒絕,這讓沃德裡克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剛才的林奇表現的就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在必要的時候展露自己的棱角鋒芒,不管是不是合適的,隻要能讓人注意到他的與眾不同就行了。
但有時候他表現的又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至少他麵對一些情況不像年輕人那樣沉不住氣,此時的他就那麼笑著,讓沃德裡克不知道他到底是理解了自己的話,還是沒有理解。
“你剛才說的那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停當了片刻後沃德裡克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因為這個讓一些人覺得愚蠢的“商人視角”其實非常的刁鑽。
直到現在為止,拜勒聯邦國防部其實一直都在推演每一場重要戰役的過程,激進派和國防部始終把戰爭勝負的關鍵定義在“軍事力量”這個點上。
乃至整個世界的人們都會這麼認為,他們認為強大國家的定義就是他們有多少裝甲師,他們有多少門各種火炮,他們能一口氣拿出來多少陸軍和海軍。
他們總是在這些問題上徘徊,但林奇卻發現了另外一層,那就是經濟在戰爭中的價值和作用。
他說的那些內容可能還很淺顯,不過這足以為大家打開一個嶄新的大門,讓大家看見以前沒有見到過的東西,並且自由的發揮思想的偉力。
這不像是一個隻有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能想出來的,是的,沃德裡克先生隻用了一小會時間就弄清楚了林奇的年紀,他甚至弄清楚了林奇的母親是在哪一家醫院裡經由哪位生產護士的幫助生下的林奇。
所以他也越不相信這些是林奇自己想出來的,他沒有這種基礎。
不是他看不起底層的人,而是底層的那些人每天思考的都是如何填飽肚子,如何多賺一點錢,他們沒有時間,沒有心思去接觸,思考一些更高層麵的情況。
在街上隨便找個流浪漢問他們進步黨主席叫什麼他們都說不出來,指望他們對聯邦目前的局勢還有政策一針見血的提出新的觀點,可能嗎?
林奇看著沃德裡克先生,不怒,也不喜,他隻是撇了撇嘴,“好吧,我是聽彆人說的……”
“你說謊!”,沃德裡克一眼就看穿了林奇的敷衍,他重複了一句肯定自己的判斷,“你說謊!”
林奇依舊還是那副態度,“你不信這些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如你所願說了這些是彆人總結的東西,你還是不信!”
“沃德裡克先生,你不是全知全能的天主,你決定不誰了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謊言。”
沃德裡克看著林奇,兩人彼此迎著對方的目光,毫無畏懼的對視著。
一個充滿了困惑,一個卻非常的坦然,大概十幾秒後,沃德裡克的目光變得溫和了一些,他抿了一下最,稍稍抬起胳膊,酒杯略微推舉,“對不起,是我太主觀了。”
林奇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然後抿了一口,“沒關係,以貌取人(通過他人外在的容貌去評判彆人的內在)一直以來都存在於我們的周圍。”
“就像是我們喜歡和那些隻要抖一抖我們口袋裡的鈔票,就會脫光衣服把我們撲倒的漂亮姑娘談內在美,卻永遠都不會對那些長相醜陋內心卻溫柔的姑娘多看一眼。”
“庸俗,膚淺,永遠都是人類本質中最難祛除的一部分,我原諒你了。”
沃德裡克忍不住笑了起來,儘管這些話是在諷刺他的庸俗和膚淺,以及他的多疑,但他覺得這很有趣。
已經很多年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話,當人們開始稱呼他為“沃德裡克先生”、“執行董事閣下”時,人們在他麵前表現出唯唯諾諾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似乎人們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所以林奇的表現讓他有些意外和莫名的喜感。
他笑了一會,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點著頭,“你很有趣,林奇,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年輕人,但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和我的女孩交往。”
他說著頓了頓,“如果給你機會,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林奇臉上露出了如同陽光一樣的笑容,“我要像拜勒聯邦最初時做的那樣,跨越無儘的海洋來到這片大陸上幫助這裡的土著建立文明的世界,讓文明的光,照耀整個世界!”
沃德裡克表情有些古怪的看著林奇,他有點不太確定自己想的,和林奇表達的是不是一回事。
在另外一邊,一位和賽維瑞拉極為相像的女人正陪著她說話,那是她的母親,兩人此時的目光恰好也集中在正在交流的林奇和沃德裡克先生身上。
“他們有時候不經意的神態有些相似,你覺得呢?”,賽維瑞拉的母親笑著說道,這不是她亂說,有時候的確有一絲神似。
女孩沒有說話,她其實也覺得是這樣,兩個人貌似都有一種很特彆的氣質,讓人覺得他們一定會成功。
看著女兒,沃德裡克的妻子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有些歎息,她也知道了林奇的具體信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這個家庭的女婿。
他不夠資格,不夠分量,他離最低的標準都差了十萬八千裡,他甚至都不是聖和會成員!
要知道,在這個家庭裡,沃德裡克夫婦和賽維瑞拉,他們三個人都是聖和會成員!
沃德裡克的妻子很清楚此時她女兒的表現和神態之後的東西,當一個少女開始主動關注一個異性的時候,就意味著危險的降臨。
好在這一切還來得及,他們有辦法扭轉這一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在短時間裡不碰麵就行了。
時間與空間足以斬斷一切愛戀,人們喜歡把愛情變作難以分開的神聖感情,可實際上要分割它們很簡單。
“你們認識多久了?”,她有問了一句。
賽維瑞拉已經沉默過一次了,她不能再回避,“大概三天多一點,其實在這之前我們根本都不認識,他隻是想要一個適合這樣場合的女伴而已。”
“而我……,你知道的,父親他不願意帶我來,我隻是想證明沒有他,我也能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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