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一夜春光。
有感情基礎的人在一塊生活,那每天起來的時候臉上都會帶著自然的笑容。
甄宓就是如此。
清晨時分,她是笑著醒來的,昨夜的王霄讓她非常滿意。
“夫君?”臉上還掛著海棠春睡之色的甄宓,醒來之後發現身邊空無一人,茫然無助的喊了起來。
門外正與自己布置下的眼線竊竊私語的王霄,聽到之後當即揮手讓人離開。他自己則是端起一旁的餐盤回到了屋內。
曹操曹丕他們,都在王霄的身邊安排了眼線。
既然他們能做初一,那王霄肯定也可以回敬十五。所以他也是培養了心腹,安插在重要的地方作為眼線。
之所以那麼著急的在這個時候找王霄彙報,原因在於早上的時候宿醉醒來的曹丕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就去找了正在喂馬的司馬懿。
司馬懿很明確的告訴曹丕,曹丞相這是在用他做磨刀石,磨礪王霄的心性。
無論是這段時間的看重,還是高調的與世家門閥聯姻。本質上都隻是丞相親自表演的一場秀。
曹丕聽聞此言,如遭雷劈。
他本身其實並不傻,這種可能性他心中也是隱隱有所領悟。
隻是人在有希望的情況下,都會下意識的選擇去想著好事情。所以他假裝自己不知道。
現在被司馬懿點破,自然是遭遇重大打擊。
好在司馬懿很快就表示說,這實際上也是一個機會。如果曹丕能夠抓住時機,把這場假戲給演成了真的,同樣也是有翻盤的機會。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曹丕當即大喊先生教我。就此得到了司馬懿的支持。
安排在曹丕身邊的細作,急忙過來通知王霄這些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插曲,那就是郭照來給司馬懿送東西的時候遇上了曹丕。
得知其身份,曹丕就想要收納,從而加強自己與司馬懿的聯係紐帶。
郭照是司馬懿老婆張春華的義妹,曹丕若是納了她,兩人就成了連襟。類似周瑜與孫策的那種。
而郭照的回應則是,直接給了猝不及防的曹丕一記耳光。
留下一句登徒子,就氣呼呼的走了。
“登徒子何其無辜。”
甄宓好奇的詢問“夫君說什麼呢。”
坐在床榻上的王霄,笑著將手中的碗遞了過去“沒什麼,在想一個被帥哥嘲笑羞辱的可憐人。快點吃吧。”
婚後生活,實際上是很平淡的。
對於出身於現代世界的王霄來說,在這個沒有網絡也沒有手機,開不了黑也吃不了雞的世界裡。日常就是去校事府處理公務,晚上回來與甄宓下棋撫琴,共譜愛的協奏曲。
好在他常年身處於這種時代,心誌上早已經適應。
日子就這麼平凡無奇的過著,可外麵的世界並非真的古井無波。
曹丕越來越高調,再加上曹操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弄得聲勢大振,好似真的已經成了丞相世子一樣。
對於這些,王霄表現的非常低調,好似奪嫡這種事情與他無關似的。
王霄作息規律,每日裡不是校事府就是回府邸。最多是休沐的時候與郭照相約,又或者是去他的那個煉丹的道場。
除此之外,彆說聯絡大臣,尋求世家支持什麼的了。他甚至就連最鐵杆的楊修府上都沒有去過。
若是這個時代有網絡的話,那大家就會給王霄按上一個名詞,宅男。
甚至於,就連甄宓都有些心急。
“夫君,聽說二公子那邊最近聲勢很盛。”甄宓撚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夫君準備如何應對?”
王霄跟上落下一子,頭也不抬的回應“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
甄宓表示自己聽不懂“這是何意?”
“意思就是說,現在蹦躂的越是歡暢。那以後倒黴的時候就越是慘烈。無需管他。”
這時代能成為正妻的女子幾乎都是賢內助,一心一意想要助力自己的夫君出人頭地。
甄宓對於王霄這樣敷衍的態度不滿,隨意落下一子“你可真是,說的好像不是你的事情似的。若是二公子真的成了大事,那你我日後可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王霄笑著在眼位上落子“你的大龍被我困死了,這局我贏了。”
他的棋藝一般,與聰慧的女子下棋的時候,通常都是輸多贏少。
而甄宓的棋藝卻是比他更菜,這讓王霄終於是找到了虐菜的快樂。
女人都被氣笑了,直接抓起一把棋子仍在了棋盤上“現在下棋真的重要嗎?夫君難道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霄摩挲著下巴,想了想說“還真有。咱們既然成親了,那就得考慮孩子的事情。這就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被王霄直接抱起來,走向屋內的甄宓,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外邊曹丕步步緊逼,可王霄卻是跟沒事人一樣,整日裡竟想著房闈之事。幾乎是天天都沒有落下過。
不過王霄提到了孩子,這也是甄宓現在看重的事情。
“夫君,若是有孩子。夫君準備為其取何名?”
“若是男孩,就叫曹叡好了。”
對於曹丕接連不斷的動作,王霄不可能沒有絲毫的反應。
隻不過他的應對方式,並非是硬碰硬的扛回去。
在曹丕迎娶了陳琳的女兒,正式得到眾多世家名門支持,聲勢達到了巔峰,甚至有些開始發飄的時候。他的禍事也在逐漸靠近。
東吳孫權,威壓交趾太守士燮。讓交趾,九真和日南三郡在名義上重歸漢家名下。
嗯,早在這個時代裡,南越那邊實際上就是華夏的領土。那是祖龍與漢武帝開拓出來的土地。
他派出使者,帶著從南邊弄到的禮物來向朝廷請功。
在眾多中原人沒見過的禮物之中,一隻大象最為引人注目。
這天曹操召集了眾人來看大象,所有人都對如此龐大的生物感覺非常好奇。
各種看,各種議論喧嘩不斷。
王霄拉著甄宓站在外圍小聲說話,表現的異常低調。
不過他的目光,卻是不時落在被曹操落在身邊的小神童曹衝的身上。
那個著名的故事,差不多就該上演了。
曹衝是曹操的幼子,從小就生的漂亮,而且聰明伶俐甚得曹操喜愛。他還多次在眾人麵前誇讚過曹衝,話裡話外表達著有意讓曹衝繼嗣之意。
話說曹操也挺有意思的。他誇讚過的人很多,說是有意讓某某某繼承大誌的也不少。
聽的多了,王霄純粹就是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聽聽就得了,千萬彆較真。
不過曹丕那邊,卻是明顯有些太過投入。
就像是現在,看到曹衝在曹操的麵前轉來轉去的備受寵愛。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王霄的刻意低調,而有些發飄的曹丕,下意識的露出厭惡不喜之色。
倒黴的是,還被曹操給看到了。
曹操眯著眼睛收回目光,側頭打量著不遠處人群外圍竊竊私語的王霄與甄宓。想了想說“這叫大象的家夥可真是有夠大的。孤估摸著怎麼也得有個萬把斤。誰知道這大象究竟有多重?”
王霄抬起了頭,笑了笑又落下目光繼續與甄宓商量著孩子的事情。
那邊曹丕上前想要表現一番,可急切之中又拿不出好辦法。最後乾脆說造一座大秤來稱量。
曹操不置可否,目光略過王霄身上略作停頓,隨後看向了曹彰“子文,你說說該如何來稱量?”
曹彰從小就對舞文弄墨沒什麼興趣,喜歡的是刀槍劍戟。他也是曹家武力值最高的存在。
對於曹操的問題,曹彰的回應也非常符合他的性格特點。
“父親,這個簡單。不用像是二哥說的那麼麻煩,直接用刀劍把這大象給宰了,切成了塊,一塊塊的去稱量自然就知道了。”
眾人聞言,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為了稱量重量,就把這僅有的一頭大象給宰了,這事自然是個笑話。
唯有曹丕沒有笑。因為之前曹彰說了句不用像是二哥說的那麼麻煩。
曹丕這個人,才華能力是有的。可氣度太小了,簡單說就是沒有容人之量。
他就站在曹操的身邊,臉上的變化自然是被曹操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更加不喜。
曹操再次掃了眼王霄,看到他依舊是沒有絲毫反應。還在跟甄宓聊的熱火朝天,心中也是生氣。
你們都是夫妻了,整天都膩在一起,哪裡來的那麼多話好說!
就在曹操準備點名的時候,他身邊麵色蒼白的曹衝卻是說“父親,我有個辦法可以稱量這大象的重量。咳咳~~”
“哦?”
曹操捋須大笑“衝兒聰慧,說說看。”
那邊甄宓終於是停下了對孩子的討論,小聲在王霄耳畔詢問“夫君可有稱量之法?”
“小事爾。”
王霄笑了起來,貼在甄宓的耳畔輕聲說“將大象換做能稱量的東西就行了。看到那邊河裡的大船了嗎?隻需要船,大象,還有與大象等重的石塊就足夠了。”
那邊曹衝已經是叫訓象人將大象牽到了河畔,招呼過來河中大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算是把大象給弄上了船。
在平靜的水麵上,沿著船身的水平線刻畫了一道記號。
之後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大象弄下船,讓軍士們搬一塊塊石頭上船,直到船身下沉到之前刻畫的位置。
到了這個程度,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過來,紛紛誇讚曹衝聰慧。
曹操哈哈大笑,習慣性的說“衝兒類我。”
那邊甄宓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敬佩的看著王霄。
“夫君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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