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辰和朱子山的過往的確已經被狐妖追月以幻術抹去,不過在三年前朱子山離開的那一日,追月卻沒有抹去任何人對朱子山的印象。
因此三年前黑龍書院的所有人都記得,曾經有一個高瘦的男子強殺廣大基將軍生食其龍肉,凶殘暴虐,令人生畏。
那高瘦男子生食了廣大基將軍之後,那身體似乎膨脹了起來,變得不在高瘦而是高大魁梧。
似乎就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
“原來你就是龍王要找的朱夫子。”許願辰半晌之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許監院,能否和朱某說說……三年前朱某離開之後,黑龍書院發生了什麼事?”朱子山饒有興趣的問道。
“朱前輩真是神通廣大,這多年以來,龍王廣元尊恐怕也隻在你手上吃過癟,對此龍王一直念念不忘,他總是悄悄的回到黑龍書院,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回來,以報戲耍之仇。”
聞言朱子山淡淡笑了笑,燃血魔功修煉到瓶頸之後,朱子山明知道那些黑色飛龍的血肉能夠幫助自己度過瓶頸,卻堅持不去龍巢狩獵,原因便在於此。
隻聽許願辰繼續說道:“廣元尊一邊等待朱前輩返回,另一邊則篩選了一批精於讖文的龍人弟子由他親自教授。”
“後來我從一名弟子的口中才知道,廣元尊教授的乃是以讖文為基礎的燃血魔功,這是一種搬運血氣的煉體功法……”
“大約半年之前,廣元尊說那個女人閉關可能要結束了,他必須要離開,我也不知龍王口中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之後黑龍書院的所有龍人學子和教習一分為四,分彆跟著四支龍人隊伍離開……”
“我跟著一隻龍人隊伍離開,這隻龍人隊伍走得很遠,由於深淵之中幾乎不能補給,他們一路之上先吃洞穴人,把洞穴人吃光了,便開始吃人族教習……”
“唉……若非有兩名龍人弟子顧念舊情,舍身忘死送我離去,恐怕我也隻能成為那些深淵魔龍人的裹腹之物。”一想起救她的兩名龍人弟子,許願辰便黯然神傷。
“龍王傳授的燃血魔功是如何修煉的?”朱子山直接切入正題的問道。
許願辰驚訝的看向朱子山。
“朱前輩,你不是已經讓練成了燃血魔功為何還要相問?”
“實不相瞞,朱某的燃血魔功乃是通過龍王字帖自悟的和是龍王廣元尊教授的修煉法門未必相同。”朱子山誠懇的說道。
“朱前輩是想驗證一下?”許願辰以猜測的口吻問道。
“沒錯……朱某想知道你的燃血魔功是否和朱某一樣是相同的修煉方法。”朱子山伸手將石桌上的貝岩翻了過來,光潔的岩麵之上剛好刻畫了兩個讖文,其中一個讖文尚未刻畫完成。
見自己的秘密根本守不住,許願辰歎了一口氣說道:“朱前輩,您也不是外人,這燃血魔功的修煉法門,說給您聽卻也無妨。”
“龍王秘傳的燃血魔功,其實我也不知,隻知其基於讖文……”
“經過我反複揣摩,我發現讖文是一種極其神奇的文字,若觀想其文,思索其意可以引動氣血變化,這種變化初時難以察覺,可若連同多字一起觀想揣摩,那麼效果將會成倍增加……”
“實不相瞞,晚輩體質孱弱,修煉燃血魔功一年有餘,最多也隻能一次觀想揣摩十六讖文,多了負擔就會過重,身體難以承受。”許願辰皺著眉頭說道。
朱子山露出了恍然之色。
他猜的沒錯,燃血魔功的靜功的確是觀想讖文,隻是在觀想的同時還需揣摩其意,而且還不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揣摩,需連成整體方有效果。
難怪呀……
朱子山從儲物袋裡取出了自己寫的讖文。
一抬手將這十六個讖文,全都貼在了洞窟的石牆上。
“這些讖文我雖然會寫,但卻不明其意。”朱子山說道。
“讖文乃是無音之文,若再不明其意,幾乎無法記憶。”許願辰說道。
“龍王字帖我謄抄了副本,幾乎每天都要修煉,對讖文也十分熟悉。”朱子山解釋說道。
“據我所知,若隻觀想其形,而不揣摩其意,根本無法修煉。”許願辰不解的說道。
“我是這般修煉的,你且看好。”朱子山說完以後便突然向後摔倒,在落地的一瞬間,折身而起,兔起鶻落。
許願辰初時沒有看明白,到後來才恍然大悟。
“你竟然是模仿讖文的字形!”許願辰驚訝的說道。
“沒錯……許姑娘不愧是讖文大家,一眼便看出其中關竅。”朱子山微笑說道。
許願辰略一思索,並也學著朱子山的模樣突然向後滑倒了,在摔落在地的一瞬間翻身而起,淩空對折,揮灑自如。
三年前,許願辰根本就完成不了這個動作,而如今她卻做到了。
許願辰翻身而起,開始用身姿書寫第二個讖文,接著是第三個,動作酣暢淋漓,賞心悅目。
突然間。
許願辰身體一扭,連貫的動作陡然一滯,直接摔向了地麵。
嗖!
朱子山幾乎是閃現在許願辰的身旁,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許姑娘……小心啊。”朱子山一臉關切的說道。
看著朱子山這張臉,許願辰略有一絲恍惚。
兩人對視良久之後。
許願辰掙紮而起,行禮說道:“多謝朱前輩。”
“不用謝。”朱子山一臉平淡的說道。
“許姑娘,不如你也告訴我這十六個字的意思,讓我也揣摩一下吧。”朱子山指著牆壁上的讖文說道。
“好……朱前輩且聽我說,這十六個讖文一共有三十二種組合,也就是三十二層意思,觀想之時需循序漸進,否則心臟難以負荷。”
“請先坐下,放平呼吸。”
見朱子山已經盤膝坐下,呼吸均勻,神情平淡,許願辰指著第一張紙上的四個讖文說道:“至剛至大。”
接著指著第二張宣紙說道:“不屈不撓。”
“無理無窮。”
“穹極來空。”
許願辰說完以後看向的朱子山。
朱子山一臉懵的問道:“什麼意思?”
“觀其形,揣摩其意,莫問其深意。”許願辰拿出了監院的風格,一臉嚴厲的說法。
“淨空冥想,耳可聞血濤之聲,便以進入修煉的狀態,你再試試。”許願辰說完以後盤膝坐在一旁,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