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周至寒才感覺到,大地和天空相比,渺小了許多。
剛才立川ik—95c教練機從地麵向空中攀爬時,他感覺不到戰機的速度,甚至當戰機的速度達到了160公裡時,耳邊傳來戰機機翼撕開空氣發出的聲響,以及發動機的巨大引擎聲,他都沒有覺得這是160公裡的速度,甚至他覺得,相對而言,此時戰機上升的速度,還沒有在高速公路上汽車80公裡時的速度快。
現在周至寒終於明白,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向前行駛時有參照物,有路,有行車道,行車線,有彆的車輛,有樹木,有村莊,甚至路上有彎度。
戰鬥機朝空中爬升,沒有任何參照物,就像一隻大鳥,感受不到自己的速度,隻有當掉頭向下俯衝時,有了大地作為參照物,大鳥才能感覺自己的速度越來越快。
當立川ik—95c教練機平穩落地後,又向前滑行了幾百米,周至寒按照飛行操作手冊的提示,在地麵上練習蹬舵左轉彎,右轉彎,就像汽車駕駛員學習小路一樣。
半個小時後,周至寒再次將機頭拉起,向空中攀爬。
這一次,飛行操作手冊沒有發來提示,周至寒憑借自己的記憶,和對這架飛機越來越熟悉的掌控力,自主飛到了空中,接著繼續在空中依照大地為參照物,向前平行飛行,感受飛機在空中飛行時的輕微顛簸,以及顛簸時機身在氣流的影響下發生的細微變化,練習如何修正,戰機因氣流而產生的各種變化。
不看儀表盤上的平行儀和羅盤,以大地作為參照物平行飛行,是飛行員的一門必修課,在緊急任務或者空戰時,飛行員的眼睛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儀表盤,有時飛行員要以大地作為參照物,來判斷自己飛機的飛行高度以及飛行角度,這些經驗需要飛行時間來積累。
還有一個原因,由於此時航空技術不夠完善、紮實,飛機上的儀表盤在空壓中會經常出現故障,某個儀表經常失靈,已成為了一種常態,有時候整甚至個儀表盤都失靈,飛行員隻能以地麵上的村莊,河流,城市,建築作為參照物,判斷自己的速度和高度,以及飛機的迎角。
四個小時後,立川ik—95c教練機的燃油表亮起紅燈。
係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宿主可以用20000空戰幣加滿這架教練機的油箱,根據宿主的體力,也可以結束今天的飛行。”
“還有這操作?空戰幣可以空中加油?”
“如果宿主願意,也可以為這架教練機安裝一挺機槍。”
“臥槽!”
周至寒覺得今天的飛行差不多了,他現在非常疲憊。
非常嫻熟地駕駛95c教練機降落,當周至寒順著梯子下到地麵時,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這四個小時的飛行,他已精疲力儘。
看著立川ik—95c教練機和憑空出現的機庫一起消失後,周至寒回到了現實世界自己的客房裡,他渾身就像是要散架般,又酸又痛又漲。
立川ik—95c教練機上的操縱杆和蹬舵是沒有助力器的,特彆是操縱杆,當飛機俯衝到一定高度時,得全力拉操縱杆才能把機頭拉平,這需要飛行員有強壯的體魄,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力氣了,飛機就一頭栽到地上爆炸解體。
在二戰初期,所有戰鬥機的操縱杆和蹬舵都沒有助力器,每一次推、拉杆,左壓杆、右壓杆,左蹬舵、右蹬舵,或者雙蹬舵,都需要飛行員努力去完成,這就是為什麼飛行員是萬人挑一的原因了。
在二戰期間,很多空中格鬥的駕駛員,就是因為在格鬥時頻繁俯衝、拉升,以至於到了最後沒有力氣再拉起俯衝的飛機,飛機一頭栽到地上墜毀,這種案例不在少數,所以各國空軍,特彆注重飛行員的體能素質,這也是為什麼,周至寒會被倫道夫空軍學院,送到陸軍士官學院鍛煉體能的原因。
當下這個時候,飛機可比飛行員貴多了。
隻有到了二戰的中後期,飛行員才比飛機貴。
以前任的體力,估計連續兩個拉升+俯衝過後,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機頭指向大地而無能無力。
周至寒的內衣幾乎濕透,去浴室衝了一把澡,裹著浴巾躺到了床上。
舒服啊!
還是躺在床上舒服啊!
可每當周至寒一閉上眼睛,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還是飛機駕駛艙裡,正在朝空中爬升,腦海裡出現各種飛機的儀器表,不由自主伸腳去蹬舵,一腳踢空後連忙睜開眼睛,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是在屋裡。
這和坐了一天的車,回到家裡後,躺在床上睡不著是一樣的感覺。
坐起身來抽了一根煙,努力不讓自己的大腦裡再有飛機二字。
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覺得能夠睡著了,躺下去,剛閉眼,各種儀表盤又不約而同出現在腦海裡,緊接著,自己坐在飛機駕駛艙裡向下俯衝……
艸!
周至寒再次蹲了起來,在屋裡麵來回走動,偏偏他的聽力還很好,能聽見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房間裡傳來床鋪吱嘎嘎的聲音,以及聽似痛苦的聲音。
更要命的是,他不想讓自己聽這聲音,可自己兩個該死的耳朵一點也不聽使喚,撿著聲音聽。
周至寒開始抓狂。
他現在需要喝酒,需要加冰的威士忌,需要紅酒,需要啤酒,反正什麼酒都行,隻要能麻醉自己的頭腦,讓自己躺下呼呼大睡就行。
看了下花了12000空戰幣買來的手表,淩晨三點多,這時候到哪去買酒。
不知道這家旅館有沒有酒賣。
周至寒內衣褲都被汗水濕透,濕嗒嗒的穿著不舒服,他索性用浴巾裹著腰部,披著外衣就出了房間,門也不用帶上,沒什麼給人偷。
前台,老牛仔半躺在椅子上看黑白電視,他嘴裡叼著煙鬥,牛仔帽壓的很低,看不清他的眼睛,麵前有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房間裡要是能有一台黑白電視就好了,雖然放的節目老土到掉渣。
失眠的時候,打開電視,不看,隻是聽,有時候能慢慢睡著,就算睡不著,聽著聲音,也能讓心裡不那麼煩躁。
老牛仔顯然是第一次見客人腰上裹著浴巾走出房間,吊著煙鬥的嘴角抽了幾下,朝周至寒點點頭。
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在他這裡,就是有人光著身子出來,他也能夠搞定。
不過,看這個東方人的模樣,不像是一個想找事的人。
老牛仔欠了欠屁股,右胳膊抬起,把手自然的搭在胃部的位置,左手拿著煙鬥,腋下位置變大。
“果然是一個老牛仔,這姿勢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槍拔出來。”
周至寒暗暗佩服,卻不動聲色,兩隻手拎著浴巾,生怕掉下來的樣子,以此來打消老牛仔的警惕:“我想買瓶酒,睡不著,我想喝酒,想找姑娘陪我喝酒。”
“fuc……ks……”
老牛仔暗罵一聲,眼睛頓時亮了。